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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砰!成為星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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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是,自我從山上下來後,心臟跳動的聲音便在我的耳邊環繞,我本以為那件事沒什麼的,我很快就會忘記,再而釋懷,結果他卻像一瓶烈酒,他的後勁讓我頭痛欲裂,讓我跪在地上嘔吐,我已經有兩天......或者是三天沒有休息過了,我很累,我很累,我需要休息了,但是那一聲聲的心跳聲總是牽引著我的情緒,我會哭,會痛苦,我再失去,我又失去

我就這樣拖著身體走著,不過至少我有了目的,不再像之前那樣,這一次我思考的不僅只有如何逃命,斷斷續續的人流從我身邊走過,他們絲毫不在意我,他們歡聲笑語,他們結伴而行,向著他們無需孤獨的朝聖路行進,在數不清的人流後面,一位中年人佇立在我面前,他略顯詫異的看著我,但我並沒有心情去認知,我只想讓我腦中的聲音停止,不管是誰也好

“你很不一樣,孩子”他開口說話了

“滾開”

“你需要幫助,對嗎”

我微微抬頭打量著他

土黃色的漁夫帽,不修篇幅的衣裝,身後揹著破舊的深綠色帆布揹包,渾身散發著海風殘留下的鹹溼

“是的,我很樂意幫助你”他的臉上不再有任何表情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弄清楚一些事情......”他開始在揹包裡摸索著

“這個人你認識嗎”他翻找出斯勒提德的照片

“我......”我本想說些什麼,但這就好像某種應激反應般,讓我跪在地上嘔吐不止

“你認識,沒錯了,看來是這樣的”

我艱難的抬起頭時,他已經將右腿抬起,只是砰的一聲,他便將我踢出兩三米的距離,隨後他緩緩走到我身邊,我剛想站起身來反抗

“待會見”

他又向著我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腳,在接觸的一瞬間,痛覺迅速流滿全身

“咳咳咳......呵......咳咳咳咳咳......“

我抱著腹部用力的吸氣,意識隨著他的腳步聲漸漸模糊

再次醒來我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

“晚上好啊”

“然後呢......你還要做什麼”

他點燃嘴裡那一根受了潮的煙,微弱的火光在瞬間熄滅

“真該死啊”他嘴裡嘟囔著

“斯勒提德死了,你有什麼頭緒嗎”他依舊叼著那根菸

“所以你懷疑是我?”

“你冷靜的要死孩子,我不久前剛剛給過你兩腳,你的情緒呢?”

“我與你們不同,我揹負著龐大的真相,我需要清醒,我需要向前,我要成為星......”

“這不是你不表現情緒的理由,孩子”

“明明只是個孩子卻要做成這樣成熟”他把嘴裡那根菸放到了口袋裡

“我可沒想變成這樣,這全都是我被迫的”

“先不說這個,斯勒提德是你殺的嗎”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不是我殺的”

“那會是誰呢”

“是這個慘無人道的世界”

他抽身一腳把我連帶椅子踢倒在地上,那老舊的椅子發出了像是被撕裂的聲音

“世界有罪,但就這件事,你還沒資格說”他站起身來俯視著我

“你不是揹負著什麼真相嗎,跟我聊聊”

“北方出現一堵無形的牆,他在不斷推進,不斷破壞,越過的人都喪命於此......”

“然後呢”

“然後?這些難道還不夠驚人嗎”

“差遠了孩子”他看向窗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海浪衝刷著沙灘,他拖拽著我向門外走去,椅子不堪這樣的隨意,底座與靠背變成了毫不相干的東西,他並不在乎,像是賭氣一樣踹開了門,拖著我在沙灘上留下一行單調的痕跡

“你要帶我去哪”我躺在斷裂的靠背上仰視著天空

“你若要成為星,就趁現在多看看吧,天亮了可就看不到了”

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讓人懷疑他們是否可以看到彼此,他們就這樣反射著不屬於自已的光,或者是,或者是用著自已的光給無邊的黑夜帶來一點慰籍

“我有介紹過自已嗎”他繼續拖著我走

“還沒有”

“楚斯-戴科特,就是個守海人,叫我楚斯就好”

“我沒有名字”我又將視線移向天空,那星星熄滅著,亮著

“叫我星就好”

“真幼稚,你會喝酒嗎”他打趣的問道

“問這個幹什麼”

“那再看看這片海,你能看到什麼”

“半個月亮,藍色的水,遠處奇形怪狀的礁石”

“回答的不錯,你會知道的”

“我又會知道什麼呢”

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理過我了,他就這樣拖著我走了很久,有時我會被迫碾過沙灘上的礫石,那突如其來的晃動提醒我從未停下過

“我們到了”他鬆開拽住靠背的手

我用力抬起頭觀察周圍環境,除了一張突兀的床與散落在附近的玻璃瓶,周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這是?”

