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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心頭肉(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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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漆黑湯藥的貼身侍衛躡手躡腳合了屋門轉身便對上季予安幽深帶著些許瘋狂的眸,他不由一驚,脫口而出,“主子?”

在季予安帶著殺意的審視下他惴惴不安之餘是滿腔心疼,將軍小姐走後主子症狀是愈發嚴重,有那麼片刻他幾乎以為眼前人已經瘋了。

“蘇蘇呢?”季予安似是不曾察覺他的異樣冷不丁出聲道。

他動作微頓,險些將碗中好不容易熬出來的湯藥灑出半碗,垂眸將藥碗擱在季予安眼前,意料之中的忽視。

侍衛已然習慣,只是今日他察覺不對,以往季予安可不曾這般,沉思片刻輕聲道,“主子你忘啦?蘇蘇姑娘...入宮了。”

光透過雕花窗稜在他稜角分明的半張面上打下斑駁光影,他在瘋狂中清醒的沉淪,“是嗎?那...該接蘇蘇回家了。”

暗啞話語讓暗衛心神一凜,這一天到底來了... 他等好久了。季家兵符掌兵數萬,放手一搏不是沒有勝算。

屆時總歸能尋得法子解奇毒。

...如若他們早有察覺將軍小姐或許也不會身死。

午後風和日暄,謝蘇蘇倚在小亭內的軟榻上小憩。

密密沉沉的烏黑長睫在下眼瞼打下淡淡陰影,殷紅飽滿的唇勾著柔和的弧度,柔軟腮邊帶著層薄紅。

身著青色長袍的蕭宣沉下意識放緩腳步,只是待他方踏近謝蘇蘇便掀起了眼皮,用帶著惺忪睡意的杏眼分外柔軟的望著他。

“你來啦。”謝蘇懶懶打了個哈欠,杏眼內隨之浮上一層水光,謝蘇蘇抬手將眼角的溼潤抹去,而後伸手攥著蕭宣沉蒼白修長的指將其拉至身側。

謝蘇蘇舔了舔唇昳麗杏眼中帶著些許遲疑,好半晌才斷斷續續道,“蕭...蕭泊簡為什麼要謀害季予芙呢?”若非是昨夜蕭泊簡給她帶來的印象過於深刻她險些沒能想起他的名字來。

而對於蕭泊簡謀害季予芙謝蘇蘇對此很是不解,問十六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糾結來糾結去謝蘇蘇只得將主意打在蕭宣沉身上,言罷謝蘇蘇歪了歪頭,窩在那裡很是乖巧的等蕭宣沉開口。

她似乎是料到蕭宣沉會告訴她其中緣由,無它這是蕭宣沉以往對她的寵溺給得她底氣。

蕭宣沉狹長眸內毫無波瀾,淡淡道,“想知道?”

謝蘇蘇迫不及待點頭,水潤閃亮的杏眼直直瞧著他,無聲道自是想知道的。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什麼叫為離間君臣?

謝蘇蘇細眉輕蹙,帶著一二分困惑和驚疑,‘君’毫無疑問是眼前的男人,那麼臣呢?謝蘇蘇心裡咯噔一下,不敢細想。

可思緒卻不是她能控制得住,季予芙身死最不能接受的非季家人莫屬,是季予安亦或者季老將軍?

可又幹蕭宣沉何事,謝蘇蘇眸光閃爍眼珠動了動,瞧見了自己同蕭宣沉修長手指交纏於一處的細白指。

是了,還可在她身上大做文章。她前往大昭和親本就是為救季予芙而來,如今非但沒能救得,蕭宣沉還喜歡上了她。

不論蕭宣沉是否對季予芙下手,在季予安看來季予芙的死都同蕭宣沉脫不了干係也...和她脫不得干係。

那君臣之間生了嫌隙,蕭宣沉...會對季予安下死手嗎?她對季予安情意雖不似以往,可到底做不到無動於衷。

蕭宣沉將她面上種種盡收眼底,低垂著的眉眼透露著冷淡,是謝蘇蘇此刻看不透的冷淡,她心尖跳了跳大腦空空不知作何想。

可蕭宣沉到底是蕭宣沉,一個自遇見謝蘇蘇便由手段殘暴血腥的帝王轉變為耐性十足獵人的蕭宣沉。

對上蕭宣沉淡漠到空無一物的眸謝蘇蘇紛亂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宛若上等羊脂玉的掌心貼上了蕭宣沉的手背。

她道,“我覺得...季予安不會的。”可自己心中卻也是沒底。

但在謝蘇蘇看來季予安沒道理怨恨蕭宣沉,於她而言為救季予芙而要去犧牲一個無辜人的性命本就是不對。

尤其是在她是那個要付出性命的倒黴蛋前提下,她對此深有體會,她一開始甚至不知情而在知曉後更不敢說一個不字。

想來世間沒人願意吧,能好好活著誰又想死呢?謝蘇蘇是不想的。若非是蕭宣沉當真喜愛她,此刻她許是黃土一捧。

可再看蕭宣沉季予安,前者再遷就喜愛她謝蘇蘇也知他是冷漠到骨子裡的人,否則昔日如何會下旨讓她入大昭。

而季予安...他許是最期許季予芙重獲新生之人,這二人哪個都不能以看常人相待,如此一來...季予安還當真有可能會為報仇而...

