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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高窗未開,無她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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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繁茂的紫藤枝幹伸展向窗,搖曳的瑰麗垂簾遮掩住她的一部分面容,但那雙靈動的瞳眸遠勝於傾瀉紫藤之驚豔。

“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

顏辭昀雙眼緊盯著她,怎麼也移不開。那靈動熟悉的眼眸像一道璀璨的光直直地射進他的心底。他的臉不自覺開始發熱,紅暈漸漸浮現,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想要表達,卻又緊張得不知從何說起。喉嚨裡彷彿塞了一團棉花,只能傻傻站在那裡,手足無措,又滿心歡喜,害羞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開來。

意識到自已的失態,顏辭昀慌亂垂眸,故作鎮定輕咳一聲,但腦海中那雙醉人的眼眸卻揮之不去。他現在就想即刻飛奔進去見她,但又為自已方才的窘態感到尷尬,更為惆悵的是,她竟沒有認出自已?!

好好好,扎心了?那我們之前的“美好時光”算什麼?算海苔嗎?!他多想質問她,卻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能像個委屈小媳婦般暗自哀嘆。

顏辭昀強裝自然,目光停留在紫藤樹片刻又掃向茶樓上的那扇窗。

但,窗被關上了。

“……”冰水漫天覆地,以吾之心澆之寒徹,寒徹!可悲!可悲啊!

而坐在茶樓內的姜卿昕心虛至極,方才那位先生目光之尷尬惱怒,面龐泛紅,分明一副“窘態畢露,無地自容”之樣。她抿抿唇,心底默唸了幾十遍“不好意思”。

黎晥端著茶糕回來,見她將窗戶關了,疑惑問道:“怎麼關上窗了?”

“啊……嗯,有點冷。”

“哦,是這樣啊。”黎晥看了眼外面的明媚陽光,溫和一笑。

而“無人記起的角落”,顏辭昀再次“落荒而逃”。

……

顏辭昀化身“風一樣的男子”,幾乎是跌跌撞撞逃回了民宿,心跳依舊如同鼓點般劇烈,彷彿要跳出胸膛。他倚靠在門上,大口喘氣,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房間內的空氣似乎變得沉重起來,讓他感到有些窒息。他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思緒卻早已飄回到與她相遇的那一刻。

驚喜、激動、不安與委屈等複雜情緒像是一團團亂人心絃的飛蟲充斥在他的心底嗡翁作響,難以忽略。想起自已的落荒而逃,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懊悔。

顏辭昀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彷彿想要抓住什麼。

良久,拿起手機,開啟相簿,翻看著照片。

照片中赫然是方才的開得熱烈的紫藤樹,只可惜高窗未開,無她半抹蹤跡。

顏辭昀一邊悔恨自已拍得晚了些,一邊又痴想著她,以至於帶著滿身香味的方祈突然回來也沒有發覺。

方祈靜悄悄地將滿手美食輕放在桌上,狗狗祟祟繞到他身後。

“gie gie~在做什麼呀~”

一聲夾子音如驚雷,劈得顏辭昀外酥裡嫩。

他迅速警惕地關上手機,回頭看笑得一臉盪漾的方祈。眉間堆積的是噁心,心頭堆積的是傷害。

“嘶……你,你……唉……”顏辭昀一臉無語,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我友好個球”。

販劍成功,方祈滿意“退場”,轉身竄到桌邊狂吃。

方祈抽空轉回頭間他:“你不吃嗎?我特意帶回……”來的呢。察覺不對,他乖巧不語。

顏辭昀眉頭輕皺,雙目如炬,緊緊地盯著眼前之人,那犀利的眼神彷彿要將對方看穿。他的嘴角微微下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原本慵懶的神情此刻充滿了疑慮和嚴肅。他整個人都隱入在房間的一塊陰影,只有幾縷斜射的光打在他高深莫測的臉上,顯露出其玉樹臨風。他支起的手指彎曲著輕撐下頜,凌厲與壓迫感撲面而來,又摻雜著幾絲文雅與溫潤,卻讓人感覺更加危險。

“你?……”顏辭昀不辨喜怒的聲音響起。

方祈屏息斂聲。

“方才有沒有偷看到我手機?”

“……”

方祈鬆了口氣,輕鬆回覆:“沒有啊,您這是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可是很有邊界感的好嗎?放心吧!我壓根兒就沒往您手機上瞅,當時完全被您英俊迷人的身體所吸引住了呢!”

顏辭昀剛放下的心又提上來了。而方祈卻沒有意識到自已的話可能有點小歧義。

這是什麼意思?!不是!如今的世道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顏辭昀不敢細想。應該去幹正事了。對!去幹正事!

他穿上外套大踏步向外走去。

“我先走了。”

“走哪兒去?”方祈百思不得其解,怎麼聊得好好的就突然走人了?

“回S城。”

“ber(不是)!這麼快?!我們還沒玩兒幾天呢!”

顏辭昀遞給他一個譏誚的眼神,嗤笑道:“畢竟我不像你,正月十五踩高蹺——浪蕩閒人兒。”

“……”方祈被堵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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