“我的床”

“我不懂,你拉我過來看一張床有什麼意義”

他像是聽不見一樣背對著海岸走了幾步

“要漲潮了......”他從口袋裡拿出那根菸,又甩了甩外表帶有鏽跡的火機

“什麼漲潮......”我突然聽見海水湧上岸的聲音,我用力抬起頭看,那海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所以你把我拉過來就是為了淹死我?”我衝他喊道

他擦著火機點上了煙,那一軌煙跡隨著海風散開

“遠遠不夠孩子”他轉過身向我揮揮手

“記得保持呼吸”

再反應過來時,那海水已經漫過我的頭部,幸運的是繩結系的不算太緊,沒過太久,我掙脫開了那被浸在海中的靠背,用所剩無幾的力氣爬上了岸

在我爬上來時,海水卻又順著岸邊退潮,海的面積肉眼可見的變小了

“楚斯!楚斯!”我憤怒的大吼著

我很清楚我與他的實力相差甚遠,隨著那張不合群的床發出劇烈的聲響,我從它的身上拆下一條木棒

“請問,你是在找我嗎”

那聲音離我不遠,卻又多了些稚氣

我轉過身看,一個身形板正的年輕人站在我的身後,戴著一頂土黃色的漁夫帽,手裡捧著一本夾雜著幾頁白紙的書

“是在叫我吧”那青年再次確認到

“你是誰?”我警惕的問道

“楚斯-塞克黎”

“戴科特,認識嗎”

“很一般的名字,沒什麼印象”

“那沒有你什麼事了,你走吧”說著我向被拖來的方向走去,卻驚人的發現我手裡的床腿早就消失不見,再回頭時,也只剩下空曠的沙地

“請等一下......”他向我喊道

“請問您是住在這裡嗎,我有些事想問您”

說實話我並沒有什麼興致,但是我還是好奇,這兩人說不定有什麼聯絡,於是我們坐在海邊,似有似無的聊著

“我是昂多利城的心理醫生,來收集素材的”

說到昂多利城,我便來了興趣

“什麼素材”

“看來您並不住在這裡,您正處於真相海的邊境,一切問題的答案中心”他扶了一下眼鏡框

“我有一病人,他的父母和我說他兩年前摔壞了腦子,每天胡言亂語的,我相信不僅僅是這樣”

“然後呢,你來這裡可以找到什麼”

“當然是真相了”

“怎麼找”

“書中說真相海是一切因果的結束,每當有未被察覺的真相出現時,真相海就會擴大”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吧”

“確實,不過總會知道的”他向著我嘿嘿一笑

“您呢,您來這裡做什麼?”他歪頭向我問道

“我是被一個老混賬硬拖過來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真是太可悲了,如果您願意的話,跟我走怎麼樣”

我沉默了許久,風推動著海浪,沖刷著沙灘上的礫石

“算了吧”

“為什麼,我可不是什麼壞人”

“我知道”我摸了摸口袋中癟掉的煙盒,後悔沒有去再買一盒

“說來也奇怪,與我相處的人無一人生還,你不害怕?”

“確實奇怪,不過倒也還好,我命硬”

“算了吧,這話是我對自已說的,我害怕死亡,更害怕失去”

“我是醫生,救不了人還算什麼醫生”

“真的?”

“走吧”

“那就陪你一會”我拍拍衣服上的灰

就這樣我陪著他一直忙到傍晚

“有什麼發現嗎”我幫著他收拾剛剛採集到的資料

“算是有一點吧,不是什麼好的結果”

“比如”

“這海好像需要什麼東西驅動”他藉著微弱的光翻動著書頁

“像是靈魂,生命又或者是其他東西”

“天要黑了哦”

“還會亮的,我們先回去吧”

就這樣,沙灘上即將被海浪褪去的腳印,成為了我與他在那一天來過的唯一證明

“心理醫生真的不是什麼好工作”他在燭臺旁整理著資料

“這裡離真相海太遠了,或許我該搬過去住”

“怎麼說,我從小就想當個心理醫生”我打趣的說道

“算了吧,這工作每天要與太多情緒糾纏,處理不好的話可就得找另外一個心理醫生了”他站起來挪開椅子

“對了,怎麼稱呼你”

“星”

“很新奇的名字哦”他又翻看了一遍規整的資料

“這是什麼”

“病歷”說完後他突然笑了一聲

“先給他父母個交代再說”

“什麼意思”

“這背後肯定還有什麼,你想象不到那孩子在看我時,那眼神有多麼的深邃”

“簡直像漩渦一樣......不會錯的......再怎麼說先拖住他們......”他又碎碎念道

“你......”

