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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安排好了。”
電梯門開了，想見的人這會兒正抱著胳膊，目光銳利的盯著她。
葉歡走進去，沒有人按樓層，她又伸手按一樓。
“鑰匙放在門口墊子下面就行。”
兩人的視線在鏡面裡碰上，葉歡率先躲開。
“好，再見。”
從25樓到1樓，現在在10樓，葉歡在心裡計算著時間，到8樓時突然進來一群人，她被擠到後面，眼看就要擠到角落，後面突然一陣溫熱，是身體的熱度。
葉歡儘量控制著自已不要後移，但鞋被前面的人踩到了，她根本動不了。她本想往旁邊擠一下，還沒擠過去又被推回來。
身前的人一直在扭動，垂下來的頭髮一陣一陣的掃過他的胳膊，又癢又麻，塗南伸出胳膊從旁邊空隙裡鑽過去摟住她的腰，低頭在靠牆壁的那邊說：“動什麼？老實點。”
她又開始計算時間，好讓自已不再胡思亂想，腰間的胳膊越收越緊，葉歡把手貼緊腰腹，想把他的胳膊頂走，還沒觸碰到彼此的面板，就被他抓住手牢牢的困在小腹處，大手壓著小手，汗溼壓著灼熱，她覺得自已又陷入了熟悉的漩渦，難以自控，難以自拔，難以呼吸。
塗南另一隻手捂著她的嘴，看不清，她看不清現在是幾樓，沒有辦法再去專注，她忍不住抬高下巴，躺在身後人的懷裡，叮的一聲，葉歡朦朧的意識暫時清明。
電梯裡的人都逐漸散去，葉歡拿掉他的手，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扶著旁邊支撐著身體，她看到塗南拿出口袋裡的手帕擦拭著手心，不知是汗還是什麼。
他放在她鼻息下，說：“聞到了嗎？都是你的。”
葉歡扭頭快步離開電梯。
她漫無目的的走，只顧躲著那人，也不知道自已這是走哪了。
手機來電，還是那串數字，她煩躁的接通：“喂。”
“聽著心情不太好啊？是沒有爽到嗎？”
葉歡不想理他，剛準備結束通話又聽電話裡說：“不準掛電話，站那兒不許動。”
就算他不來，她也是要去找他的。
“你跑什麼？”
“沒跑。”
“好，你沒跑。”他有些生氣，但又不知道自已在氣什麼，真是讓人上火。
“我有事要問你。”
圖南臉色沒有任何好轉，給她一個“有事就說”的表情，“你說你帶我們來療養院，他們會打折，我想問給打幾折？”
他跟這種人氣什麼呢？他在這邊氣的半死，她半點接收不到。
他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莫名其妙的來句：“你真挺難搞的。”
哄著不行，幫著不行，疼著也不行，非得讓人把話說明白了，說明白了又一點兒不給人機會，難搞，真是太難搞了。
葉歡不想跟他談這種事，她只關心錢，她需要什麼她就關心什麼。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
他朝她勾勾手，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葉歡坐下來，挺直腰背，雙手放前，像認真聽講的小學生，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塗南真被這姑娘的架勢逗樂了。
“5折，打5折，還滿意嗎？”
他挺想再逗她兩句，看她臉紅，看她生氣，但是她太正經了，正經的讓他覺得多說兩句就有負罪感，還真是怕了她。
葉歡覺得很高興，但又不太高興。
她是不是又欠他一個人情。
塗南看她表情跟天氣預報似的，一會晴，一會陰，真是有趣，怎麼會有人把自已的心情這麼明顯的在臉上表現出來。
“問題得到答案了，現在該我問了。”
葉歡不太想聽，她坐遠一點，小幅度的往旁邊移動。
沒想到那人比她更快，直接坐到她身邊，兩人之間嚴絲合縫，肩靠著肩，腿挨著腿，她再動就只能坐在地上，葉歡認命了。
“什麼問題？”
“今天那人，是你男朋友？”
是男朋友嗎？葉歡不確定，在一起4年，不可能說忘就忘的。況且兩人之間也沒有明確的說過分手，也許他們只是分開一段時間，機會成熟也有重新開始的可能，但這個機會可能永遠不會存在，她跟別人發生過關係，這是她心裡的一道坎，也許沈知奕會不在乎，但她不行。
她的沉默像把生鏽的刀在塗南心口不斷的切割，一次性割不掉還得多來幾次，割掉後傷口被感染，接著發臭，腐爛。
塗南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有耐心了，也許就在剛剛恢復，也許一直都有隻不過他不願意給別人機會。什麼時候對這個姑娘上的心呢？酒桌上？床上？還是別人家裡？他不知道。他對時間一向最為吝嗇，不值得做的事絕不花費精力，但是他卻心甘情願的陪著她去浪費自已的時間，他把所有的工作安排都往前調就為了今天能空出一整天陪她做好這件事，他的計劃裡，今天本該是輕鬆的，快樂的，最好再甜蜜點，雖然會有點難。
她還是不說話。
他第一次猜透一個人卻不敢去逼問，他想起那些被他在談判桌上嚇的失魂落魄的臉，在生意酒場被問的膽戰心驚的眼睛，在公司會議他甚至只是安靜的坐著他們就覺得連呼吸都開始負重。
“是男朋友，我們談了四年，但是前幾個月我們斷了聯絡，昨天才聯絡上。”
他忍不住自嘲：“我還挺趕巧的。”
葉歡知道他為什麼要問，但是她給不了答案，這麼多次的明裡暗裡的暗示，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只不過是在逼著她要一個回覆，做一個選擇罷了。
她是個壞人，一邊享受著他帶給她的好處，一邊處心積慮的與他劃清界限，她也恨他，為什麼偏偏找上她，他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看到清粥小菜突然就來了興趣嗎？可是為什麼偏偏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出現，她寧願給他開張欠條，對一來一往明碼標價，也不願牽扯到感情，說不清道不明，還傷人又傷心。
“會分手嗎？”
“我不知道。”
“什麼叫你不知道？跟我糾纏不清又跟我親密無間，我是你拿來填補空缺的工具嗎？”
“你別這樣，我沒這個意思。”
葉歡早就該料想到這樣的結局，是她不知好歹，是她貪圖溫柔，是她水性楊花。
“那就跟他分手。立刻，馬上！”
“你別這樣好嗎？”
塗南皺著眉看她，說：“我哪樣？你把我當什麼？小三嗎？”
說小三，他都覺得是抬舉自已，他塗南想找女人什麼樣的找不到，他就在那站著都會有一大群女人貼上來。可她倒好，不主動，不負責，不拒絕，她就是在玩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