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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緣分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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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天意十年,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慶國都城啟天府一片喜慶氣氛,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街頭巷尾熱鬧非凡。持續三年的對江戰爭結束,將士們很快就能歸家,這讓今年的中秋節增添了額外的歡樂。

就連在皇宮之中,人人臉上也不經意間露出喜色。當今皇上仁厚,近日龍顏大悅,中秋佳節還允了一半宮人的假。有人歡喜有人憂,此時在永信殿當值的宮人,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一大早,司王李法和忠王李業煌聯袂而至,向父皇彙報望柳之行的情況。結果皇上大發雷霆,足足訓斥了兩位皇子一個時辰。

司王李法先放了出來,他眉頭緊鎖,大步來到殿西的廂房。

廂房中佈置簡潔,一張方桌後已經坐了一位長者,見到李法,笑道:“司王,你們來晚一步,昨夜皇城司的密函就進了宮。”

李法道:“我和老十沒有走水路,一路已是日夜兼程,宮門落鑰時我們正好還有一條街的距離。”

“怎麼不見忠王?”

“正要請丞相想個法子,父皇本就震怒,老十的犟脾氣又犯了。這不還在裡面挨訓呢!”

原來這長者就是慶國第一丞相,鍾正。

“呵呵,忠王這脾氣,真是和皇上未登基前一模一樣。這事我可管不了,隨他們去吧。你們因何事犯了龍顏?”

李法道:“老十為一個江地曲藝社撐腰,滅了一個江湖幫派。起初就知道在普通幫眾裡有皇城司放的察子,大概是在探查天武九石圖的下落。老十的做法,等於壞了這件事。”

鍾正道:“司王,這裡沒有外人,老夫有一言忠告。”

“丞相請講。”

“忠王少年得志,行事難免不周,你不能任著他的性子來。另外,你們關於永國的計劃我不贊同。”

鍾正從桌上拿起一封奏摺,遞到李法面前。

李法不去看,道:“不敢僭越。”

鍾正道:“永國的國書,重新委派了使者。”

李法猛地抬起頭,道:“簡直扯淡!這不是明白的告訴世人,武兵火的遇襲是他們精心策劃的!”

鍾正點頭,道:“永國蠻子不懂開化,何必在他們身上下功夫。武侯滅江之後,瀾國高度緊張,你來負責與瀾國修復關係吧。瀾國大都督寧虎的次女已在啟天府,此刻應該正由柔寧公主陪同狩獵去了。”

初秋,正是獵物數量最多,肉質最為肥美的時刻。在啟天府西南的皇家狩場中,七八個少年男女正在追逐狩獵。

當先的一個少女身著火紅的獵裝,威風凜凜,英姿颯爽的騎在一匹棗紅馬上。她的體態極為優美,充滿青春健康的魅力。

她在全力追逐一隻鹿,那鹿已經成年,四蹄強壯有力,多次從她的瞄準視野裡逃脫。

“柔寧公主!等我們一下!”後面的少男少女們都在喊她,除了落在最後的一個藍裝少女。

柔寧公主叫李雪寧,剛過豆蔻年華,乃是慶國皇帝第十三女,小名又叫寧寧。

她頭也不回的喊道:“你們太慢了!我不等你們了!”

轉眼間,她已經把鹿逼到了一處密林,這裡是皇家狩場,她放心大膽的收住馬,持弓躍下。

李雪寧搭箭瞄準,一箭放出!

眼看那鹿毫無察覺,就要被她的箭射中。豈料從旁邊的林間傳來一絲響聲,那鹿受了驚嚇,突然抬頭,結果利箭擦著鹿脖飛過!

李雪寧箭矢放空,後面的同伴喝彩聲也就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她下不來臺,雪白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她氣的胸脯一起一伏,再次搭箭拉弓,一箭射向灌木叢!

誰知這箭進去後,很快就被扔出來,更可氣的是,還被從中折斷!

她驕喝道:“是誰在那裡!給我出來!”

眾男女都跟上來助陣,齊聲叫喊,只有藍裝少女不動聲色,不遠不近的躲著,露出思索的神情。

一個聲音低沉道:“若是這林中有人路過,豈不是要被你射死了!”

眾人齊齊嚇了一跳,李雪寧又搭上一支箭。

“不許裝鬼弄神!出來!”

從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他戴著竹笠,身著普通的衣衫,牽著一匹瘦馬。馬鞍上除了一根用布裹住的長條物體外,別無他物。

“大膽!一介草民竟然私闖皇家狩場!還不快快退回去!”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叫道。

那人看著他,眼神裡充滿著不屑,可是最終還是扭頭走了。

李雪寧自覺顏面無光,道:“剛才我明明能射中那頭鹿,都怪你!”

那人聽了之後,停住腳步,又翻身回來。他來到李雪寧馬前,抬頭道:“給我弓。”

李雪寧本待要發作,但與這人打了個照面,竟然愣住了。

只見這人氣宇軒昂,英氣十足,尤其是一對眼神,在犀利之餘,又有幾分憂鬱。

他注視自已時,平靜而沉穩,給人以溫和的力量。

李雪寧從未見過如此複雜的眼神,那裡面的內容讓人一時無法解讀。

那人見李雪寧發呆,伸手拿過弓,順勢取走一支箭矢。李雪寧的箭袋掛在腰間,她的大腿一下子夾緊了馬鞍。

“你射的那頭鹿並沒有離開,它在……這裡!”話音剛落,箭矢應聲而出!破空之聲猶如隱隱雷鳴,一箭飛入密林!

遠方傳來一聲悲哀的鹿鳴,那人看也不看,把弓塞回李雪寧手中,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雪寧呆立馬上,其他少年面面相覷。有一個人跳下馬,朝著鹿鳴叫聲的源頭跑去,不多時就聽他喊道:“快來人!好大一頭鹿!”

藍裝少女好奇的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不去理會同伴們的大呼小叫,悄悄的策馬跟去。

“你可以當我師父嗎?”那人沒有騎馬,藍裝少女很快就跟上來問道。

“你看我像老師父的樣子嗎?”

“你不老,正好可以當我師父!”

“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你家裡沒告訴過你,不能隨便拜人為師嗎?”

藍裝少女道:“我爹爹是瀾國大都督寧虎,只是他從來不讓我學習弓射。江越唇亡齒寒,我想偷偷學一下,將來戰場上能派上用場!”

那人道:“你能幫我進這啟天府嗎?”

“當然!城門那裡有我們家的家丁在等我!帶我師父進去,有何不可?”

那人笑道:“那我答應你。”

藍裝少女大喜道:“我叫寧婉青,請問師父的名諱是?師父,你好停下來啊!我好行拜師禮!”

“不必了,我趕時間。你瞭解永國嗎?”

寧婉青搖頭道:“只是聽說過這個國名,其他的不瞭解。”

“那好。你師父叫武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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