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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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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鏽火需要消耗大量鐵鏽,此前鐵鏽一直由田友友為陳前供應,而他目前暫時無法返回吳山城,香神道的修行不得不擱置下來,這也使得他將更多的時間花費在修羅道之上。

修羅道第一階段圍繞“氣”來修行,此時陳前所煉之氣自然與香神道的氣海不同,與此前朱景教授他的養氣亦不同。

夜叉最大的特點便是行動極為迅敏,這使得修羅必須有跟上他們的速度。修羅之氣可以簡單理解為一種特殊的感知功能,氣越強,對夜叉的威懾越大,也更容易在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中尋找到夜叉。

陳前也曾問過朱景,如何擁有殺氣。朱景告訴他,有且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不斷殺戮,殺到麻木,殺到握不住刀。

如今的南境遍地是夜叉,據說赤破軍一退再退,潰不成軍,古安國派出的先遣部隊全都退回了營地,冥王朝正在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南境危機。

落星山,整座落星山的最高點只有一座孤樓,周圍全是枳樹,樹上的枳果已初具雛形,再假以時日,必定是枳香飄遠,緹色朵朵開滿山野枝頭。

危樓、枳園,這是落星山的絕景,也是秘景,普通人只能站在山腳仰望。孤樓又名危樓,不是危險的樓,而有居安思危之意,由第一任冥王所修建,旨在提醒後世人時時自省,更是應了“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之意。

這裡是冥王朝禁地,此時一名男子正置身於危樓接星臺,只見他一身玄色衣袍,領口處有些細細的精緻花紋,其餘地方並沒有太多的點綴,卻一點也沒顯得樸素,反而有一種不動聲色的低調奢華。男子頸間綴著一塊白玉,手中還握著一串彩色的珠子,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來到他的身後,單膝跪地,右手斜放在左側胸口,微微低頭,一副恭敬模樣。只可惜月光太淺,看不清他的臉龐。

玄衣男子手中彩色珠子,一共十三顆,大小相同卻顏色各異,突然珠子停止轉動,他開口問道:“北境情況如何?”

中年男子回答道:“青龍使坐鎮涼城,朱雀使駐守忘川,並無大礙。”

玄衣男子抬起頭,看著滿天繁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隨手一摘,一顆耀眼星辰落入他的掌心,把玩片刻後,五指張開,星辰再次迴歸天際。

“白虎使還在鬼域?”

中年男子說道:“三日前傳來訊息,仍然未出。”

玄衣男子劍眉微皺,說道:“讓她先回來吧,去南境解燃眉之急。”

安排好一切後,玄衣男子揮了揮手,示意其退下。正當中年男子轉身離去之際,趁著夜光,隱約能看到他身後繡有一個鷹形圖案。

明月高掛,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遍灑大地,萬物好似蒙上一層輕煙薄霧,景色如夢似幻。百尺危樓凌風獨立,山下明月城七彩霓虹璀璨無比。

在風滿樓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後,朱景與陳前再次踏上歷練之途,不斷向洗花林深處走去。

踏足蒼翠環繞的林間碎石小徑,路旁遍植奇花異草,鮮花爛漫,香氣襲人。前方豁然開朗,隱約看見殿閣樓臺,走近之後才發覺竟是一片荒涼廢墟。只見房倒屋塌,滿目殘垣斷壁,腳下荒草沒膝,角落蛛網密佈,一片破敗景象,令人倍感悲涼。

“這裡好像荒廢很久了,以前是古戰場嗎?”陳前走在前方開路,望著眼前荒涼景色,不禁感慨道。

朱景雙手抱住後頸,嘴裡叼著一根野草,悠閒地跟在陳前身後。聽到陳前忽然發聲,他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說道:“這裡曾是巫師祭壇。”

巫師又稱巫士,他們堅信萬物皆有靈,透過祭祀儀式喚醒靈力,不斷誦讀晦澀難懂的咒語,溝通天地神知,由此產生念力,最終透過強大的精神念力去布咒、治病,甚至是呼風喚雨。

陳前與穆玉華所籤生死契便是巫術,由南境夜叉國傳入,只不過大多數冥人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

巫術在夜叉國內曾盛極一時,後來卻被定義為左道邪術,遭到夜叉國王族的明令禁止,並開展了長達數年的滅巫行動。時至今日,巫術已成了傳說故事,被人們所津津樂道,但鮮有人知其背後的秘辛過往。方才陳前看見的斷壁頹垣,正是前人絕跡,也恰好再次證明了確有巫術一說。

突然,一記沉悶的拳響落在陳前身上,他頓時招架不住,踉蹌後退,直至身體倒飛而出,撞向身後的一株株樹木,只聽咔嚓之聲不絕,慘叫連連。

再看朱景,眼神凌厲,手中緊握竹刀,刀刃之上泛起一道藍白色閃電,隨著刀鋒飛舞,霎時間一座小山從天而落,夾著排山倒海之勢,朝著此方天地墜下。

由二十名夜叉組成的突襲小隊看到頭頂小山落下,準備四散飛逃。他們雖然成功偷襲了陳前,可朱景又怎會讓他們有逃跑之機。只見竹刀之上藍光耀眼,而他彷彿一顆高速旋轉的流星,在小山即將落地之前,畫出一圈藍色弧線。

第一刀斬下,此前拳轟陳前的三尺焰發夜叉,眼中帶著惶恐與不安,慢慢癱坐在地面之上;第二刀揮出,如長蛇繞頸,直接使得另一名夜叉身首異處;第三刀落下,猶如重山纏身,一名會使用飛劍的夜叉倉皇間擲出飛劍,飛劍剛剛起身便在半空中膠住不動,他試圖用力前送,劍尖竟無法向前推出分毫,總算他見機極快,急忙撤劍,向後躍出,可是前力已失,後力未繼,身在半空,突然軟癱,重山已至,被壓入沉土之中。

電光火石之間,朱景連續出刀,卻看不到半絲人影殘鋒。二十名夜叉在頃刻之間相繼殞命,死相各不相同。

陳前其實已經察覺到一絲不安,可還是慢了半拍,生拳直轟胸口,雖未傷及根本,也打得他人仰馬翻。待他返回,看到現場慘狀,震驚之餘望向朱景,想要尋個答案。

朱景早已將竹刀收好,雙手一攤,擺一副無辜模樣,似乎在說:“這不是我乾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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