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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朦朧的光線,宋安瀾才堪堪認出草叢裡縮成一團的少年。
少年髮絲上還沾著未乾的醬料,乖巧地貼在少年恬靜的臉龐。血跡混合著汗水和淚水順著絲綢般的髮絲垂落在少年白瓷般白皙的臉頰,彷彿給本潔白無瑕的藝術品畫上裝飾性的線條,使作品更加生動美豔。
宋安瀾看得出了神,鬼使神差地用指尖輕輕觸碰少年掛著晶瑩淚珠的捲曲睫毛。彷彿是深受夢魘,少年的睫毛輕輕躍動,不安地將血跡斑斑的臉埋進臂彎。
直到一旁的貓焦急地再次催促,他才恍然回神。
時穆很輕,幾乎讓宋安瀾感覺不到懷裡人的存在,只有胸前的滾燙提醒他此刻的真實感。
少年時不時嗚咽著,尋求護佑般蜷縮在宋安瀾的胸前。讓宋安瀾回想起多年前那隻死在自已懷裡的小狗。
小狗是那麼的小,小小的身體卻能湧出那麼那麼多血液。小宋安瀾的襯衫幾乎被血浸染,他跪在母親面前乞求,說他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聽他們的,只要…
只要救救阿木。
優雅的女人仰著脖子搖了搖頭,也許是覺得無論他怎麼反抗,最後也只能是屈服。——不如早點成長。
少年宋安瀾懷裡的屍體被粗暴地奪去,連同他的心,一起被丟至荒野無人問津。
宋安瀾的疾病由此得來——他幾乎對一切事物的接觸感到噁心作嘔。
看著病床上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時穆,宋安瀾那常年冷淡的臉上露出一份愣神。
少年蜷在自已懷裡時,將紅色的醬料連同鮮血染上自已的襯衫。宋安瀾回想起那時,臉卻騰得泛上緋紅。
宋安瀾還記得開學那天自已的異常,也記得少年尚帶著稚色的臉。
他現在必須證明一件事。
沾上血跡的手套被摘下,被雪白面板包裹的骨節微微隆起,指尖輕輕拂過少年的臉龐,再至精緻雕刻的眼窩,最後摩挲著殷紅如櫻桃小巧的唇,動作輕柔像是對待藝術品般小心。
以往的反胃並沒有出現,反而一股癢意久久縈繞在宋安瀾心頭。
似乎是看待獵物一般,冰冷的面具出現一絲裂縫,宋安瀾壓抑的嘴角發出一串低沉的笑。
由於醫務室不讓小貓入內,122一早就被宋安瀾趕了出去。想找個隱蔽的地方將貓咪放生,結果轉角就被一群女生摸得走不動路。
在擺脫了第三波愛貓人士的猛烈攻擊後,122最終脫身。
【我說這學校貓怎麼都都論輛的。】系統暗自吐槽。
它蹲在草叢裡,回到了時穆的徽章上。
這不回不知道,一回就看見宋安瀾那張放大的俊臉一本正經地在聞自家宿主的脖頸。
【我嘞個…不被寫在劇本里就這麼狂嗎?】系統嘴角一抽,沒想到這傢伙外冷內燙,內裡是個變態,真有這麼好聞?
好好好,欺負我沒有嗅覺是吧。
系統悶悶不樂地想著,在宋安瀾略帶貪念的眼睛看向宿主的唇時,還是沒忍住按下電擊鍵。
宿主,對不起。他我電不了,不電你的話我就要被關小黑屋了。
系統還是很人性化,時穆被輕微的電流震醒,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反將身子一側順手阻隔了宋安瀾更近一步的動作。
宋安瀾被打斷也不惱,嘴角帶笑。動作輕柔地將少年的手臂托起。
“還在打吊水呢。別亂動。”說完,宋安瀾將神色一斂,神色冷淡地坐回位子。
剛醒的時穆:“122,他是不是ooc了。”
【…他已經緩解了。】122看著病床邊目光灼灼注視著時穆的宋安瀾,嚥了口不存在的唾沫【你小心點,他可能不僅潔癖,還有精神分裂。】
聽系統提醒,時穆才像想起什麼的樣子,目光搖搖晃晃來到男人的腕間。
他瞬間清醒了“ooc了!快上報!他沒帶手套!”
