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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鸞每天打坐運功，晚上在墨問的監督下藥浴，身上染了很濃的藥味。
很快就過去了一個月。
墨卿越在幾天前就和墨雲鸞分開泡了，因為他和墨雲鸞的體質不同，他有墨言專門給他調得藥。
今天，是初一，墨言親自守著墨雲鸞的湯藥，熱氣把他的臉都蒸的緋紅，等藥好了，墨言親自給她端去，絕不假手與人。
墨雲鸞忍受著墨卿越的鬧騰，陪著他做你追我趕得遊戲，把他逗得咯咯笑。
墨雲鸞已經恍惚了，她想，算了，就當帶小孩了。
但是，一個築基修士的力道還是讓她有些惱火，她索性不跑了，坐在地上，用眼神譴責著他：“你就不能收收力道？”
墨卿越根本接收不到，他依舊沒心沒肺的跑過來撲墨雲鸞，在她臉上糊了一臉口水。
墨言此時進來了，他伸手夠墨雲鸞，她微微站起來，讓行動不便的墨言很輕易的抱起了她。
墨言的心裡多了些暖意，還是女兒好。
他瞥眼看見墨卿越一臉傻樣，坐在地上等自己抱，頓時心塞。
“來，鸞兒，吃藥了，吃了藥才不會那麼痛。”墨言說著，端出了一碗藥。
墨雲鸞嗅了嗅，一股很濃苦味，她略微不適的擰眉。
小孩的五感靈敏，她只是聞了一下，舌尖就微微發苦，但她還是張嘴乖乖的喝藥。
直到把藥都吞完，那種苦味襲來，她差點就嘔了出去。
這藥很貴的……
她的五官都皺到一起了，把已經冒出嗓子眼的藥吞了進去。
太苦了……
墨言看著她如此乖巧聽話，心都揪了起來，那麼怕苦，還是要聽他的話，喝藥也不哭不鬧，她真的很懂事，懂事的令人心疼。
墨言一手抱她，把另一隻手端著的碗放下，從袖子裡掏出兩塊糖，剝了糖紙，丟進墨雲鸞嘴裡。
感覺到嘴裡的甜味，墨雲鸞抬頭看著他。
眸裡波瀾不驚，她太驚訝了，不能表現出來，那樣不會像一個小孩子。
小孩子的眼睛裡，除了開心和不高興，就沒有了。
就像墨卿越一樣，一點小事就能讓他高興，一點壞事他就會哭鬧。
這是第三個給她糖的人。
她內心複雜，每個給她糖的人，都不得好死……
墨言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他眼睛笑的彎彎的，食指抵在嘴上，悄悄地對墨雲鸞說：“小心點，別讓你阿越哥哥發現了，以後每個月我都給你糖，那藥太苦了。”
墨雲鸞轉頭，看見她哥哥在玩著泥巴，覺察她看過來，傻乎乎的衝她笑。
這就是家人嗎？
她乖乖的點頭，樣子萌萌的。
墨言嘆了口氣，“有時我多希望你像阿越一樣鬧一鬧，太懂事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心疼你。”
他這話很輕，墨雲鸞聽見了，她抿著嘴裡的糖，手悄悄的揪住了他的衣服，感覺甜到了心裡。
有些手足無措，過去她從未奢侈過親情，她記憶裡的爸爸那看怪物的眼神在她心裡烙了印。
太陽曬得人暖乎乎的，心裡說不出的暖意。
墨言又在她手裡塞了兩顆糖，把她放下去了。
墨卿越呼啦啦的過來，她側身躲過，那勢頭過猛，一時剎不住腳，直接撞在了院子的牆上。
一面牆都被他撞裂了。
這個世界的小孩都這猛的嗎？
墨言嘆了口氣，感覺自己頭髮都愁掉了不少，這兒子太鬧騰了。
墨問來院子裡，一把拎住準備逃之夭夭的墨卿越，“好小子，府裡這麼窮，你好意思搞破壞？”
說罷，他朝墨卿越屁股拍了過去。
把墨卿越一下子打蒙了，他撇了撇嘴，準備嚎啕大哭。
“你看你！有哥哥樣嗎？”墨問湊近他的耳朵，聲音很小，“在妹妹面前哭，你還是不是男子漢了？”
墨卿越頓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愣在了原地，眼淚滑稽的掉在地上，讓人覺得蠢得可愛。
眾人鬨堂大笑，笑夠後，墨言從袖袋裡拿出一對戒指。
他低頭，指尖捻著戒指，語氣溫柔，“爹，把阿越抱過來吧，我給他個東西。”
墨問直接拎著墨卿越走了過來，“你想明白了？”
“反正是他們的，我早點給他們也行。”墨言笑的很好看，眉眼溫柔，“且我們要早做準備……他們在這裡不能待一輩子……”
“你小子，都飛出去了為了孩子又回來，”墨問不重不輕的說著，“這裡你也快點滾出去。”
“爹，放心，我知道分寸。”
他們的談話沒有避著孩子，墨雲鸞看著她哥哥被人提溜放到墨言懷裡。
墨言拿出一柄小匕首，在墨卿越的手上畫了一道口子，把戒指摁了進去。
墨卿越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他企圖縮手，被墨問死死摁住。
墨卿越掙扎起來，力道之大，墨問一個不留神兒，差點被他掙脫了。
“好小子，力氣好大。”墨問手上使了幾分力，讓墨卿越動彈不得。
墨卿越滿臉委屈，眼淚汪汪的控訴著兩人的暴行。
那戒指在吸他的血，等它吸足血整個戒指變得血紅時，它變成了一條花紋，纏在墨卿越的無名指上，那花紋極小，印在他的手上，像胎記一樣渾然天成。
墨言也對墨雲鸞如法炮製，但她比墨卿越省心多了，不哭也不鬧，整個過程就匕首劃得時候皺了一下眉，其餘時候安靜多了。
說實話，這個小傷一點都不疼。
然後，墨言給她塞了兩顆糖，這一次換了一種口味，是酸酸甜甜的。
她忍不住眯了眼，享受著這這糖帶來的甜。
她想，這是她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