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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家娘娘是冤枉的，她沒有下毒害過你，那個毒藥是被人栽贓進來的……”
餘心瑤打斷她的話。
“你不用說了，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理由來找我，我也把話撂在這裡了，我不會救你家娘娘，我沒能力也沒這個本事，就算有，我也不會救。”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我還沒這麼心善去救一個曾經罰跪過我的人，要不是我命大，說不定那次我連命都沒了。”
餘心瑤忘不了烈日下暴曬煎熬的痛苦，還有差點被廢掉的膝蓋。
身體的苦難她自會銘記，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消得，更何況，還連道歉都沒有。
“如果不是你家主子這次倒了，以後還說不定怎麼針對我，我看起來很像個傻子嗎？你求誰不好居然來求我，我是真的很不理解你啊。”
玉心聞言，徹底絕望了，身體失魂落魄的往下墜落，臉上全是眼淚，還在沒有知覺的繼續流。
小影直接將人拎了出去，回來後關上了門。
世界瞬間清淨。
“餘侍女，暢快！有種江湖中人快意恩仇的感覺了。”小影眼睛亮亮的看向她，激動地攬住了她的肩膀，跟她勾肩搭背的。
她最是看不慣那種別人害了她還要反過來以德報怨之人，餘侍女實在是對她的脾氣。
餘心瑤有些不好意思，“過獎了，快意恩仇不敢當，我又不是個沒脾氣的爛好人，對著誰都亂髮善心。”
可能在別人眼裡她確實是個心軟善良的人，尤其是以侍女之身留下了四個婢女一事，更是明晃晃的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但她永遠忘不了被楊絳老師的話震撼的那一天——
【你的善良，要帶點鋒芒，你有不傷別人的教養，卻缺失一種不被人傷害的氣場，若沒有人護你周全，就請以後善良中帶點鋒芒，為自己保駕護航。】
她長於種花家，有著做人的基本良知與教養。
但她不是傻子，也不是受氣包。
沒有邊界的心軟，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毫無原則的仁慈，只會讓對方為所欲為。
她的善良，不是軟弱可欺，也不是道德綁架下的被逼無奈，而是源自內心堅定從容的選擇。
今天的事情給幾個侍女敲響了警鐘，讓她們看到了餘侍女的另外一面。
也更加真切意識到了餘侍女的性格與為人。
綠染更是縮了縮脖子，本來還有一些的小心思瞬間收了收。
……
德公公在御書房候著，明面上精神的很，實際上悄咪咪的打著瞌睡。
老了老了，實在是精力不濟了。
而讓他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大涼朝最尊貴的皇帝陛下在……走神。
別問他為什麼知道的，這本摺子都拿起來好一會兒都沒見換過。
正眯著眼睛遊刃有餘地養神間，突然聽到了陛下的聲音。
“德公公，你去寡人私庫拿一瓶番邦進貢的專治活血化瘀的神藥，給……心瑤送去。”
德公公的瞌睡瞬間嚇沒了。
繼而非常老道的淡定道，拂塵一甩，“是，奴才這就去。”
“等等……再從寡人的私庫拿些東西賞與她，銀子也拿一些，你看著辦。”
德公公走後，司權摸摸陌生的有些發燙的耳尖，這才繼續看摺子。
能幹的德公公很快就將這事處理好了，帶著小太監熟門熟路的前往餘心瑤的住所。
餘心瑤這會正躺在軟榻上呢，小影正在給她講一些民俗風情，餘心瑤聽得津津有味的。
驟然見到了皇帝跟前的紅人德公公。
餘心瑤疑惑地迎上前，狐疑的看向德公公身後一個個端著托盤的小太監。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小太監手裡的托盤裝的是啥啊，上面還拿紅布蓋著，神神秘秘的。