謝蘇蘇思來想去非但沒能找出說服自己的理由還愈發覺得季予安會為季予芙而對蕭宣沉下手,說不定...自己也難逃一劫。

“蘇蘇怕我殺了他?”蕭宣沉指腹摩挲著她腮上的軟肉。

直言謝蘇蘇最為害怕且憂慮的,蕭宣沉的平靜卻是讓謝蘇蘇不由心生愧意,烏泱泱的長睫也隨之低落,她咬著唇肉小聲反駁,“我...我也沒有。”這話說出來卻是連她自己都無法信服。

謝蘇蘇白皙柔軟的指糾纏在一起,若是真生了齷齪,屆時免不得兵刃相見,可不管是蕭宣沉還是季予安受傷,都不是謝蘇蘇想看到的。

哪怕她現在...已經算不得歡喜季予安。

蕭宣沉指尖點了點她緊蹙著的眉心,“我答應你,不動他。”

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卻是多了,可蕭宣沉就是說了,可說了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一碼事,要知道這世間殺人法子可多了去了。

於季予安而言死了可比於蕭宣沉手中苟延殘喘要強上百倍,這卻是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的謝蘇蘇所想不到得。

聽聞蕭宣沉所言的謝蘇蘇細長眉眼下漂亮的杏眼瞬間亮了起來,她抬著巴掌大的小臉巴巴望著蕭宣沉不假思索道,“真的?”

不待蕭宣沉開口想起什麼似的謝蘇蘇癟了癟嘴斜睨了蕭宣沉一眼,拖著長音故意道,“你怎麼就知道是你贏啦?”

蕭宣沉虎口卡著她柔軟的腮肉,反問,“蘇蘇不想我贏?”

謝蘇蘇啞口無言,好半晌含糊不清道,“我可沒說,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暈著薄紅的眼尾昳麗明豔,瞧得蕭宣沉雙眸微眯。

對危險一無所覺的謝蘇蘇被迫嘟著唇肉,她眼珠轉了轉企圖轉移話題,偏生蕭宣沉似是還沒逗弄夠,“蘇蘇想讓我死?”

蕭宣沉是再清楚不過,他若落到季予安手中絕無生還的可能。他與季予安之間隔著得不止季予芙,還有季老將軍以及懷裡人,這是謝蘇蘇所不知情的,也是蕭宣沉此生註定要隱瞞的。

本眯著眸的謝蘇蘇驀然瞪大了杏眼,顯然蕭宣沉說的話是她所不曾想到的,以至於她聽到後有片刻呆愣和窒息。

受到巨大沖擊的謝蘇蘇心神俱蕩也就不曾發覺那落在她雪白細膩膚肉上的指極其曖昧的摩挲著她帶著淺淺牙印的下唇肉。

謝蘇蘇想,是啊,不同於季予安落在蕭宣沉手裡,季予安她尚可同蕭宣沉討來承諾。可蕭宣沉落在季予安手裡她卻是無法求季予安手下留情。

畢竟那是在季予芙和她之間選擇前者的季予安。

謝蘇蘇眼神黯淡下來,茫然無措的望著不著邊際的虛空,她是不想季予安死,可她也不想蕭宣沉死。

可隨之謝蘇蘇心又空了一塊,她不敢去想記憶裡那仗劍縱馬的少年將軍失敗後是否又願意...他願意嗎?謝蘇蘇愈發茫然了。

謝蘇蘇發覺她好像怎麼做都不對。

下頷傳來淡淡痛意,謝蘇蘇驟然回神,對上蕭宣沉淡漠的眉眼她抿了抿唇,而後抬手將蕭宣沉落在她下巴處的手拍了下去。

頂著一張板起來的昳麗小臉兇巴巴道,“你這也是猜測,季予安也不一定會做那事,我不信我也不要聽。”

許是怕蕭宣沉又問出讓她呼吸之一窒心尖為之一緊的問題,蹙起的細眉下纖長羽睫低垂,捂著耳道,“我不聽我不聽。”

蕭宣沉見她本是暈著薄粉的眼尾逐漸蔓延開來潮紅,密密沉沉的眼睫隨之溼漉漉的,而漂亮眉宇間泛上了淡淡的委屈。

蕭宣沉長臂一攬將她擁入懷中,以輕柔溫和卻不失強硬的力道將她捂著耳的細白小手包在掌心,“好,不聽。”

他這般謝蘇蘇害怕委屈中又摻雜上了些許難過,幹嘛我說不聽你就應和說不聽,我這般說你不難過的嗎?

