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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早早的結束工作，給羅伊打電話：“師姐，好久沒見了，下班一起吃飯吧。”
“好啊，下班我去接你。”
塗南出差的失落轉眼就散了，她收拾好東西去樓下等。
兩人去吃火鍋，剛聚在一起就有講不完的話。
“是不是談戀愛了？”
葉歡喝口水清清嗓子，“嗯？”
“感覺你變活潑了，比大學那會兒還要活潑一點兒，話也變多了不少。”
“這不是有些時間沒見了，想你嘛。”葉歡忙說道，她跟塗南的關係並不算清白，而且兩人也並不是在談戀愛。
“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行不行？”
“可別，我這情況哪有時間談戀愛啊。”
她不想從現在的感情裡抽身，也沒辦法坦然帶著這樣的經歷去接受新的人。
吃完飯，葉歡直接回公寓。
第二天直接睡到了快中午，隨便吃兩口就開啟手機裡的檔案，開始工作了。
桌子上堆滿了書，是不是週末沒什麼影響，她像往常一樣忙碌。
塗南知道她住這邊，怕家裡出現餓死鬼，不知道訂的哪家外賣，很符合她的口味，每天都不重樣。
葉歡正在擠壓杯子裡的檸檬，門鈴響了。
她沒有猶豫的就開啟門，看到了跟在外賣小哥身後的喬希。
喬希朝她笑了笑，問：“我能進去嗎？”
葉歡點點頭，接過外賣，包裝上印著某個酒店的名字。
“塗南訂的？”喬希問。
“嗯。”
“他倒是挺有心，不過他們家好像沒外賣，應該是讓人特意給你做的。”
這下葉歡更侷促了，連袋子都不敢再碰。
“我已經吃過了，你先吃飯。”
見葉歡沒動靜，喬希說：“我能參觀一下嗎？”
葉歡這會兒是真慌了，窘迫地吶吶道：“……可以啊。”答完才發覺出事兒了，她就不該接這茬兒！
喬希看著她，眼神都微微變了。
袋子上果然沒有外賣單，她在外賣軟體上也沒搜到這家。
好好的一頓飯，這下味同嚼蠟。
看到葉歡在廚房熟練的找東西，拿東西，喬希突然意識到，她來的似乎晚了點。
她應該在這個公寓沒人住進來之前，就阻止他們在一起。
塗南誰都沒告訴，他瞞的很好，就像他大哥當初一樣。
她看著屋裡忙碌的身影，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已，憧憬愛情，嚮往美好，天真又單純。
當葉歡第二次經過客廳的時候，喬希叫住了她。
“葉歡，我們聊聊吧。”
葉歡把做好的檸檬水放置在桌子上，又把書都收拾好，坐在離她有點距離的位置。
“我今天來是想說你跟塗南的事。”
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樣靜了下來。葉歡看到她的目光幾次落到桌子上的相框。
照片上是她和塗南。
“你們倆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
“有具體時間嗎？”
葉歡收回目光，低聲說：“幾個月。”
“你們是已經同居了？”
葉歡提高了音量，“喬希姐。”她拿過桌子上的水，抿了一口，“你跟塗南是什麼關係呢？”
“我是他大嫂。”
塗南還真的是小睿的叔叔，不是多讓人意外的答案。
“上次來接小睿，我在這個公寓看到了一些女性物品，沒想到會是你，小睿跟我說，葉老師在叔叔家，我倒是有點好奇了，這個‘在’的程度是多高。”
把小睿放回家，跟直接把兩人攤開在喬希面前沒區別，塗南不是說他會跟小睿說嗎？這到底說的什麼？
“你知道的，小孩子的話，只要你想問，沒有問不出來的，所以，你不要怪塗南跟小睿。”
葉歡不聲響地坐那，沒了話。
“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葉歡安安靜靜喝水，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喬希又離她近些，“這件事是我考慮了幾天，還是想跟你聊聊。”
葉歡心跳開始加快，他候著喬希接下來的話，最壞，也不過是分手罷了。
葉歡看向她：“你說。”
