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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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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煙正嫋嫋消散,天上只有兩三隻黑點極速劃過。

來不及再仔細瞧瞧周圍環境的宋立已經被鄔三喊到跟前。

“三爺,你找我有事?”

宋立不自覺往後撤了撤,眼看鄔三並未做出如何反應,稍許露出疑惑之色。

鄔三閉口不言 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彷彿宋立似乎帶著什麼古怪。

“你……你放心你那小妹留守酒館?”

鄔三甚是不解,這半天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宋立說辭有些許牽強,“這廝不會是拋棄他妹妹獨自瀟灑吧,又或者……”

如此想著,他不由帶著幾分審判意味盯著宋立。

宋立雖是江湖出身,但畢竟一路順風順水,哪裡經得起這般打量。

“果然,這西域還是像爺爺說得那般兇險。”宋立捱住想立刻逃走的想法,他畢竟沒有透露出任何失格的行徑。

“倒也沒什麼大事,我妹妹心思縝密,這小酒館還是能夠應付,畢竟酒館裡還有一位姐姐打理著。”

看著鄔三還是未有變化,宋立只好又解釋道:

“我妹妹自小體弱,這路途太過遙遠,怕一時出了差錯,對不起爹孃。”

說著,宋立聲音愈發微弱,鄔三見此倒也信了三分。

“畢竟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韓漆,不是三爺不信你,這兩年西域邊況實在不容樂觀,商隊往往發生劫難,更需要我等仔細盤問才行。”

說到底,還是宋立中原的習俗在這西域彷彿異類一般,宋立聞此心中警鈴大作,出身江湖本就需要隱瞞自身,除非你實在強大。

內心吃下這個教訓,剛抬頭便發現鄔三已經轉身離開。

夜色已至,不遠處正傳來柴木燃燒的爆炸聲,不一會便有三五喲嚯聲傳來,在這靜寂的漠地多出些許人味。

人畢竟是群居生物,宋立並無什麼要緊事做,但他全無睡意。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出身江湖,這兩年看似沒出什麼岔子……”

將自已的缺點一一拿出來鞭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獨自將適蒼勁又覆盤了幾遍,宋立站在馬車數步以外,剛才內勁迸發的氣流讓這一車馬有些受驚。

“入門已有兩年,卻遲遲不能更進一步。”

宋立念此不由得嘆息,事事不由人。

“怎麼辦……父親”

沙漠無聲般,只有宋立的心隨之起伏。

這幾日詳細觀察,宋立除了鄔三,還有一個輕浮男子,他大概都可以過一下手,那男子實力還在鄔三之上。

得小心提防才是,畢竟我現在可是北庭奸仵啊。

宋立神情冷漠,真是無情帝王家。

冉染倒不必擔心,宋立猜測她應是深宮逃走的某位貴人子嗣。

事實也正是如此,早在幾個月前,就傳來一道刻在庭院處的石痕,要求宋立儘早將冉染安排在小酒館。

不疑有他,只得催促冉染快點搬家。

想不到這丫頭還挺戀舊的,非要等宋立將所剩無幾的銀兩擺在她面前才肯無奈轉移。

宋立咂嘴,希望她能儘快正視自已的身份吧。

這裡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晚風來襲總是會轟隆作響。

風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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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絲城不遠了啊。”宋立瞧著一份模糊不清的抹布,這是他向一位小廝討要的。

那小廝隨手從中杆扯出一張抹布。

一開始還以為是在戲耍他。

“還真是地圖啊!”

宋立是單獨出列的,只是時不時回隊伍中休整,畢竟是半路參與,車隊的人多少有些提防,儘管他有三爺介紹。

他們現在正行走在盎絲綠洲,這片自古便是豐饒肥沃的土地上。

還是挺安心的,這一路並無大礙。

鄔三的那次盤問似乎消弭他們兩人之間的不適。

鄔三可勁與宋立講述在西域的為人處世,不過他最感興趣的是豐饒的江南,不過宋立也不熟知就是了。

“這江南啊,就數江寧最溫婉了,那裡的女子啊,真是有說不盡的韻味……”

大叔,你人設崩了啊!

辛好鄔三並不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畢竟這位三爺總是以沉穩處世,怎麼想倒像破了閉口禪般一樣多嘴。

宋立只能不住點頭,他並不在意鄔三背景。

想他應該也是中原人,官話比我還熟溜。

自從昨夜就未見那個輕浮男子,他們都叫他浪子胡六。

“韓漆,你呢,你是籍貫在哪?”

“應該是渝州吧,我祖爺爺從渝州遷移首府來的。”

“這樣啊……”

“對了,三爺,我聽聞您搭夥叫做胡六,你們名都是以數做結尾的?”

不料鄔三隻是緘口不言,只是看了看不算靈活的右手。

“進了盎絲城,你就會明白的。”

沒有過多幹預,宋立識趣勒馬讓自已慢幾拍。

“隱退下來的嘛……”

又過了一夜,周圍總算真正熱鬧起來,商肆絡繹不絕,駝鈴止不住的響。

宋立不由得好奇周圍人的喜悅,大肆的名聲他自是如雷貫耳,這還只是不算外城的商伍臨時流攤。

“真是活久見,老三,來大活了!”

許久不見的胡六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嗓門大的不禁讓周圍人噤聲。

“你………什麼”

“就是之前的那個……”

見宋立還在,自知有些失態,“咳咳,反正你清楚,那筆大單子。”

宋立不想參與,只好下馬仔細瞧瞧從未見過的景象。

這種流動商攤在這裡比比皆是,各路來的商販四處倒賣收集,就是為了在大肆中大放異彩。

畢竟大肆可不止買賣。

宋立不多時便發現了幾個健壯的奴僕禁鎖在牢籠。

皺了下眉頭,宋立還是隨即離開。

儘管野蠻,倒也直接,至少不是暗地裡捅刀子。

宋立如此想著,走了一路。

車隊旋即加速,宋立感到胯下的馬都沒來由的興奮。

長久以往的肌肉反應?

並未多想,宋立也開始緊張起來,他看到了即將到達的目的地。

它的正面由十分巨大的城牆矗立,令人感到窒息,不是因為它的高大仰視。

它的城牆是黑色的,似乎要將宋立的靈魂一齊吸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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