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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嚴羅外出獵殺齊塔瑞殘黨，卻聽見天空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抬頭望去，六架中型直升機正急速降落。
嚴羅視力極佳，看清了直升機機身上的美國國旗圖案。
“難道美國政府僅派六架直升機來收拾殘局？還是救援倖存者？”
嚴羅心中暗諷，美國z狠gfu算計得當。事發當日乃至次日，meiguo政府並未派出直升機救援，因為那時的倖存者眾多，救援所需人力物力巨大，而且大多是老弱病殘或重傷者，救援他們只會浪費大量醫療物資和糧食。
如今，戰爭結束多日，那些體弱多病、受傷的倖存者多數已逝，剩下的大多身強體壯、抵抗力強，或擁有超凡能力的超級英雄。對這樣的倖存者，政府派來直升機救援，所需人力物力較少，救出的人對政府來說皆是有用之輩。
從此刻起，嚴羅對meiguo政府的手段有了新的理解。 “這確實可悲，不過這些無需告知於我，我，僅是凡塵修士一名，說回你自身，你是東方之人。”星海衛士道，“我並非指東方之人不應獲救，不應享有救援，切勿誤解，意在言外，你的身份使然，救援之序或許滯後，但仍可自強，懂嗎？”
嚴羅沉默不語，靜靜凝視著星海衛士。
“自強，此意不明？若你有貴重之物，贈予於我，我便帶你脫離此地，送你至洛城，或是休斯城，如何？你的東方血脈，並非意味著無權接受援助，而是需付出些許代價，以求生存，明白了嗎？這非種族歧見，切勿誤會。”
星海衛士滔滔不絕，其言下之意，欲救則需付費。
“你不過一介凡俗修士，為何要我饋贈？”嚴羅饒有興趣地反問。
“因我首遇便是你，若我拒絕，那邊之人亦不會答應。”
“此次同行，定有你的上司，若我直接向他稟報你私自收費之事呢？豈非你一無所獲？”嚴羅含笑問道。
星海衛士笑道：“我可以保證，我的上司索要的價碼是我的三倍，他對東方人尤其厭惡，稍等，我這樣說並非表示我厭惡東方人，只是我的上司有此偏見，我個人秉持平等，毫無種族歧視。”
“我怎覺你恰是種族之見的擁躉？每言必提東方，此乃罕見。”嚴羅嘲諷道。
“住口！東土來的賤民，你以為你優於猩猩？你這可惡的種族觀念，你的言語皆是汙穢！我看出來了，你是個身無分文的蠢貨，滾吧，別逼我施展神通除你，世間少你一個不少。”星海衛士驟然咆哮。
“是你總把種族掛於唇邊吧？”嚴羅冷聲道。
星海衛士盛怒，舉起手中高爆速攻法器，一串靈彈朝嚴羅疾射，然而近距之下，大兵的所有動作盡收嚴羅眼底，他在大兵舉械之時，身形如魅影般繞至其後，那一串靈彈如同射向虛空，全部落空。
“怎麼回事？”
“你在打哪裡？”嚴羅抓住星海衛士的後頸，手勁一沉，只聞“砰”的一聲，星海衛士爆體而亡，化為一灘血水。
“約翰遭害了！”遠處，救援隊中一人目睹嚴羅擊殺星海衛士，他驚呼，幾人舉法器向嚴羅逼近。
未及靠近嚴羅，其中一人便被垃圾堆中竄出的奇塔瑞獸撲倒，這奇塔瑞獸似飢腸轆轆，它壓制住人類修士，徑直低頭啃噬士兵腹部，數口之間，腸子已被咬出。
周圍之人皆受驚，所幸他們訓練有素，立刻施法，將奇塔瑞獸擊斃，然而那名腹部被咬計程車兵已氣息奄奄。
“好疼...我...我會死嗎？”士兵微弱地問向身旁的同伴。
“是的。”一名矮小修士說道，他與虛弱士兵似有交情。
“快看，殺害約翰的兇手消失了。”一頂紅帽的修士說道。
“別管這些，漢尼快死了，我們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好嗎？”矮小修士皺眉道。
“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拯救倖存者，此處危機重重，你們也看到了，不能浪費時間陪一個垂死者。”墨鏡修士冷漠道。
“我，我不想死...能救我嗎？”虛弱士兵氣息微弱地問。