舉報故事人物性格有誤一向可以得到豐厚的獎勵,這是眾所周知的。天知道時穆看著榜單上天價數字有多羨慕。
雖然上報有獎勵,但是不會改,誰讓主神失蹤了。
【放棄吧。】122無形的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有錢一起賺,122我已經幫你試過了。一點問題都沒有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常發瘋,無需報修。
宋安瀾看著少年迷迷糊糊地要將床單盯出個洞的樣子,覺得少年真的可愛的緊,開口的語氣裡不自覺帶著溫和。
“你倒在草叢裡,我看見便把你送來醫務室了。”他的眼睛微眯,紅寶石一般的眼睛透著危險。
“你只需要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了這樣。”宋安瀾臉上是幾近冷漠的冰冷,但他偏偏在笑,企圖讓面前被雨淋溼的小貓不再懼怕自已。
他無視少年瑟縮的動作,用手將少年垂落的髮絲別在耳後,指腹有意無意地擦過時穆的耳垂。
時穆被這一套動作整得臉紅心跳,還起了層雞皮疙瘩。
這傢伙原來是悶騷嗎?
媽媽!我不乾淨了!時穆表面臉紅,人已經在識海里尖叫彷徨狂奔了。
【宿主,你不能告訴他是誰傷害你。】122實在聽不下去時穆發瘋般的咆哮,最終出聲提醒。
【原主性格卑微脆弱,在這個情況下卻給自已披上了一層自強的外殼。】
時穆再一次看向一旁的宋安瀾,眼神裡不再是怯懦,而是堅定,他臉上帶著暖人的微笑,陽光從窗戶外對映進房間,照在那蒼白的臉上,格外迷人。
【原主很偏執,愛家人愛得偏執。甚至不想讓自已的家人牽扯進這個混亂的圈子。】
“不了,這是我自已摔得。還是謝謝學長了。”時穆避開了宋安瀾不可置信的質問,一口咬定他是摔倒受傷的。
【以至於以身犯險,陷入泥潭再無迴轉。】系統的聲音與時穆的聲音重合。一切歸於沉寂。
宋安瀾最後還是離開了,也許是意識到自已今天失態了很多次,他看著少年象徵身份的銘牌,最終還是想明白了一點。
“你不告訴我,我自會自已查出來的。”時穆看著男人負氣離開地模樣,想起自已未曾跟他說聲感謝的話,將蒼白的唇咬出朵朵血珠湧出,嘴裡充滿鐵鏽味。
看向床頭隨意丟棄的手套,時穆決定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道謝。
哪怕對方可能不太待見他。
他將男人的手套細心疊放在口袋裡,望著懸在頭頂的藥物一滴一滴融入細長的管子流進自已的身體。
他將自已縮成小小的一個,突然回憶起幼時父母親的懷抱安全又溫暖。他哼著兒時的童謠,想象自已坐在父母中間安然入睡,卻因為年代久遠只能唱出一小段。
啜泣聲交雜在歌謠裡,少年彷彿迴歸溫暖悠然進入夢鄉。
夜裡的燈光晦暗,一切也隨著日落暗自帷幕。映照在湖面,流轉於青色的漣漪之間。月光清涼涼的,透過玻璃憐憫般垂憐少年的眼睫,輕吻他細膩的面板。
少年被哭聲和憂慮堵住的話語,也隨之夜深淺淺消磨、淡去。
少年似乎冷得緊了,炎夏裡蜷縮在被子裡,床邊一隻貓躍入床榻。
小巧殷紅的舌尖認真地舔舐過少年泛著微紅的眼角,捲去多餘的淚水。最終悄無聲息地鑽進少年的懷裡,主動靠近互相取暖。小貓的眼睛在月光下發出淡淡的綠色。
這夜最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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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次有點少。因為煽情起來了。
嘿嘿,原諒我。
比較想解釋一下原主的內心世界,主體是表露在外的溫和。是個剛柔並濟的角色,負面情緒成分很高,但卻能撫慰身邊的很多人。
他最擔心的就是家人,因為他是特招生,家庭實力並不雄厚,只要在學校裡惹怒任何人都可以置自已所愛的家庭於危難。這是他不希望發生的。
為了家人他甚至不會反抗。相同作為朋友,他也希望能保護他們,而不是依靠。
有點極端吧?但我覺得這是我認為的真實寫照。時穆的作用就是讓這個不爽的結局變得稍微舒服一點。
還有,宋安瀾沒有精神創傷的話就是一隻活潑狗,現在好了,是瘋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