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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焱焱蹲在樑上有些腿麻,正想換一下姿勢。
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的閻煜笙被劉太醫扎完針後突然睜開了眼,先是迷迷糊糊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李焱焱心跳如鼓,這小子不會想告狀吧。
劉太醫的關切身影擋住了閻煜笙的身影。
醉月和青山正在樑上朝端藥的秋梨打招呼。依依和裘裘看著嫩生生的秋梨不由的有些羨慕。
李焱焱無暇顧及身邊的人在做什麼,想著閻煜笙剛才控訴的眼神,心裡忐忑,祈求奧特曼之光只要閻煜笙不告狀,回去後他就把閻煜笙當祖宗養。
“笙兒啊,怎麼傷的,可是你的下人照顧不周,告訴祖母,祖母給你做主!”老夫人重重地往地磚上敲了一下柺杖。
李焱焱,腳下一個趔趄,往梁下栽去。
閻煜笙驚慌失措地坐起來,淒厲的喊著,“啊!”。
底下的學徒和劉太醫七手八腳將閻煜笙按住。
“使不得,主君使不得啊,針還沒取下,快按住主君。”劉太醫平時笑起來不漏眼珠的眼睛此時瞪的像銅鈴。
依依一個倒掛金鉤抓住李焱焱,將人丟給青山,青山接過李焱焱,來不及多想,為了方便,扛李焱焱朝屋外的房梁掠去。
眾人驚慌失措之時,老夫人抬起眼睛順著閻煜笙的視線望去,只看到依依利落地翻回房梁。
老夫人的三個丫鬟低眉順眼的繼續著手中伺候老太太的動作,並沒有向上望去。
閻煜笙看到李焱焱順利的離開,彷彿洩力一般朝病床上摔去。
劉太醫急忙扶住閻煜笙慢慢往後倒,閻煜笙想著那夜的熊熊烈火,森冷的劍光,溼熱的血液,墜落的明黃色。
閉上眼,任由劉太醫在自已身上頭上扎著金針。
看著安靜下來的閻煜笙,老太太一顆顆撥著佛珠,嘴裡小聲念著佛經,阿彌陀佛,只要她的孫兒能好起來,哪怕是個青樓的妓女她都能接受,何況是孫兒的貼身婢女。
夜晚,閻府華燈初上,老太太只因孫兒一句想看,就連平時安靜的迴廊上,都站滿了掛新燈籠的下人。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即使是夜晚風裡都掛著熱氣,閻煜笙披著斗篷,面色蒼白的被醉月攙扶著坐上步輦。
黑夜裡,一盞盞紅燈籠和黃色的宮燈交相輝映,閻煜笙隔著步輦上的紗簾,看著眼前影影綽綽的景色,腦海裡想著模模糊糊的記憶,也是這樣的夏天,新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南巡查案,非要隨他來老家一看。
被煩得不行的他,只好惡趣味地將鬧鬼的院子給了當時更名換姓隱藏身份的皇子,希望他趕緊離開。
老夫人閉著眼靜靜坐在藥房裡,手裡不斷撥動著佛珠,側耳傾聽劉太醫和學徒的報告。
“心病還要心藥醫,如今主君分了心神給旁人,自然慢慢就走出來了。”
劉太醫恭敬地朝坐著的老太太行禮。秋梨站在眾學徒最外圍,認真的寫著筆記。
老太太皺著眉嘆了口氣,放下佛珠,睜開眼,“罷了,罷了,這孩子被他父兄害慘了,沒過過一天順心日子,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可心人兒,就隨他去吧。”
劉太醫耷拉著眼皮,謹慎道:“您都知道了?”
老太太撥弄著佛珠,嘆了口氣:“那孩子突然大張旗鼓的選丫鬟不就為了那個孩子嗎?哎,只要我苦命的笙兒能好起來,莫說是個僕人,哪怕是那個人重新回來,我都不會阻止。哎,都是苦命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