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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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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位證人是位掃街的老叟:“啟稟聖上,老朽每日負責涼亭附近街巷的清掃。今晨,老朽遠遠瞧見一位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姑娘躺倒在涼亭內,不遠處還有一位身著靛青色衣服的男子。老朽以為是年輕人胡鬧,卻好久不見那姑娘起來,於是走近一看,卻發現這姑娘早已斷氣,老朽再抬頭,那靛青色衣服的男子也已消失不見。”

老叟意有所指的看向豐原流抒,他此刻穿的正是靛青色的衣服。

“趙大人可還有補充?”祁繁淵閉上眼,無人能猜中這位帝王的心思。

“聖上,老臣已呈上所有人證物證,暫無補充,還請陛下給老臣主持公道。”

“陛下,臣啟奏。”此刻開口的是常在刑部沈大人,也便是沈馨的父親,“豐原將軍在軍中一向嚴苛將士,輕則體罰,重則傷病臥床數日,嚴重打擊了眾多將士們計程車氣。原本北境戰事吃緊,臣不應該在此火上澆油,可是臣實在忍無可忍,眾將士叫苦連天,臣看在眼裡痛在心裡。這些將士接下來是要送至北境為我大堇朝出生入死,可現在豐原將軍愈發暴虐,臣以為豐原將軍不再適合掌管虎符,望陛下三思。”

“豐原愛卿,可有異議?”祁繁淵睜開眼,掃視了一眼群臣,一些牆頭草受到沈大人的煽動也紛紛調轉口風針對起豐原流抒。

“稟聖上,臣有異議。”豐原流抒不慌不忙的讓手下呈上一堆信件,“針對趙大人控訴趙雯的求和信問題,臣恰好也有幾封趙雯的親筆信,這其中第一封便是趙雯密信家臣何勇綁架苑思薇,其餘幾封全是趙雯在宮中伴讀期間親筆所寫,在場的元大人手中想必也有趙雯的隨堂課業,皇后娘娘身邊的餘嬤嬤隨時可喚,臣申請比對趙大人手中信件的筆跡與元大人和餘嬤嬤手中信件的筆跡。”

趙元的額頭立刻冒出一層虛汗,他再次抬頭偷偷瞥向國師的方向,卻被國師用眼神嚴厲回擊,他嚇得立刻低下頭。

他當然知道他手中的這封求和信不是趙雯所寫,死去的女兒怎麼可能會預料到今日之境呢,這封書信就是故意被人發現,好引咎到豐原流抒的頭上。

“臣不才,每家小姐的字跡臣都略有印象,可以讓微臣看看。”元晏站出來,翻開信件逐一過目。

不消片刻,元晏便翻閱完畢,“啟稟聖上,豐原將軍手中的信件筆跡與微臣手裡趙小姐課業上的筆跡一模一樣。”

“趙大人,令媛短短一日便可更改多年習慣,變化筆跡,確實不易,還是說趙大人連自己親生女兒的筆跡都不認得。”

“這這……臣痛失愛女,大腦混沌,一時失察,並無仔細辨認。”趙元狡辯。

“好,這也能說過去。”豐原流抒轉向那個賣包子的小販,“本將軍問你,你是何時出攤,身旁可有其他攤位,既然一早生意不錯,想必有不少客人記住了你的攤位在哪個位置。”豐原流抒沒有留給小販一絲後退的餘地。

小販一時吃不準豐原流抒葫蘆裡賣的是何藥物,他支吾半天,“稟將軍,小人卯時便已出攤,攤位在西南方位,市集中心位置正數第五位,旁邊是賣水餃和胭脂的鋪位。”那趙大人也沒和他說這些題外之話啊,他只好如實回答。

“好,為保證其公平,不如讓元大人派人將這小販所說的人證全部帶來,還請陛下稍等片刻。”

祁繁淵點頭同意,這些年他雖沉迷道教之法,疏於朝政,大部分權利被交給國師掌控,讓其代理朝政,但是對於豐原流抒的虎符兵權,他未動分毫,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北境蠻族只有豐原家族的兵力才可鎮住。

元晏領命立刻出宮尋找小販所說之人,所幸集市未散,這些人並不難找,於是很快被他帶至宮內。

“本將軍問你們,今日出攤,可見到一位身著鵝黃色羅裙的姑娘經過你的攤位?”

賣水餃和胭脂的小販想了半天,搖了搖頭,“回稟大人不曾記得。”

“可確定?”

“大人,小的確定。今日脂粉生意並不太好,小的從早等到晌午,都無幾位姑娘光顧。”

“可有容貌特別出眾的姑娘經過你的攤位?”

