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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聽了悽愴摧心肝的二胡演奏半個時辰,謝行雲就藉口需要修煉,頭重腳輕地離開了。
驚鴻看著他那可憐兮兮的背影,笑得從樹上滑下來,被銀塵穩穩接住。
“為何這般嚇他?”銀塵將她放下,收回手,不解地問。
“我也沒說錯,只是誇張了些許。”驚鴻理不直氣也壯,“不誇張點,你小師弟怎麼能意識到社會險惡,意識到合歡宗那群妖女有多麼恐怖。”
合歡宗的確涉及爐鼎產業,但買賣爐鼎在修真界又不違法。
至於產品來源的問題,那是生產商的問題,跟顧客有什麼關係?
合歡宗根本不能靠著這條生意鏈來逼其他宗門封口。
這次事件不會被暴露,主要在於作出此事的人是雲家老祖,參與進去的只有雲家一小部分人。
但若傳出去的話,壞名聲卻會是整個合歡宗承擔。
再者,誰家沒藏一些威力巨大但有違天和的禁忌物品?
只要沒有留下什麼傷天害理的隱患,加上合歡宗與各門各派牽扯不清的姻親關係,那此事自然不可能有真相。
“我去廚房,你忙著吧。”
驚鴻收起二胡,跟銀塵擺擺手,飛身離去。
銀塵將茶具和茶几收拾好,裝回儲物袋中,正要回屋繼續修改曲譜,一隻淡藍色的紙鶴卻飛到了他面前。
銀塵抬手對紙鶴輸入靈力,紙鶴便化作信箋落入他手中。
他開啟一看,是一封邀請函。
邀請小師弟謝行雲去參加春雨殿舉辦的奏樂比賽。
嗯……
春雨殿那個書呆子終於瘋了嗎?
雖然覺得很離譜,但銀塵還是把這封邀請函帶給謝行雲,並跟他講了比賽規則。
春雨殿的奏樂比賽,比的不是樂修的殺傷力,也不是治療能力,而是,共情能力。
對參賽者的年齡、修為都沒有限制。
由現場觀眾投票定奪勝負。而觀眾都是靈音宮內部人員。
所以,為了避免觀眾憑個人好惡投票,所以演奏的時候,觀眾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那麼問題來了。
全靈音宮上下,只有謝行雲一個人是唱歌的。
那他只要一開口,觀眾就知道唱歌的人的謝行雲,那該如何隱瞞身份?
這樣的安排,不管對謝行雲還是跟謝行雲比賽的人來說,都不算公平。
“可能對方以為我還會用笛子?”
謝行雲猜測。
“但你在用笛子方面演奏的效果,沒有唱歌的效果好,不是嗎?”
那是當然。何況會吹笛子的人不是他,而是原主。
“會不會是改了賽制?”
“就一個小比賽,主要是讓樂修們以樂會友。獎勵一般,獎項含金量也一般。不至於。”
銀塵回答。
這些年春雨殿比賽也沒什麼紕漏,沒有修改的必要。
除非需要他們驚鴻殿這樣樂器非常有辨識度的人出場。
書呆子來邀請謝行雲,難不成還專門為小師弟改賽制?
“許是辦事的弟子弄錯了。”銀塵猜測,“我帶你去春雨殿回絕此事。”
回絕並順便認路、看比賽和交友是吧,謝行雲再次為大師兄的靠譜鼓掌,立即起身:
“好!出發吧咱!”
銀塵默默瞥了他一眼,心道:原來四師弟倒著說話是跟你學的。
……
春雨殿離驚鴻殿距離有些遠。
當然,隨著銀塵對靈音宮內各殿位置的介紹,謝行雲發現,
其實沒有哪個殿是跟驚鴻殿接近的。
說好聽點,是獨佔一片山頭。
說難聽點,就是貓憎狗嫌。
畢竟樂修清晨都要一起上“早課”,樂修們可不想耳朵突然被嗩吶聲、鑼聲、鼓聲刺殺,更不想被二胡聲感動得涕淚橫流。
四方主殿和宮主所在各佔圍繞山谷的大山,
其他殿便在其餘小山峰和山谷中圈地,再建房。
這房可不一般。
靈音宮成為殿主的條件不是金丹,而是要殿主有一定的“化物”能力,自己憑空用音樂化出可以住人的場所。
影響範圍多大,殿的範圍就多大。
“化出建築?用音樂?”
