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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冬禧最近其實還挺忙的，除了要跟進資料，撰寫論文，還要準備申博事宜。
但其實這些都還好，最主要讓她頭疼的是對未來的迷茫。
之前在西藏時認識的姐姐，也斷斷續續有在聊了一些，但在更多資訊的裹挾之下，聞冬禧要做決定變得愈發困難。
她打算今天先找蔣導深入聊聊未來的發展規劃。
蔣導今天剛好有空，下午在他會在實驗室處理工作。
蔣導很樂意幫學生解惑，也很受學生們的喜歡，要不說他自已給自已封號“快樂老頭”呢，就連微信頭像也都是可愛的卡通形象。
微信上約了時間，下午三點在實驗室見面。
“蔣老師，我最近太迷茫了…您覺得我到底要不要繼續讀博？”
“先坐。”蔣導給聞冬禧安排了座位，把自已已經洗好的一串葡萄遞給她。
“謝謝老闆！”蔣導私下和藹可親，並沒有太多規矩，聞冬禧直接捏起一顆葡萄送入口中。
“那我先說說我對你的看法。”蔣導還有幾年就要退休，見過太多不同型別的學生，也曾經見證過很多學生的經歷，或成功或泯於眾人。
他沉吟片刻，接著說道：“你的個人能力還是非常不錯的。但有時我會覺得你有些太過循規蹈矩……你看，從大一我帶過你們一學期課程，我就發現你這個問題。就好像只是滿足於把我安排給你的任務去做好，而沒有自已的一些其他想法，不過現在……好像有所好轉。”
聞冬禧點頭，深感認同：“確實是這樣，老師。之前對這個學科確實興趣不高。”
“那你怎麼選的專業？”蔣導皺了皺眉。
“當時以為這門課程一定會很有趣，可以去不同的地方，領略不同的風光。但是來了一看，好多東西都要仔細學習，甚至要機械地背一些東西，就有些牴觸。”聞冬禧笑了笑，覺得當時的自已真是太過於天真。
“嗯…能理解。”蔣導點點頭，“不過話說回來，你之前不是和我說過要繼續讀博嘛，我肯定是非常願意繼續帶你的。但是——”
蔣導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水，微笑著看著她，繼續道：“這只是單純從你個人能力和學習品質上來看。如果要綜合考慮其他東西，比如說你在迷茫的：人生追求？工作方向？或者是願不願意繼續科研？那我更願意你可以找到自已真正想做的事情。”
聞冬禧思考了會兒，接過話茬：“之前有讀博想法大部分都是隨大流，但是現在我就是覺得……我好像是有點害怕我對科研的熱情會被消磨。但是要讓我真的下定決心不讀，我還是有點不願意的。”
說完這番話後，聞冬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已好像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大渣男。
“嗯。”蔣導笑眯眯地，鼓勵地看著她，點頭道，“還有什麼想法，都說說，我看能不能稍微給你指點一二。”
“嗯……其實也沒有什麼了，剛剛這樣一說，好像有點兒思路了。”聞冬禧思考了會兒，下了結論，期待地看著蔣導。
“家裡支不支援？”蔣導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家裡應該還好吧，我爸我媽也不干涉我很多。”
“那就好辦了。你條件不差，能力也不差，現在也有點兒興趣，先不考慮那些有價值、高大上的東西，讀博完全可以當做是一種人生體驗啊。”
話鋒一轉，蔣導板起臉道：“而且，你都跟我三年研究生了？有覺得堅持不下來嗎？我有那些網上說的什麼使喚學生的壞毛病嗎？”
聞冬禧不好意思地笑，塞了顆葡萄掩飾尷尬：“那倒沒有。”
“你自已回去好好想想吧，我也只能是給你提供一些建議和我的看法，一切選擇權都在你自已手中。”蔣導沒再逗她，躺回他的椅子裡，閉上了眼睛，慢悠悠地說。
“對了，要是不讀了可要馬上和我說，別浪費了名額。”他又坐起身，故作兇狠地叮囑道。
“謝謝老師！和您聊天我收穫很多。那我先走了？老師拜拜？”聞冬禧從包裡掏出從家裡翻箱倒櫃找到的一小罐茶，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退出辦公室。
“把門帶上。”聞冬禧走到門口時，蔣導突然出聲，聞冬禧一個激靈，飛速出了門，把門關上。
去旁邊實驗室看了看昨天處理過的土樣，一切正常，這才放心地走出地科大樓。
和梁清音約了晚上一起吃飯，崔澤陽也毫不意外地屁顛屁顛地跟來了，在兩人後面幾步走著。
“怎麼愁眉苦臉的？那批土樣又有問題？”梁清音遠遠的看到她就小跑過來。
“沒有沒有，是我自已的問題。”聞冬禧悶悶地回答。
“怎麼了？容洲昨天晚上沒讓你滿意？”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昨天容洲給她發的訊息，以為是這裡出了問題。
“我昨天不是都說了嘛，不是他……是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申博。”聞冬禧又羞又囧，急急忙忙地解釋。
“哦。那這種問題恕我不能給你提供建議。”
“感情問題你就可以了？”聞冬禧暫時把其他問題拋到腦後，偏頭直勾勾地看著她，饒有興致地問。
“這……嗯。”這次是梁清音鬧了個大紅臉，她心虛地悄悄往後瞥了一眼，底氣不足道。
偏偏崔澤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目光，走到她的另一邊，低頭詢問：“怎麼了？”
聞冬禧此時徹底把其他問題扔掉了，在旁邊打量著二人，抿著壓不下去的嘴角，臉上浮現出姨母笑。
梁清音罕見地害羞了一下，推著崔澤陽，心虛地瞥著聞冬禧的方向，嘴上說著：“沒事沒事！快到後面去！不讓你來你還非要來！！”
崔澤陽看她兩眼，只好又無奈地放慢腳步，落到兩人後方。
“磕到了哦。”聞冬禧在梁清音耳邊小聲說。
“不是！我晚上和你說……”她併攏手指不自在地扇了扇風，生硬地轉移話題，“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