“大人,別的不說,小人做脂粉生意,看過的姑娘無數,若是有特別驚豔的姑娘經過,小人絕對記得。”

“那你可記得這位賣包子的小販今日生意可好?”

“好,他每天生意都好,忙得腳不沾地,他婆娘天天過來幫他賣包子,他專門負責在內屋做包子,小人也羨慕他這手藝。”

“你說是他內婦幫他賣包子?”豐原流抒看向賣包子的小販,此刻他腿直哆嗦。

“是啊,不然一個人哪忙得過來。”

豐原流抒問完話,元晏命人將他們帶了下去,朝堂之上一片寂靜,孰是孰非一眼就能明瞭,只不過豐原流抒並不打算就此罷手。

“人證二,你說本將軍推搡了趙小姐是與不是?”

“是。”農婦點頭。

“那說明那時候趙小姐還活著,你可記得大約是何時?”

農婦想了想,“大約辰時。”

“本將軍穿了何顏色的衣物?”

“靛青色。”

豐原流抒點頭,“人證三,本將軍問你,可曾記得那身著靛青色衣物男子的其他特徵?”

“似乎有將軍這般高,身姿卓越,令人過目不忘。”老叟回憶道。

“既然你是發現趙小姐屍首的第一人,趙小姐又是何時身亡,因何身亡?”

“約莫在辰時末尾,巳時初,老朽看見小姐心口上有一道傷痕,想必因此喪命。”

“可有其他傷痕?”

老叟搖搖頭。

“趙大人確定趙小姐一早就來尋本將軍嗎,確定趙小姐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你別想狡辯,她就是來一早找你主動認錯的,沒想到你如此不念舊情。”趙元咬牙切齒的回答。

“好,人證一二三的證詞皆說明趙雯是在涼亭遇害,地點無誤,時間連貫,趙小姐也並未去過其他地方,趙大人可有異議?”

“哼!”趙元並未反駁。

“陛下,還請宮內仵作立刻驗屍,臣才可信服。”

“驗就驗,我還能偽造自己女兒假死不成。”趙元紅了眼眶,“我可憐的女兒,死後還要受其折辱……”

祁繁淵原本就煩悶處理政務,一上午的時辰就耗在這裡,耽誤了他的道家修行,丹藥也未及時服用,現在還要聽這趙元老匹夫哭哭啼啼,臉上愈加晦暗。

國師瞧見祁繁淵臉色不對,立刻用眼神制止趙元的哭鬧。

“陛下若是乏了,可改日再審?”國師立刻遞出丹藥服侍祁繁淵服下。

“繼續。”祁繁淵擺擺手,若是平時他早就將這些事宜交給國師處理,但事關常在大將,為了軍心,他明白此刻需要還豐原流抒一個清白,北境戰事恐怕馬上就需要豐原流抒親自帶兵出征。

仵作速度很快,一炷香不到便呈上驗屍結果。主持驗屍的仵作頭領不隸屬於任何一方,再加上有專人看管,報告不能作假。

“啟稟聖上,趙小姐死因確實是因為胸口刀傷,依屬下經驗,應該是把短刃匕首。而且在趙小姐身上有其他發現,她的後腦勺被嵌進一塊瓷器碎片,因為頭髮的遮擋,所以容易忽視。”領頭呈上瓷器碎片。

趙元傻眼,怎麼怎麼後腦勺還有碎瓷器的存在?

“這瓷器看著眼熟。”宣成掌管內務府的徐大人努力回憶著。

祁玄心裡有了一絲不好的猜測,祁繁淵記不得倒也算了,但是他記得清清楚楚,這瓷器的花紋可是肅州官窯的特色,每年都會進貢最好的一批脫胎瓷入宮。而眼前這個紅色脫胎瓷是獨一份,被父皇賞給了正值生辰的祁玉。既然在趙雯身上發現了這個瓷器碎片,說明趙雯肯定見過玉兒,雖然無法直接證明玉兒與趙雯的死有關,但絕對逃脫不了干係。

“啊,想起來了,這是肅州官窯的脫胎瓷,可是怎麼……”徐大人立刻閉嘴,驚恐的看了眼祁繁淵,好在他似乎沒想起來。

“既然是官瓷,那怎會出現在宮外的涼亭之內?”豐原流抒看向那三位人證,“難不成這瓷器長了腿?還是說那涼亭是官瓷所造,因為本將軍推了一把趙小姐,所以嵌在了她的腦後?或者說趙小姐頭頂碎瓷片不先去就醫而是一早來找本將軍求和?”