謝行雲驚訝了。
樂修居然能打到這個程度嗎?
那麼大一個驚鴻殿居然是驚鴻一首曲子化成的!?
謝行雲看著周圍的建築,聽著銀塵介紹,才知道有些看似相同的建築,因為幻化的音樂的曲風不同,住進去也會有不同的氛圍感。
想到那麼多建築都是從音樂中幻化而出,就覺得這些建築帶著某種虛幻感。
它會不會某一天,又化作音符消失散去呢?
這就是樂修的瀟灑、浪漫所在吧。
如果他想成為殿主,他又會創造出什麼樣的建築呢?
謝行雲不自覺在腦海中開始想象前世的建築,和相關的歌曲。
摩天大樓?
魔法城堡?
菊花臺?
咳。
在銀塵這位優秀導遊的帶領下,謝行雲下山,平行,上山,津津有味地欣賞每一個音樂化成的建築的風格,最後來到春雨殿。
“春雨殿主三十年前就已經出門遠行,為新樂曲的創造尋覓靈感去了。”
銀塵介紹,“現在負責管理春雨殿的,是春雨殿主的弟弟,冬雪師兄。”
春雨和冬雪……這兄弟倆取法號還挺別緻的。
春雨殿是蘇州園林的風格,亭臺水榭,雕樑畫棟,處處都透著詩情畫意。
唯一的壞處,就是這種地方走起來很繞。
所以銀塵簡單粗暴的,提著謝行雲就跳到了房樑上,當一回“樑上君子”,不走什麼九曲迴廊,直接走直線。
“大師兄跟冬雪師叔很熟嗎?”謝行雲忍不住問。
“只是點頭之交。”
謝行雲:……
只是點頭之交你踩人家房頂?
兩個呼吸過後,銀塵帶著謝行雲順著假山跳下,成功空降到目的地,迎來冬雪師兄弟嘲諷:
“嗤,我道是誰那麼沒有禮貌,做那樑上君子。見到你,我就不奇怪了。”
白面書生模樣的男子從屋中走出,膚色蒼白好似冰雪,黑眸冷冷地看著銀塵。
謝行雲快速行禮喊人:“冬雪師叔。”
然後退到銀塵身後。
銀塵一改儒雅畫風,反唇相譏:“你這庭院造的跟老鼠洞一樣複雜,正常進來都不知道要多少時間。”
說著,他把手裡的邀請函朝冬雪丟過去,冬雪抬手正好用兩指夾住,開啟一看,又朝銀塵丟回來。
“怎麼,你師弟不想參加?怕輸?”
“你是讀書讀傻了嗎?我師弟用‘唱’的方式奏樂,如何隱瞞身份保證公平?”
銀塵接住,又給他丟回去。
冬雪又丟過來,“你當我跟你一樣蠢嗎?自然是改了賽制才邀請你師弟的。”
銀塵正準備扔回去,聽到這話,手一轉,把邀請函扔到謝行雲懷裡。
“改賽制?為什麼改賽制?”
“機密,無可奉告。”
冬雪雙手抱胸,仰著下巴看人,可惜銀塵比他高出半個頭,除非他下巴和臉呈鈍角,不然是不可能用下巴指著銀塵。
“改成什麼樣?參賽者總有對賽制的知情權吧。”
“這次全員都是親身上場演奏的,不用觀眾投票,會安排兩個殿主過來評選。”
銀塵沒有再問,拇指抵著下巴思考一下,“我明白了。我小師弟參賽。你幫他登記好。”
他把一旁存在感很低的謝行雲拎起,又爬到樑上。
“再見!”
“你個混蛋!你給我下來!!!”
謝行雲:……
確定了,銀塵師兄跟冬雪前輩絕對是情深義厚的好兄弟。
互坑互損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