餘心瑤與德公公互相見過禮，就見德公公一甩拂塵，開始照著手上的單子念起來。
每念一樣，就會有對應的小太監揭開他手上的盤子，一時間，一塊塊紅布紛紛被揭開，餘心瑤都看呆了。
而德公公還在兀自接著念，搖頭晃腦的。
“……垂珠卻月釵一支、碧玉玲瓏簪一支、白羽蓮花鐲一對、紫憐惜雨耳環一對……並黃金二十兩，白銀一百兩，欽此。”
餘心瑤聽著一大堆陌生的賞賜物品名發著呆，完全聽不懂，只能根據最後一兩個字分辨出它是什麼物品。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她心上砸——
完、了。
更、惹、人、眼、紅、了。
不過聽到後面，餘心瑤暗淡僵硬的眼睛“唰”的一亮。
什麼？她沒聽錯吧？
“黃金二十兩？白銀一百兩？”
餘心瑤難以置信的跟著小聲唸了一遍，媽耶，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這麼多錢？她這是瞬間暴富了嗎？
從貧農階級“登登登”地升級為小資產階級？
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餘心瑤簡直想雙手叉腰仰天大笑三聲。
她剛剛想岔了，這種痛苦，就應該讓她來經受！
俗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就是這麼個憐憫眾生疾苦，恨不得替他們一力承擔這種好事啊呸壞事的人！
德公公唸完，還上前一步，親自從旁邊的托盤上取下什麼物品，給她展示道：
“餘侍女，看，這是陛下心疼你，特意吩咐奴才給你送來的番邦進貢的神藥，活血化瘀最是拿手。”
餘心瑤：“……”
瞬間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我真是謝謝你了，把我掐了掐了再給我送藥，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馭人之術用的槓槓的。
不過這甜棗，她還真就吃了。
心裡吐槽，面上，餘心瑤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說了一番場面話，雙方和樂融融。
德公公心情很不錯，餘侍女收到賞賜如此高興，待會兒回去可以跟陛下好好交代一番了。
德公公走後，幾個侍女還是處於那種呆愣狀態，雖然不說失禮，但跟平常那種機靈狀態完全沒法比。
好一會兒，才完完全全回過神來。
“餘侍女，這……”
無怪乎她們如此驚訝，實乃餘侍女實在是太厲害了，先是能以侍女之身擁有四個侍女伺候，後又能毫無功績全憑寵愛獲得這麼多賞賜。
當今陛下在位三年，還從沒聽說賞賜過誰。
宮裡的主子們都是拿的月俸，哪怕逢年過節，明面上說得好聽是賞賜，實則陛下根本沒有過問過。
都是按照慣例應有的，但更多的就沒了。
餘心瑤在人走後反倒眉頭一皺，檢視起了送來的賞賜，發現都是一些漂亮的好看的不能用的東西。
“唉，真愁人，竟是送些不能用的，這些釵啊簪啊啥的，我一頭短髮能用還是咋？就這銀子實惠點，這可是真金白銀啊！”
餘心瑤說著說著就拿起金子咬了一口。
嘶，牙疼，看來是真的！
侍女三人，“……”
不愧是餘侍女。
唯有小影在一旁偷笑，覺得餘侍女這樣子好可愛，看來待會兒得給主子密信一封，告訴他餘侍女的真實感受。
她才不承認自己此刻有些惡趣味哈哈哈~
餘心瑤檢視著檢視著，突然發現了一面圓盤式的物品，背後花紋精緻繁複。
“咦，這是~”
餘心瑤拿起來一看，一面精巧的銅鏡出現在眼前。
“我天！是鏡子！”餘心瑤驚得捂上了嘴。
而這頭。
司權正靠在椅背上，腦海裡正想著餘心瑤此刻收到賞賜時的模樣，會不會驚喜若狂？
不料下一秒，就有隱於暗處的暗衛神出鬼沒的給司權遞上了一張紙條，就著又迅速神隱。
司權眼神一凜，臉上放鬆的神色一收。
展開紙條一看，眸色瞬間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