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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鸞直到走出了祠堂，還未從那浮雕中走出，這是爺爺給她講的那個齊光上神的完整版故事。
齊光上神拯救九州的故事中，就從未說過還有一名叫歌知的少年也曾仗劍與神明對抗。
“齊光……歌知……”墨雲鸞咀嚼著這兩個名字，故事終究是故事，名為歌知的少年分明斬碎了天梯，從此人間再無神明，凡人再無飛昇神界的可能。
可那齊光還是成了世人傳頌的神明，供養在各地的神明廟裡。
還有專門為他舉辦的天神節……
晚上，墨卿越躺在了床上，前幾天墨問為他們一人打了一張床，現在他們兄妹分開睡了。
“妹妹，這個故事我不喜歡。”墨卿越皺著張臉，“我不喜歡齊光……”
“為什麼？”墨雲鸞挑眉，“齊光不是小孩子最喜歡的英雄嗎？”
“就是不喜歡嘛。”說著，他爬下自己的床，和墨雲鸞一起睡，“不喜歡他就是不喜歡他。我最喜歡妹妹了！”
“你怎麼了？”墨雲鸞不著痕跡的讓了讓，“快睡吧，爹爹給我們放了假，暫時不用去書院，明天還得去跳那天神舞。”
墨卿越這回沒有回答，合上眼就睡了，沒有理由的不喜歡齊光，就好像齊光曾經搶走過他渴求的珍寶，但他還是年紀太小了，小孩兒只分辨得出喜歡和不喜歡，分辨不出來那種複雜的感覺……
他很快睡得四仰八叉，像個八爪魚一樣纏著墨雲鸞，後者睡得十分規矩。
永恆訣在他們體內無聲息的運轉，吞吐靈氣，滋養他們的身體。
早上照例晨練鍛體後，墨言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然後他去忙天神節的事了。
用完膳後，墨雲鸞發現她哥哥的氣息沒有之前強盛，衰弱了不少。
墨卿越看著她疑惑的目光，“妹妹別擔心，之前我的基礎不是很牢固，所以自斬了境界，重新築基。”
這方土地根本不允許有力量能夠超越金丹期。
墨雲鸞想，哥哥的基礎牢不牢固，她還不清楚，她轉念一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去深究了。
墨問請了一個人教他們跳天神舞，等看到來人時，她木著一張臉，想逃走。
“鸞丫頭，夫子來教你們舞蹈，你拉著張臉做甚？”墨言捏了捏她臉上的肉，笑吟吟的打趣。
她以為這段時間可以渾水摸一下魚了，而且，那晚迷霧鬼林差點用劍傷到她的那個人好像就是夫子。
“不歡迎我嗎？”夫子眯著眼，“我可是你爹爹親自請的。”
說罷，他從文書袋裡掏出零嘴，遞給小孩子。
不是不歡迎，是沒想到。
墨雲鸞看到他掌心的零嘴，努力從臉上擠出笑臉，伸手拿零嘴，她哥哥歡天喜地的從夫子手裡搶過零嘴，三兩下就剝了皮塞進嘴裡。
“謝謝夫子。”他含糊不清的說著，眼睛偷偷的瞄妹妹，後者縮回手。
“沒有啦。”夫子從文書袋裡掏了掏，手是空的。
墨雲鸞如願以償的收回笑臉，小孩兒沒糖果吃總是會難過的嘛。
夫子沒有看到她眼裡的如釋重負，還以為她沒得到零嘴傷心了。
他蹲下身體摸著她的頭，哄著說：“這回沒帶夠，下回我再給你，都給你，你哥哥沒有份，好嗎？”
墨雲鸞沒有回答，她退了一步，避開了夫子的手，“我才不吃糖。”
這真的像極了小孩子賭氣的樣子，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眾人心都萌化了。
墨卿越嚼完，他胖乎乎的手從他儲物戒裡掏出糖，悄悄的塞到墨雲鸞手中，一本正經湊到她耳邊說：“夫子的糖不好吃，我給你留著你最喜歡的糖。”
墨雲鸞笑了，她看著她哥哥，他儲物戒裡藏了許多糖，都是爺爺和爹爹給他們的。
她只吃一種酸酸甜甜的奶糖，於是她哥哥就從來都沒吃過那種糖，即使他有，他也會攢著留給她。
他只是覺得這是種小事，可往往不經意間的小事，最能打動人心。
她剝開糖紙，吃了那顆糖，笑著說：“我自己有糖。”
眉飛色舞，少了平時的那種沉穩，眾人才看到她的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