“塗南，他是個好男人，但是他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不是能給你幸福的男人。”
這些她知道，塗南也知道。
喬希見她面無波瀾，忽覺悲哀，她一直覺得，談戀愛這個事，是兩個人自已的事，用不著誰來插手，古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她淋過雨就想給別人也撐把傘，這些大家族的封建理念真是荒唐。
“我們沒有在談戀愛。”
她很平靜好像在自證自已很清醒。
“那你們在一起幹嘛呢？玩弄時間嗎？還是玩弄自已的感情？”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不會有結果，所以勸我即時抽身是嗎？”
她什麼都知道，但她仍舊跟塗南在一起。
喬希的眼神滿是善意，“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傷。”
多俗套的措辭，但這確實是她此行的目的。
“不管什麼時候離開他，我都會受傷。”
“那就把傷害降到最低。”她面不改色，“我當初跟你一樣，儘管我的條件比你好，但是我跟塗南的哥哥仍然沒能走到最後。”
“那小睿？”
“他是不被認可的塗家長孫。”
“可是你看著很幸福。”葉歡試圖讓她想起一些快樂。
“我不幸福，你去補課那麼久，除了塗南，有見過其他男性出入嗎？”
確實沒見過，葉歡瞳孔緊鎖，盯著她看。
“小睿爸爸去世了，那個大院，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大院，因為小睿爸爸的去世，我們母子倆才能逃出那裡，我們隱姓埋名，互不聯絡，只有塗南經常去看我們。”
她說的直白且誠懇。
“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兩個人受傷，你們前面的路，我已經走一遍了，不要等到遍體鱗傷才決定走另一條路。”
葉歡的眼睛倏地閃過一絲難過，轉瞬即逝，“喬希姐，我跟塗南沒決定在一起之前已經因為這種事情鬧過很多次了，即便現在在一起，如果他需要我離開，我也不會拖泥帶水。”
“為什麼要這樣不珍惜自已？你跟他能產生感情，跟別人也能有，現在只是一時的痛苦，難道你想等後悔了，那時候痛苦一輩子嗎？”
葉歡扭過頭，她的話絲毫不給兩人機會。
喬希抓住她肩膀，注視著她，“他以後是要聯姻的，那些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性，才有成為他妻子的資格，你不離開他，難道想讓他用一間公寓把你養在這裡嗎？”
她整個心揪在一起，倔強的盯著喬希，“我沒有，等他找到另一半，我就會離開。”
喬希痛苦地幾乎說不下去，像是在同當年的那個自已對話。
“你有高學歷，有可以養活自已的工作，有健康的生活，一段見不得人的關係能給你帶來什麼？你為什麼那麼傻，等現在的這些都不存在了，你連能給你撐腰的人都沒有。”
她說到這些，一下子就紅了眼，那些美好和殘酷的現實，不斷地拉扯和消耗，把她變成了不堪回首往事的女人，葉歡胸腔的酸澀不斷的湧上來，她意識到，面前的這個人是真的在勸說，在後悔，這個認知，讓她難過，不安，透不過氣。
葉歡把抽紙遞過去。
她哭的真是讓人心酸，怎麼那麼可憐呢？那麼體面，那麼風光的一個人，為了勸說她，把自已的傷疤又都揭開，她不能原諒自已，定定望著她。
兩個人什麼也沒說，沉溺在各自的情緒裡。
什麼結果都沒問到，還把自已給弄傷了，喬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她混混沌沌想著，願意走一遭就走吧，沉默的看著葉歡，她收拾好自已的情緒，向她靠近，“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喬希姐。”葉歡在身後喊她，喬希回頭，才發現她也早已淚流滿面，只能在心裡嘆氣，愛情果然就是一個傻子愛上一個瘋子。
她僅僅喊她一聲，沒下文，喬希不想等了，轉身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