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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冬禧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早上八點，梁清音這個從來沒有早起過的人就已經開始鍥而不捨地給聞冬禧打電話了。
不情不願地翻了個身，閉著眼睛一頓亂摸，憑著手感劃了一下，居然還真的接通了。
聞冬禧滿意地彎了彎唇，嘟嘟囔囔道：“嗯？”
聽到自已沙啞地不像話的聲音，她瞬間睜開眼睛，一骨碌爬了起來。
可還沒等她琢磨明白嗓子啞了的原因，就被眼前陌生的場景驚地呼吸都緊了幾分。
思緒同時回溯，時間回到昨天晚上她衝進容洲懷裡的時候。
微微張大了嘴，又後悔地咬緊了後槽牙，發出一聲哀嚎。
“怎麼了禧寶？沒事兒吧！”電話早已接通，梁清音焦急的聲音傳來。
門縫裡，罐罐在探頭探腦，發出嬌嬌的“喵喵”聲。
聞冬禧被拉回當下。
看著罐罐熟悉的小腦袋，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下子全都清晰地想起來了。
她是想和容洲表明心意沒錯，但也沒想過用這種…不太體面的方式啊。
頓了幾秒鐘，無視了小貓的勾引，果斷又躺下，將整個人蒙進被子裡。
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生無可戀地回應梁清音：“我沒事……沒事噠！”
聲音還不敢太大，怕容洲發現她已經醒了。
不敢想象，兩人四目相對之時該是怎樣盛大的尷尬場面。
“昨天你說晚上找容老師有事……我就微信聯絡了他，直接讓他接你回家了。對不起……真的沒事兒吧？”梁清音有些忐忑。
昨晚回到宿舍她其實就後悔了。
雖然兩人之間的火花噼裡啪啦地都要把她點著了，但在沒有確定關係的情況下，貿然讓男生單獨送女孩子回家，也是欠妥的。
“沒事沒事，我本來也是要找他的嘛！”聞冬禧沒在意，悶悶道，“但沒事兒倒是沒事兒，但有事兒也是有事兒的。”
雖然因為喝得有點兒多影響了計劃的實施。
但也勉勉強強，算得上是圓滿完成了吧？
想到他昨晚剋制的“耳垂吻”，聞冬禧把自已埋得更深，耳朵也稍稍泛了粉。
“那……你們……在一起了？”
聽筒裡，梁清音的聲音猶在耳畔。
又重新覆盤了一遍昨晚令人臉紅心跳的場面，聞冬禧自已內心也有些不太確定。
早知道昨晚再問一嘴再睡著了。
“不知道。我…待會兒問問？”作為兩個戀愛小白，顯然兩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聞冬禧又找出自詡“戀愛大師”的喻沅，給她彈了個訊息。
容洲此刻也在苦惱著同樣的事情。
昨天在沙發上硬生生閉目養神了一整晚，腦中反覆閃回之前的畫面。
甚至早上六點，就早早出門平復心情了。
狗頭軍師施燕議：“那肯定是在一起了啊！你倆都已經互通心意了。”
容洲在小區長椅上坐了會兒，還是覺得應該再正式一些。
看了眼時間，決定出門碰碰運氣，能不能買束花回來，再給聞冬禧一場正式的告白。
想通以後，心中的焦慮緩解了很多，期待之感更甚。
功夫不負有心人，跑了三個區，終於找到一家剛開門的花市。
早上剛運來的花非常新鮮，有的花瓣上甚至還有殘留的露珠。
鮮花批發市場的老闆看著來人，十分詫異：“你是來買花的？”
停下手中搬運花卉的動作，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做鮮花批發幾年了，沒見過這麼早來買花的。”
“有些急事兒。”容洲禮貌地笑笑，不置可否。
“那你得等會兒了。”老闆沒多問，朝那邊卡車停放處微抬了下巴，“或者實在著急的話，你去那邊先自已挑著？我這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容洲道謝離開，去那邊給搬花工人搭了把手，自已也選了幾枝向日葵，一小把藍星花。
老闆還讓他自已選了幾張包花紙，幫他修剪了多餘枝葉，快速醒了花，仔仔細細地包裝成束。
“一切順利。”老闆笑呵呵地對容洲說。
容洲微微頷首，禮貌地道謝後，大步離開。
快到家時，下車去平常常吃的早餐店買了些清粥，向老闆要了幾顆番茄。
到家以後，聞冬禧剛好下床，開啟了臥室門，貓著腰，準備把罐罐抓進懷裡狠狠地摸一摸。
剛剛和梁清音打完電話，仔細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基本確定了容洲應該沒在家。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踏出了第一步，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和容洲打了個照面。
四目相對，聞冬禧僵著臉緩慢地直起腰，理了理蓬亂的頭髮，匆匆看他一眼，飛速別開眼，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你回來了…”
容洲低低地笑了聲，心情頗好地先把東西放到島臺。
看穿了她不自在的本質，從口袋中拿出小區超市新買的卸妝水遞給她，溫沉開口：“我一會兒有話要對你說……洗手間可以隨便用，放了新的牙刷和牙杯。”
聞冬禧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快速跑進洗手間，小心翼翼地關好門，沒敢看向別處，規規矩矩地站在洗漱臺前。
捧了把涼水撲上面頰，湊近了些透過鏡子看著自已，除了昨天沒有卸乾淨的妝，眼下居然有了輕微的烏青。
心裡小小地哀嚎一聲，加快了收拾自已的動作。
餐廳中，容洲盛好了早餐，拿著花束在旁邊來回踱步，不斷地演練一會兒要說的話，還時刻關注著洗手間的動靜，防止聞冬禧有其他需要。
過了會兒，聞冬禧先開啟了一條門縫兒，才探頭探腦地鑽了出來。
容洲招呼她：“先過來吃飯。”
“嗯。”扭扭捏捏地挪著小步子過來，飛快地瞥了一眼他放在一邊的花束，試圖緩解自已給自已營造的尷尬氣氛，“這個花搭配地很好看。”
“我平時不會買花。”計劃全部被打亂，容洲抬眼，認真地看著她。
兩人視線交錯，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我想……我應該要重新進行一遍——我的告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