“你的腸子已破損，若在宗門，或許尚有生機，因有醫師護法，有足夠的療傷資源，但此地荒野廢墟，不見人煙，我們如何救你？”紅帽修士說。
“謹慎些，說話之時，莫忘觀察四周，此處的倖存者，古怪瘋狂，有的還身懷異術，我們已失去兩人，十分危險，你明白嗎？”墨鏡修士提醒紅帽修士勿分心，多留意四周。
“若他們古怪瘋狂，為何我們要來救援？”紅帽問。
“我們要從中尋覓正常者。”墨鏡修士道。“喂，你還愣著幹什麼？陪死人嗎？快走。”
矮小修士揮手示意，“你們先走吧，我要陪漢尼走完最後一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你們理解。”
“我理解。”墨鏡修士抬手法器，一串靈彈射向虛弱士兵，將其射得血肉模糊，“好了，他已解脫，你已陪他走完最後一程，現在可以離開了。”
矮小修士呆望著眼前的血肉，片刻後，他哭泣起來。
“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待會我們會與長官他們會合，他若告訴長官你的行為，你打算如何應對？會被逐出師門的。”紅帽修士問。
“他不敢。”墨鏡修士冷冷道。
“萬一他說了呢？”紅帽修士問。
“你倒是有些道理，世人常疏於防範，既然如此，除去隱患便是，畢竟此地危機四伏，到時候就說他太弱，被異獸所殺。”墨鏡修士說著，舉手法器，對準哭泣的矮小修士，“你這般愛哭，也能成為高階修士，世事果然不公。”
墨鏡修士的話語，充滿殺機。
“喂，你們幾個，想找工作嗎？我飛船上缺幾位雜役。”嚴羅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幾人身後。“沒有薪酬，但包吃包住。”
“你是何處的廢物。”墨鏡修士看向嚴羅，目光冰冷。
“等等，他是之前那個，我看清楚了，應該是他...”紅帽修士後退幾步，顫抖的手指向嚴羅。
“說重點。”墨鏡修士嚴厲喝道。“你看見什麼了？”
“我...他...他就是剛才...殺害約翰的異獸，約翰被...被撕成了血霧。”紅帽修士顫抖著，艱難地說出話來。
嚴羅微笑道：“總而言之，戴墨鏡的這位，你方才喚我廢物，為此，你必須為我無償勞作五十年，這是強制性的，但你也可選擇當場隕落。” 然而畏懼雖在，紅帽修士的戰慄程度遠超同僚，只見他雙腿顫動，步步後退，唯恐一個不慎便會跌入無盡深淵。
“正氣之道乎？吾已明瞭。”嚴羅淡笑，“遙觀之際，六架飛劍臨空，搜救之師豈止爾等幾人？”
“豈止，我們分六隊，每隊五人，共計三十人，若閣下妄動，即使能勝過手中法寶，吾之同修亦不會坐視不理。”墨鏡修士言辭犀利，他自認已拉開足夠安全的距離，足以在他察覺到任何異動時，先發制人，一劍封喉。
他自視甚高，作為高階修士，與強敵交鋒無數，那些曾與之對抗的妖獸不過螻蟻。他認為嚴羅的速度，不過與那狂餓的奇塔瑞相差無幾，頂多算是需謹慎對待的兇險之徒。
對於約翰的隕落，墨鏡修士傲然視之，只道是約翰修為低微，輕敵所致。
“三十人，可有信心對付區區在下？”嚴羅收起笑容，言語間透露著肅殺之意。
“或許，閣下身手非凡，但吾等皆佩頂級法器，哪怕如美國隊長，吾等亦有必殺之信心。”墨鏡修士咬牙切齒。
“原來，你對美國隊長也有所耳聞。”
嚴羅頷首，緩步向墨鏡修士走去。
“勿近，你想嚐嚐靈石炮的威力？”墨鏡修士厲聲警告。
墨鏡修士久經沙場，多次生死搏殺，早已非新手可比。他深知先發制人的道理，若在平時，他早已祭起飛劍，除去眼前威脅。今日面對嚴羅，他卻猶豫不決，遲遲未能發動攻擊。
他預感，一旦出手，危局將逆轉，受困之人或變為自身。
握劍的手開始顫抖，莫名地，他感到體內氣血翻湧，這不是情緒的湧動，而是真實感受到血脈沸騰。
“怎麼回事？”墨鏡修士內心暗罵。
“你的恐懼，我已經感知到了。”嚴羅凝視著墨鏡修士，目光穿透了他的眼眸，直達其肉身之內。
此刻，嚴羅的雙目似有異能，看見了墨鏡修士體內流淌的赤色靈血。他眼神鎖定那些靈血，竟有操控之能，心意一動，靈血朝修士右臂匯聚。