蕭宣沉難不難過謝蘇蘇不知道,反正她是要難過死了。

她柔軟的臉頰貼著蕭宣沉胸膛前雙手環上了蕭宣沉勁瘦的腰身,聽著那沉穩有力令她分外安心的心跳帶著顫音道,“我不許你死。”

她到底是將那句離間君臣聽了去,從而為此惶恐。

她吸了吸鼻子,蕭宣沉是她在大昭除卻和雅外又一個不可割捨的存在,她不敢去想日後沒了蕭宣沉的日子該是如何一副場景。

她是喜歡上蕭宣沉了,早在將季予安生生挖出後便喜歡上了得。

一向面無表情的蕭宣沉好似清風拂過的池水,瞧著雖不甚明顯卻是切切實實得起了波瀾,他鮮少有其它表情,再加上他生得一張驚為天人的樣貌此刻稱得上一句令人三魂六魄散個乾淨。

謝蘇蘇卻是不曾瞧到,她在蕭宣沉胸前仰頭,用眼尾暈著潮紅的杏眼可憐巴巴瞧著蕭宣沉,催促道,“你倒是說話呀。”

以往無論她說什麼答應的不是都挺快的嗎?怎麼現在沒聲了。謝蘇蘇又氣又急,環著他勁瘦腰身的胳膊不由收力。

蕭宣沉掌心順著她烏黑的發慢慢向下,安撫的摸著她纖瘦的後背,附身垂眸在謝蘇蘇注視下於她眉心落下輕吻。

“我怎麼捨得死。”這世間只要有你在,我便要長長久久的活著,直至你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清冷的話語近在耳畔,一路淌至她心尖,讓她整個人為之一顫,她雖不明白為何,卻隱隱所覺這不單單只是一句明面上的‘我不捨得死’。

當天夜裡不知是有所驚嚇還是於亭內受了涼謝蘇蘇當夜便昏迷不醒,巴掌大的漂亮小臉上蒼白一片。額角是甫擦拭過後不消片刻又生出的一層細汗,接著蒼白唇齒間溢位著模糊不清的囈語。

謝蘇蘇這一睡便是七日,再醒來對上蕭宣沉及其宮內眾人竟覺物是人非,她起身許是大病初癒又許是躺得過久身子痠軟無力,她說不上哪裡不舒服,好似腹部又好似渾身都泛著不適。

謝蘇蘇看似沒當回事,日後卻是鮮少歇在殿外,她不想再一連七日昏昏沉沉的困於床榻之上,實在太難熬了。

謝蘇蘇在承澤宮內瀟灑自在,卻是不知朝堂暗濤洶湧。

大昭天元三年九月二十日驍勇善戰的少年將軍入宮請旨,於天元三年九月二十一日一玄木棺槨自宮內入了將軍府。

翌日便見將軍府掛上了大紅燈籠,在那遍佈灼人眼眸的紅綢中將軍府迎來了他們的少夫人,如此眾人便知那驚才絕豔的少年將軍瘋魔了。

繼而一股難言的死寂於京城蔓延開來,在眾人惶惶不可終日之際大昭天元三年九月末大軍壓城,季予安瘋了亦反了。

這些是即便寸步不離跟著蕭宣沉的謝蘇蘇所不知情的。

此刻她瞧著頂上覆雜精美的花紋心知自己身處御書房,自那夜揹著蕭宣沉透過密道入了御書房除她幾乎是被迫想個小尾巴似得跟著蕭宣沉。

堪稱失了自由的謝蘇蘇過了新奇勁自是有不樂意的時候,可慢慢的她自蕭宣沉那張淡漠的面容下窺得了內裡。

蕭宣沉竟是在怕她會同季予芙那般被悄無聲息的吊死在景仁宮,如此境地下於蕭宣沉而言自是沒有什麼地方要比置身於他眼下更令他心安。

謝蘇蘇心道承澤宮這般多的守衛她能出什麼事,可對上蕭宣沉淡漠安靜的眸到底沒再說出反駁的話來。

謝蘇蘇將披散至胸前的長髮攏至身後,如往常般攏好雪白衣裙下了榻,卻是迎頭撞上了候在一側的十六。

謝蘇蘇先是一愣,而後被窗外西沉的斜陽吸去了目光,她竟是一覺睡到這時候了嗎?謝蘇蘇抿了抿唇,心頭莫名散開一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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