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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李焱焱將一桶清水摔進鍋裡，冷水接觸熱鍋發出“唰”的一聲，閻煜笙的眼睛逐漸清明起來，愣怔著看著眼前人熟悉的臉龐。
太陽漸漸退場，夜幕悄然降臨，遠處的天空染上粉紫色。
李焱焱放下木桶，擦擦額頭上的汗，捶一捶痠痛的腰，鋤三畝地也沒這麼累。
熱水終於準備好，趕走燭臺上的蜘蛛，點亮蠟燭。
回頭看見閻煜笙背對著自已站在浴桶旁，一隻手搭在浴桶上，側頭看著浴桶愣神，不知在想什麼。
李焱焱將屏風搬到兩人中間，道：“你將舊衣服脫下，掛在上面。對了，你衣服放在哪，快去拿，一會兒好換。”
閻煜笙的聲音因為浴閣空曠顯得有些空靈，“我不會，你能不能幫我。”
李焱焱擦洗屏風的手一頓，大戶人家的少爺自小便被下人伺候，自理能力自然不高。
“你先脫衣服下水，頭髮不要放進水裡，算了我先幫你把頭髮綁起來。”
“譁”，熱水摻雜著絲絲墨跡從屏風內部慢慢流出，沾溼李焱焱的布鞋。
想到閻煜笙被墨水染黑的白髮，李焱焱擔心他的頭髮會汙染自已好不容易燒好的洗澡水，扔下抹布，快步走進去。
水蒸氣從浴桶與鍋裡嫋嫋而上，充斥著整個空間，顯得眼前的人有些飄渺，衣服堆在腳邊，及地的長髮溼黏在身體上。
閻煜笙拿起木勺，從頭澆下，隨著水流而下，黑蛇纏繞白玉，瑩白的身體染上絲絲墨跡，白髮漸漸顯露。
許是浴室太熱，李焱焱突然覺得心浮氣躁。
暴躁道：“好不容易燒的熱水，你頭髮那麼髒，能不能最後洗頭髮，水全被你舀出來，一會兒不夠用怎麼辦？”
閻煜笙被吼的身軀一震，遲疑地回過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李焱焱。
李焱焱上前奪走木瓢，狠狠敲了一下閻煜笙的胳膊，紫色的淤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在白玉似的胳膊上，。
李焱焱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塊青，不知所措的看向閻煜笙，“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閻煜笙轉過身，黑白夾雜的長髮纏繞在他的身體上。
兩隻漂亮的丹鳳眼水汪汪地看著浴桶，賭氣不肯看李焱焱，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樣。白玉似的手搭在青紫的淤青旁，襯得淤青更加觸目驚心。
“對不起，我不該打你。”李焱焱不知所措給閻煜笙道歉，閻煜笙抽泣著要哭不哭。
李焱焱擔心閻煜笙感冒，上前踮腳幫閻煜笙將長髮束起。長髮就像血管，被李焱焱費力的從閻煜笙身上抽離。
閻煜笙抽泣著微微蹲下，方便李焱焱束髮。
歪歪扭扭敦敦實實的一個髮髻完成，李焱焱非常羨慕閻煜笙的髮量。
李焱焱半推半哄，閻煜笙半推半就跨著大長腿進入浴桶。
閻煜笙在浴桶裡蹲下身，只露出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盯著李焱焱。
李焱焱瞟了一眼閻煜笙的小眼神，內心更加煎熬，狠狠譴責自已。為什麼要打他，他就一個傻子，為什麼要和他計較。啊啊啊啊啊！
李焱焱拿起旁邊的毛巾，身為一個北方人，他只能用這種方法賠罪了。
“你出來，握緊桶，我幫你搓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