墨鏡修士驟覺全身無力，唯有右臂尚存力量，卻炙熱無比，脹痛難耐，痛楚隨之經脈傳至腦海。
“可惡，這是何故？”墨鏡修士驚駭地望向右臂，它腫脹一圈，血管凸現，猶如赤紅的蔓藤。
一瞬、兩瞬，大約四息之間，他的右臂爆裂開來，靈血四濺，連他自已的面龐也被濺上一片殷紅。
“噗通”一聲，墨鏡修士癱倒在地，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斷臂之處血流如注。
嚴羅來不及品味操縱他人血脈的奇異感觸，迅速上前，撕破墨鏡修士的衣物，用布條急促地包紮止血。
這樣做極可能導致傷口感染，但感染可以慢慢療愈，此刻首要之事是保住墨鏡修士的命，畢竟他還欠嚴羅五十年勞役，此時死去太過便宜。
“戴帽者，還有那位淚者，你們兩個片刻之後隨我一同返回。”嚴羅冷語道。
“回……回何處？”紅帽修士顫抖著詢問。
“吾之仙艦，充任雜役。”嚴羅應答。
“為何，我沒有像他那樣辱罵你……為何？”紅帽修士愁容滿面。
“你對約翰之死毫無憐憫，此乃應受懲戒。”嚴羅說道。
“可……可他呢，為何他……”紅帽修士指向矮小修士，矮小修士對約翰之死痛哭流涕，怎能說是無情無義？
“他送友最後一程，情深義重，正是吾所需之人，故而他也必須隨行。”嚴羅言罷。
“是否……不論如何，你都要帶我們走？”紅帽修士試探問道。
“看樣子……你說對了。”嚴羅笑道，“在此之前，帶我去見你們隊長，有些事需與他商談。”
話音未落，嚴羅開啟傳送法陣，目標直指“閻羅號”。傳送門完全開啟後，他將矮小修士與墨鏡修士拋入其中。
傳送門關閉，只剩紅帽修士瑟瑟發抖地立於嚴羅面前。
“好了，帶我去見你們隊長。”嚴羅道。
“好……好的。”紅帽修士應聲，“剛，剛才那是……術法嗎？”
嚴羅微微一笑：“日常手段，無須掛懷，速速引路，到時候你只管形容我如何可怕，勸他們莫要抵抗，以免招來殺身之禍。”
紅帽心中一凜，此人真要憑一已之力對抗二十多名政府高階修士？眾人齊射，他再靈活，也難免中招吧？
此刻，紅帽心底生出一絲僥倖，希望嚴羅會被隊長一劍重傷，自已藉此機會脫身。
路途漫長，這次搜救隊分六組，各自在廢墟各處搜尋生還者，然而廢墟廣闊，嚴羅與紅帽走了許久，方遇另一隊修士。
這隊修士處境更糟，似乎剛遭受奇塔瑞人的侵襲，五人均負傷在身。
“你們好，初次相見。”嚴羅率先打招呼，向猝不及防的五人示意。
###第八十五章 紐約之戰後的廢墟與末世（五）###
“你是誰？生還者？”一名獨臂修士問罷，又注意到跟在嚴羅後面的紅帽修士，“羅根，你怎麼在這，你們組的其他人呢？”
紅帽修士——羅根，一臉苦澀，本指望其他隊伍能拯救自已，卻未料他們也處境堪憂，個個帶傷，遍體鱗傷。
“我，我們組的其他人……”紅帽修士欲言又止。
“都已隕落。”嚴羅替他答道。
“怎……這太危險了，我們也有犧牲，還好救出了兩位生還者，快撤吧。”獨臂修士說道。
此時，一名坐在地上飲水的黃髮修士站起身，他的服飾與眾修士不同，身穿黃褐色緊身皮甲，胸前繪著一張圓圓的笑臉。 他起身，邁步走向嚴羅，開口道，“閣下，吾乃修士，世間稱我為笑面修者，如今與你一般，皆是劫後餘生之輩，能在如此險境下存活，實屬不易。”
顯然，笑面修者並未全然信服這支自稱政壇搜救隊的隊伍，他見同為倖存者的嚴羅，便欲結伴同行，互相護持。
“在下嚴羅，往後還望多加關照。”嚴羅淡笑道。
紅袍弟子羅根此刻握緊了拳頭，嚴羅未明言來意，眾人只當他為紅袍所救的凡俗倖存者，絲毫未覺其背後的危險與深藏不露。
然而這紅袍弟子膽小如鼠，嚴羅不言，他也不敢言，生怕招來殺身之禍。
“罷了，勿在此地過多逗留，速往聚合點撤離，須謹慎四周，不能再有傷亡。”斷臂修士說道。
斷臂修士，顯然同之前的墨鏡修士一般，是小隊之首，他的話語在眾人間頗有分量，一言既出，眾人皆隨其步，朝聚合點撤退而去。
此情此景，正合嚴羅之意。跟隨這搜救隊，或許能遇上有實力的倖存者，藉此收歸門下。
行路良久，眾人飢渴交加，沿途食物早已在前番戰鬥中散失。