無人敢回答豐原流抒雲淡風輕般的提問,他雖語氣平和,但是卻透出十足的威懾力。

且這就是一個悖論,三個人證一致認定趙雯當日在涼亭與豐原流抒會面,但是她的身上卻出現了宮內的瓷器碎片,一個人不可能在同一個時間段出現在兩個地方,除非她不是人。

“今日身著靛青色衣物是辰時末才送至我府內,裁縫鋪有記錄。”豐原流抒眼中迸發出狠戾。

“陛下饒命啊,將軍饒命,這些證言都是趙大人逼迫小的們說的。”這三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趙元頓時臉色煞白,全完了!

“陛下,臣在西南密林還發現一些有趣之事,不過想必今日陛下乏了,不如將此事全權交給臣,臣的十八獄絕對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的答覆。”

祁繁淵點點頭,全然不顧趙元渾身抖如篩糠。

“趙大人,既是同僚,也是長輩,豐原不想動粗。”豐原流抒招招手,侍衛進來將趙元抬了出去。

祁玄面色凝重,“豐原,你隨吾來。”

“可惜,就差一點,一箭雙鵰。”祁晟接過醒藤泡好的茶水,醒藤順勢附在祁晟的懷中。

“都怪奴家辦事不利,讓殿下錯失良機。”醒藤眼中柔情似水,看著讓人不忍責罰。

“你確實辦事不利,粗心大意。”祁晟將茶水倒在醒藤的胸口,醒藤咬住嘴唇,茶水雖然不是很燙,但是祁晟的動作讓她心中委屈。

“但是知錯能改。”祁晟挑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善莫大焉。”

醒藤心中一片盪漾,而內室之中盡是旖旎。

“豐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趙雯的死因?”祁玄生氣的是豐原流抒對他有所保留,難道是因為祁玉所以才不信任自己嗎?

“殿下多慮,臣只是怕殿下為難。”豐原流抒知道祁玄的個性,就這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有時候祁玄太過心軟,反而失了上位者的殺伐果斷。

他一早得到訊息趙雯殞命於市集之中就立刻命上弦月衛偷偷查探了趙雯的屍身,也來不及同祁玄細說。

祁玄嘆口氣,“你不追究玉兒的責任已經是仁至義盡,吾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

“殿下,僅此一次。”

祁玄看出了豐原流抒眼中的認真,“放心,吾不偏袒。”

“臣還有一事,若不是這次歪打正著,估計我們會一直忽略京都內國師的據點。”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祁玄揚起眉毛,“你發現了什麼?”

“西南密林中有很多死狀可怖的屍體,渾身膚色都極不正常,後面仵作驗屍後確定這些人體內同時有多種劇毒。”豐原流抒也不禁露出一絲同情,“這些應該都是藥人,是京都內無家可歸的乞丐,老弱婦孺皆在此內,我已命人妥善處理。”

“殿下,宇文瓚那邊有何訊息?”

“你問這個作甚?”

“我總覺得我們似乎遺漏了很重要的一處細節。”豐原流抒皺起眉頭,“何勇雖是趙元的家臣,但並不露面,平時隱匿得很好,一直深居西南密林,趙元就是想故意隱藏他,替他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私事。按道理來說,趙雯想綁架思薇不應該讓他來做,畢竟何勇被曝光的話對趙元就是致命打擊。”

“你懷疑玉兒,玉兒雖不喜苑思薇,但是玉兒更不可能知道何勇的存在。”祁玄反駁。

“殿下勿急,我自然知道公主再刁蠻也不會殺人,現在趙雯後腦勺中的瓷器碎塊只能說明趙雯臨死前見過公主,她的死因是胸口的致命刀傷,但她這短刃插入的深度沒有一定的功力是無法做到的,玉兒不會武功你我皆知,我懷疑玉兒被有心人利用。”

“所以是有人故意誘導趙雯密信於何勇綁架思薇引導你去西南密林查出毒屍,而何勇是趙元的人,趙元一向聽命於國師,那麼這些藥人……”

“我想問殿下一個問題。”

“但說無妨。”

“若是陛下早已知道國師在用平民百姓做實驗當藥人煉丹,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殿下該如何解決?”

祁玄沒想到豐原流抒如此直接,單刀直入。

“……你讓吾想想。”

“聖上雖已派節度使前往北境談判,元晏的提議雖好,但若真的戰事漸起,大堇朝的後勤恐怕難以跟上。國庫空虛,百姓食不果腹,農田中種的全是各類藥材,歸根結底還是需要新的統治新的政策。”這番話屬實大逆不道了,但祁玄明白豐原流抒是為了自己著想。就算除去了國師,他的父皇還是痴迷於道教,更會有新的國師來繼續阻礙他們的征途,況且北境蠻族遲早要反,到時候豐原流抒肯定要出征北境,屆時他的處境恐怕更加艱難。

“殿下,主動出擊掌握權永遠在我們手裡。”豐原流抒拱手彎腰,“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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