“救不了人還算什麼醫生”他歪著頭看向我

“對吧?”

“嗯”

於是我並沒有再去追問太多,那是一個安靜的晚上,第二天清晨,我便又隨著他忙碌起來

“嗯,差不多了”

幾周的忙碌在這句話中結束

“你要拿著這些資料做什麼”

“真相海的不可控因素太多,我或許得整理給銀錘會”

之後他又開始忙碌於這些

“對《真相海保護管理體系及應用》提案,反對票佔多數,很抱歉塞克黎,提議被打回了”

他氣憤的踹開了門

“一群自私自利的老混賬”

“怎麼了”

“會議後他倒也說的清楚”他抿了一口水

“銀錘會那邊想要管理這片地區,之後作為商品販賣,把真相海的水裝瓶高價賣給那些有錢人,免得他們一無所知還攥著發爛的鈔票”

“我就不應該提議給那個死地方”他思考許久後,腦中溢位些許悔恨

“我得把他奪回來”

之後他便致力於每一場會議

“不用為我留晚飯了”他在指標奔向深夜時走出門去

他總是專心致志的做著任何他所想的,明明年紀不大,卻讓人足夠安心,他常常寫信至凌晨,停筆後就在椅子上休息片刻,等墨跡完全烙印在信紙上,希望裝入信封中,看著太陽昇起,祈禱回應,我也問過他為何要如此疲乏

“這片海足夠治癒瀕死的人,當他淪為資本賺錢的工具,當真相氾濫,人們便很難活著,而我卻又是醫生”

“我就不該向銀錘會提議”他重複了無數遍,他苦笑著

之後他很少與我吃晚飯了,他總是蝸居在房間裡打理著實驗報告,或是在月亮沉浸在海中時,獨自坐在礁石上看著手中那一管清澈的海水

“呈反對意見的請舉手”塞克黎默默環視著周圍

“好,呈同意的呢”臺上的權威擦了擦眼鏡

結果顯而易見,以至於大多數人都不在乎,他們早就在海邊計劃著工廠的規模,運輸的路線

“塞克黎,會議結束了,我們來談談吧”會長在人群離場後站起身道

“我看過你整理的資料,你知道的,真相海的能量過於激烈,我們也沒辦法完全控制,但相對於你,我相信銀錘會仍是目前的最優解,你也別再試圖達成了,第二天一早,來銀錘會報到,副會長的職位歸你,真相海後續的一切歸我們”

“若要是你們真的會善用真相海,我自然願意讓給你們,但十二年前,南邊城鎮突然出現的急症你們是怎麼處理的,你們哄抬藥價,掙得是死人的錢,要的是富人的命,我憑什麼把真相海讓給銀錘會,我有精力去管控好他,在這期間我會不斷向最高議會上訴,帶好你們的無恥與自私,這就足夠了”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塞克黎輕關上了門,把會長後來的言語隔絕在房間中

“我準備回城去找認識的研究院長,順便處理一些其他的事,在這期間,你要照顧好自已”他留下這段話後,便奔向夜晚的昂多利城

在門關上的一瞬間,我再聽不到任何聲音,門旁的櫃檯上赫然出現貓貓樣的陶瓷雕塑,我詫異的走近檢視,之後海水瞬間從門外湧入,陶瓷貓貓被打在地上,破碎的聲音蓋過了海水拍打在牆壁上的轟鳴,在我的腦中迴盪,海浪扯開了房屋的堅實,卻又撫摸著我的臉,輕吻我的嘴唇,把我驚慌的眼淚融入海水,閉眼的一刻,指標的聲音與我的思想共振,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在茫茫中艱難的睜開眼睛

“三分鐘的量,有什麼不適嗎”

秒錶的聲音隨即停止,轉而是熟悉但又陌生的話語響起,那聲音有些沙啞,吐出的話語也略顯吃力

門的那邊站著熟悉的身影,卻飄忽不定,扭曲著,眼睛上下飄動

“塞克黎?楚斯-塞克黎,是你嗎......”我摸爬著在海水中定身

“是吧,應該是吧......我希望我是,我很抱歉”

海水漸漸褪去,帶走了大部分組成房屋的材料,剩餘的卻貼在我身邊,與繩子牢固著我,我空臥在沙灘上,月光溫柔

“感覺怎麼樣”

“剛才那是什麼”

“是真相,或許我有些自私”

“哦......”我抬頭看向他

他的臉上滿是不安,土黃色的漁夫帽,我很確定

“楚斯......楚斯-塞克黎”

