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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騎在棗紅色大馬上,帶著十幾個隨從,打算前往軍營,去聯絡自已的真正可以信賴的人——大順義軍,越是危急關頭越要掌管軍隊,這是被無數血淋淋的事實所教導的。
馬蹄踩在大地上,這時候李自成才有時間打量附近的建築和百姓。
不管是躲在破爛木製屋舍的普通人,還是用席子捲成一團的普通人,都不敢在隨意行動,只是用害怕,惶恐的目光看著這支騎兵。在怎麼說也是兵過如梳,匪過如篦,岳家軍畢竟是少數,大多數情況都是兵賊不分家。
在一定情況下,當人們看到范陽笠,鎧甲,刀劍,就會不由自主的顫抖,而這種對暴力的畏懼,也就形成了李自成的威望、威勢。
李自成知道應該免疫這樣形形色色的目光,讓人攝於威望,從而安心做事,沒有非分之想,這就是他實現計劃的重要保障,換句話說,“令人恐懼比受人尊敬更加偉大”。
但一路看下來,大順軍隊也沒有燒殺搶掠,也算是做到了“殺一人者如殺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再怎麼說也是農民軍,是活不下去才起義,不至於迅速腐化至此,當然做得到秋毫無犯,霍亂天下他們無論如何比不上“肉食者”。
隊伍穿過幾條街道,最終停在軍營附近的一塊空地上,有著許多排營壘和瞭望塔。
這時幾個身形魁梧的幾個大漢迎了上來,作勢準備行大禮“參見陛下”。
李自成趕緊把他們扶起:“各位兄弟快快請起,從陝北到北京,你們是我李自成最為仰仗的兄弟,以後私下不必行此大禮。”
看向這些人劉宗敏,李過,李來亨,谷英,馬世耀,袁宗第,高一功等大順高階將領,心中感慨萬千,這些不光光是他李自成的基本盤,心腹戰將,更是民族脊樑,民族英雄,在中原震盪的危難關頭,他們本可做順應時務的聰明人,可是面對民族大義,他們沒有退縮,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也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就是為了告訴世人,總得有人要挺身而出,反抗入侵。
頓了頓,開口說:“如今我們大順入主中原了,明日即位儀式過後,我們就名義上的繼承大統了,望諸位不要志得意滿,戒驕戒躁,現在我們危機四伏,一旦我們鬆懈下來,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可將領們們茫然的大眼瞪小眼,看到這樣的情況,李自成深感無奈,到底是隊伍素質太差了,哪怕前世的李自成也沒有意識到,大順最大的威脅,不是身經百戰的關寧軍,更不是正朔的南明政權,而是山海關外的女真人,也就是後金,大清的前身。
還是劉宗敏站了出來問道:“陛下那您認為危機是什麼呢?”
沒有回答,李自成看了一眼在場所有人,目光如炬,“諸位認為,如今大順下一步戰略是什麼呢?”
谷英,袁宗第朗聲道:“當然南下,擊敗明廷,統一全國。”
李自成沉吟不語,沒到點子上,緩緩說:“我認為是山海關,關外的韃子垂涎中原之地已久,據我所知,山海關總兵吳三桂與多爾袞素有聯絡,恐有生變。”
大家憤慨起來,對著千里之外吳三桂輸出起來。
“好了,先別管他了,明天就是即位儀式,各位兄弟也要論功行賞,我李自成向兄弟們發誓,榮華富貴不會少你們的,但關鍵是沉住氣,不要剛一進城就強搶民女。我放棄追贓助餉,是為了治理天下,但明朝降官始終是助手的地位,陝北的老兄弟才是我的手足心腹,我的依靠,總之,爭奪天下德程序還沒有結束,別給我做一些混賬事。”
一番恩威並施,眾將連連應允,他們低下頭,無法看清闖王的臉,第一次前路感覺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