“此處我知曉，附近曾有集市，雖現已成為廢墟，但不妨在此探尋一番，或許能覓得食物與清水。”笑面修者忽而提議。
五位高階修士面面相覷，最終斷臂修士開口：“須知，即便此處曾是集市，戰亂也可能將一切毀於一旦。我們不應停留，多一刻逗留，便是多一份危機。”
笑面修者顯出輕蔑之色，傲然回應：“觀爾等狀貌，個個口渴乏力，遇那異界邪物，如何抵擋？以此狀態繼續趕路，才是危險。真乃政壇高階修士？此理竟不懂。”
“無論如何，繼續前行。”斷臂修士堅定道。
笑面修者冷笑一聲：“於我而言無妨，吾之體質遠勝常人，耐得住飢餓與乾渴，怕只怕你們難熬。”
“確是口渴難耐，若能得水，自是甚好。”一名絡腮鬍修士說道。
絡腮鬍言罷，除紅袍外的其餘修士亦感口渴，贊同笑面修者之言。
“你看，他們皆口渴，若不尋水，實難持久。如此盲目趕路，恐...”笑面修者話未說完，神色驟變。
只因斷臂修士已將巨刃對準了他的頭顱。
“休要挑釁我，我受過嚴格修行，執行過無數險惡任務，深知此刻絕不能停留，此地尚有異界妖魔殘部，隨時可能突襲。”斷臂修士冷冷道。
笑面修者尷尬一笑：“你當知，吾乃修士，必能助你們一臂之力，爾等即使聯手，手持利刃，亦非吾敵手。”
“你是在激我動手？”斷臂修士道。“莫非你穿了這件華而不實的戰甲，就想成為我美域之主？”
“信我，即便你扣動扳機，我亦能瞬息躲避，因我之異能便是閃避。”笑面修者語氣漸冷。“而我閃避之後，便會以刃割破你的喉嚨，你甚至無法看清我的動作。”
二人針鋒相對，紅袍弟子看得冷汗直流，他不願二人自相殘殺，因他深知在場眾人中，最大的威脅其實是看似無害的嚴羅。
若笑面修者與斷臂修士交手，無疑削弱已方實力，屆時更無力對抗嚴羅這等異類。
念及此，紅袍弟子連忙上前調解。
“各位休爭吵，冷靜片刻，此刻意見分歧，我...我認為正常，但...但...”紅袍愈發緊張，因為他察覺到嚴羅的目光正直勾勾盯著自已。
斷臂修士皺眉，暗思此人怎會話至半途結巴，遂打斷道：“羅根，這笑面修者才發提議，他們都同意，唯有你不言，想來與我所想相同吧？既如此，我們兩人先行，此地確實危險，片刻不能停留，讓他們慢慢找食物與水吧。”
言畢，斷臂修士轉身離去。
“我還以為身為高階修士，你有多強。”笑面修者冷語道，“此刻不宜分散，眾人共處，方為安全，而你，卻擅自離隊，我疑你是否真的為政壇弟子。”
斷臂修士停下腳步，肩膀微顫，他無視笑面修者，冷冷對紅袍弟子問道：“羅根，你還在猶豫什麼？隨我走。”
紅袍弟子尷尬一笑：“其實，我認為他所言有理，現在不宜分離。”
紅袍弟子確實不希望分開，因嚴羅仍在，他聽見笑面修者提及異能，料想目前唯有笑面修者能抵禦嚴羅。
“連你也覺得他有理？”斷臂修士轉身，將刃指向紅袍弟子，“我早說過，不宜久留，你他孃的隨我走，立刻！”
“你自行離去便是，何須他人跟隨，是你自已害怕，不敢走嗎，呵呵。”笑面修者大笑。
斷臂修士轉刃對準笑面修者，猛然發力，聽得“嗤”一聲響，刃氣擊中笑面修者的左側腰部，痛得他跪倒在地，蜷縮成一團。
“我告訴你，別挑戰我的底線。”斷臂修士見刃氣有效，臉上忽現瘋狂之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現在你們知道了，該聽誰的了吧？誰的意見才是正確的？”
眾人沉默不語，他們一致認定斷臂修士可能已失常，因他不僅此刻面臨食物與水源的困境，此前還飽受恐怖異界妖魔的折磨，那妖魔以巨力將他壓在地面無法動彈，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左臂被妖魔一口一口吞噬。
雖然最後被同伴及時救下，但那次經歷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此刻，斷臂修士積攢的精神壓力一觸即發，且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