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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這是我的事情，被別人以這種視角拍下來對我的生活會有影響。”
“我明白了！”池清曉站起身，走到我和餘綺音的身後，然後舉起手機，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我們三人留下了一張合影。
“這樣就可以了吧——”
“兩張都給我刪掉啊！！照片裡多加個你有什麼區別！”
池清曉抱起手機，用不太理解的目光看向我：“為什麼還不可以？學長是想腳踏兩條船嗎？”
“我是希望你至少尊重一下我的個人意願。”
“可是學姐人超好的誒，她也給我們分零食啦，雖然第一次被搶光的時候是心碎著爬出教室的。”
“那和我也沒有直接關係，就像我也不會到處亂說你相簿裡那些瑟圖尺度有多大。”我平靜地說道。
“……”
她突然沉默下來了。
“你已經說出去了吧……”
“有嗎？”我低頭裝作思考了一會兒，“畢竟我連型別都還沒說出來，應該不算吧？”
…
我與她簽訂了短期互不侵犯條約，即她不會把照片給深愛看，我也不會跑到高一走廊裡大喊“池清曉喜歡看***”。
“不過，學長你能一眼看出那是什麼東西，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只是我見識比較廣而已。”
“總之，我可以暫時當作沒看到，但是，你也要離深愛學姐遠一點。”
“這有點困難……就算我在和其他女生交往，她有什麼事情找我我也得理她一下，更何況沒有。”
“你聽聽！”池清曉瞪大眼睛看向餘綺音，“你男朋友都不承認你們的關係誒！”
“他不是我男朋友，要是我做了什麼讓你誤解的事情……對不起，我也不想破壞他和朋友的關係。”
“你們也太奇怪了吧，在這個點一起出來，卻說沒有關係……算了算了，是我太多事了，就這樣吧，我就當今天沒有見過你們。”她糾結著纏著手指，最後向我們說了這樣一大串話後告別。
“那樣最好。”
……
之後的日子似乎又短暫恢復了平靜。
池清曉和我不是同一年級，因此我們也不會有多少見面的可能，最多被深愛拽到一樓去的一次，看見在遠處的她糾結的臉。
深愛對我也更加親近了，比如薯片的分配量明顯上漲，再比如中午也會端著餐盤過來和我吃飯，但因為池清曉的話——“學長身邊已經有如此親近的女性了，就離深愛學姐遠一點吧。”，於是我一直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甚至，我在社團課開始前，也直接回了家，沒有給她把我抓到社團教室的機會。
那天以後，她連趴在桌子上看我的神情都多了一絲幽怨。
之後，第二次社團活動在深愛大吵大鬧的一半誘惑和一半脅迫下更早到來。
“今天是第二幕，「城市崩落」，有準備好嗎？”
我與深愛站在馬路的中間，聽她這樣說道。
“能不能把要發生什麼都詳細地描述一下？至少讓我知道該怎麼玩。”
“嗯——非常簡單，還是隻要跑就行了。”深愛搖頭說道，“不過，這次應該會真實性更高一點，因為我成長了嘛！”
“什麼意思？”
“就像小孩子隨口編的故事，和成年人認真構想的東西的區別，就算都只是一條庸俗的故事線，其中的細節，也會有天差地別的差距。”
我正在試圖理解這句話，身邊的廣告牌卻開始跳閃著亮光，就在我思考著還是回去打會兒遊戲來得更實在時，下一刻，在我的眼前，一道恐怖的縫隙開始蔓延。
“能看見嗎？”
深愛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突然想起了更多她曾說過的話。
靈感之類的東西。
我的眼前湧出各種各樣的色彩，整個城市共同開始奏響一場盛大的變奏曲，我突然發現那些縫隙並非出現在我原本生活的世界，而是與之交疊的另外一層。
而此刻，我正在交界處。
那個世界正在崩塌，地磚翻起，濃煙在刺目的燈光下開始翻滾，而她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以柔和的目光看向我。
我終於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或許不用明白也應該知道怎麼做——就像她說的那樣，逃跑。
與那個誇張的騎士不同，崩塌每往我們這裡蔓延一些，高樓就會隨之倒塌，整個城市都彷彿在分崩離析，我已經完全明白她那個比喻的含義。
我們在高樓的臺階中行走著，不時回頭看逐漸向我們崩塌的世界。
“聽我說啊，陳擺同學。”
“不重要的事情以後再說。”
“很重要的哦。”她突然直立在我的面前，格外認真地對我說道，“要不要和我交往？”
“哈？不要。”
雖然我已經習慣了她的不正常，但我完全不明白她現在又在抽什麼風。
“啊——怎麼這樣，世界末日前表白超浪漫的吧……”
“是倒是，但是我沒有這個打算。”
“奇怪……”深愛的眼神失去了色彩，在我的眼前以誇張的轉變開始咬著嘴唇，“為什麼，你會如此乾脆地拒絕我？”
城市的崩落停止了，或者說只是在我的感官裡開始延緩了。
我再次聽見了「旋律」，但變得非常急促，以及她正一步步向我靠近。
“喂。”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那個女人了？”
深愛以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姿態站在我的身前，將手摁在我的胸口。
“你很討厭我嗎？”
“那倒也沒有，但也還沒到交往的地步。”我抬起手後退一步，嘗試與她拉開距離。
“再往後退就要摔下去了哦？”
身後的裂隙越來越近，留給我作出回答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沉默地看著她。
“答應我吧。”
她的聲音依舊溫柔，似乎如果我不說答應她也不會發生什麼，但我還是覺得先口頭同意更為穩妥。
“好。”
“那麼，繼續吧？”深愛如此說道，在崩塌到來的最後一刻繼續拉著我向前奔跑，“畢竟，這算是屬於我們兩人最特別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