他只盯著我,卻沒有回應

“可是我明明感覺過去了很久”

“就當是個夢吧”

“夢之後呢”

“我不敢保證你能承接住長時間的浸泡”

“把我解開吧,我累了”我的淚儲蓄在一切情緒中

於是他揹著我回到了來時的小屋裡,那時太陽還未升起,我坐在床上,回憶著那僅僅三分鐘的幾周時間

“廉價咖啡加生鏽鐵釘,要方糖嗎”

“嗯”

“這是科歌奈教我的,等你好後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嗯”我盯著咖啡表面上的泡沫,熱氣衝在我的臉上

“相信我,待你知道,我保證”

“嗯”

戴科特放下杯子,焦慮的揉搓著雙手,他的眼神中溢位不安,他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我有必要告訴你治療的風險”

“我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戴科特,真的,我沒有一點感覺,甚至於難過,我從未如此平靜”

“這只是我想告訴你的”他從櫃子中翻找出一頁資料

“你知道真相海的運作靠什麼支援嗎?”他指著紅圈標記的地方

“情緒,精力,執念,交代”他說出的每個詞都伴隨著敲桌子的聲音

“很明顯孩子,你並沒有異於常人的抗性,你的情緒已經開始消逝,這是尋找真相必須的支出,面對真相,你會欣喜,你會難過,甚至於發狂,你的情緒永遠飄忽不定,以至於超出閾值,之後變得默不作聲,變得無謂,然後你會在這期間用盡一切,你會不斷的驗證過程,不停的判斷真假,無時無刻,何時何地,睏乏與疲憊溢滿你的全身,焦慮與恐懼遍佈你的耳蝸,你會被折磨至凌晨,痛苦於睡夢,再而支撐你的唯一便只剩下執念,最後在這永無止息的摧殘中你會厭倦於追尋,只要一個結果,一個為大眾認可的結果,當做自已追尋的撫慰,當做安眠藥,只需要一個交代就好”

他又從口袋中抽出一根菸,嫻熟的點燃後,他的眼睛藏在煙霧後,等待著我的回應

“可是,被大多數人認可的......”

他沒有理會我,他仍在望著,表情略微嚴肅

“被大多數人認可的,難道就是真相嗎”

“這是最優解孩子”他掐掉了菸頭

“你承接這份真相後,便會免去大部分爭執,便會融入人群,與他們一起”

“所以......”

“烏合之眾,我們是烏合之眾”

“要是我執意尋求呢”

“死亡,真相海會告訴你一切,你會變成真相的容器,永遠沉入大海”

“......”

“所以有時候浮出水面的不一定是真相,也可能是溺水而亡的屍體”他的眼神中溢位難過,溢位悲哀

“咖啡......可以再來一杯嗎”我放下手中的杯子

“咖啡很廉價,裡面的鐵釘很礙事,但已經足夠了”

“方糖呢”

“沒必要”

“好,我會提前告訴你時間,做好準備”

他熄燈後關上了門,一個人坐在了海邊的礁石上,看著大海茫茫,他又抽出一根菸,霧氣與晨煙混在一起,一滴淚水,大海將他困在這裡,像是敵人,或是唯一見證彼此的依靠

“真相海啊......你還要怎樣定奪人的生命呢”

我睡了許久,耳邊沒有一絲紛擾,閉著眼渡過了深夜與黎明,可能是我的懦弱,不願再面對,我的勇氣,我的不安,在睡夢時,一切都會消逝,我失去了情緒,變得異常平靜

“你可以再講講那堵牆嗎”這是時隔三天後,我又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嗯”我拿著他為我切的麵包,衣物凌亂的貼在身上

“我來自克洛提城,我們的教主向神宣戰,卻讓卑微的我逃了出來,那堵牆早早碾過了城市的屍體,他仍在推進,斯勒提德不願面對死亡,結束在了我的懷抱中,我見證了太多死亡”

“但如果我對你說,斯勒提德的死因是因為你未經允許的闖入呢”

“什麼意思”

“明天中午吧,準備好你必要的支出”

他轉身坐在書桌前,桌子上空蕩的木架中,出現一管我從未見過的清澈,他繼續促促的寫著東西,我擦掉嘴邊麵包的碎屑,看著櫃上佈滿皺褶的漁夫帽,他是他,他能是他,他會是他,我站起身走在他的旁邊,像那三分鐘,整理著我未曾見過的資料

“五分鐘的劑量,能不能撐過去就靠你自已了”他緊握著秒錶,不安的望向我

這次沒有東西捆著我,我坐在沿海岸上,膝蓋抵住前胸,看這泛光的大海

“要漲潮了,保重”

“嗯”我不再恐懼,不再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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