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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洋鏡裡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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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而昏暗的弄堂裡,一位鬚髮花白,身著黑色大褂的老人坐在一架老舊的西洋鏡旁。

這裡並不是城市景點,但總會吸引些獵奇的遊客前來打卡,只為了見識這架據說傳承了百多年的西洋鏡。

“老人家,我想瞧瞧這西洋鏡。”肖宇站在西洋鏡前,好奇地打量著這架古董。

“好嘞,10元一次。”

肖宇忙不迭地從皮夾裡翻出10元鈔票遞向老人,湊到鏡頭前,蹲了下來。

“年輕人,再湊近些瞧,西洋鏡裡有乾坤。呵呵——”

老人絮絮叨叨地說著,佈滿皺紋的臉上浮出一抹邪異地笑。

肖宇這時一門心思全在西洋鏡上,絲毫沒有察覺到老人神情的變化。

老人接過錢,將一塊鋪在西洋鏡上的黑布扯了半幅過來,蒙在肖宇頭上,輕輕地轉動手柄,口中唸唸有詞:“7——,7個了。”

……

肖宇的突然到來,將屋裡的人從昏睡中驚醒。

“這是哪?”一個燙著波浪卷的美麗女生揉揉眼,疑惑地看向肖宇,卻發現這個帥氣的男孩和她同樣的迷惘。

地上或倚或靠,或俯或臥著的幾個人也陸續甦醒,坐正了身軀。

“各位!”

一道全身被黑色風衣包裹著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屋中央。風衣的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他的面容,聽聲音應該是一位年輕的男子。

“終於到齊了!”一道沙啞乾澀的聲音響起,然而身影周圍並沒有其他人。

那身影溫柔地摩挲著屋中央的”畫”,順手將燈調亮了點。

他摸下帽子,露出亞麻色的頭髮,白皙的臉龐稜角分明,雙眸深邃,鼻樑高挺,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左耳廓上閃著炫目的耳釘。

這時,他背上的“揹包”輕輕晃動了一下:“呵呵!歡迎大家的加入!”沙啞乾澀的聲音再次傳出。

大家這才看清發出聲的“揹包”裡,竟然探出的是一顆奇醜無比的頭顱。

焦黃的頭髮粘結成幾綹,額頭佈滿了黑斑與皺紋,沒有鼻樑,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幽深的孔洞。

頭顱沒有上唇,鮮紅的牙齦和鋸齒似的牙齒暴露在空氣中。眼睛的形狀還算正常,只是其中的一隻蒙著層白翳。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星域——一個你們未知的世界。你們可以稱呼我‘雙師’。”

“我的世界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星錐——星域的能量源,在一次劇烈的星爆中碎裂成了七塊。”

“其中六塊竟墜落在了這片空間,不知所蹤。而星域,只剩下最後一塊在勉強支撐。”

“如果不盡快找到失蹤的六塊碎片並修復星錐,我的世界將會因能源的迅速流失而毀滅……”

“你的世界毀不毀滅,關老子屁事!”雙頭怪人的話被一個左眼下有塊青色胎記的男子粗暴地打斷。

他是第一個進入房間的人,這裡分不清白天、黑夜,聽不見一絲聲響,無時無刻不在經歷著迷惘、恐懼、無助的折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開始陷入昏睡,直到肖宇的出現。

在得知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竟是這個自稱“雙師”的怪物,暗無天日的焦灼與壓抑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洩口。

“青面獸”站直身軀,足足比雙頭怪人高出半個頭,身高的優勢更給了他勇氣,“識相的,趕緊放老子出去!信不信老子一把捏爆了……”

“青面獸”用不屑的眼神掃了一下雙頭怪人的下體,抬起肌肉虯結的胳膊,狠狠地虛握一下。

人是利已的,又是盲從的,在自已利益受到傷害時,一旦有人振臂高呼,必定雲集而影從,更何況這個人孔武有力,勝算極大。

坐在地上的幾個男人也蠢蠢欲動,“青面獸”的憤怒,他們感同身受。

“青面獸”成功地將雙頭怪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身上,雙頭怪人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的波動,就像在審視一具冰冷的屍體。

沒有誰看清雙頭怪人怎麼動作,只聽見“青面獸”低吼一聲,像要閃到雙頭怪人的身後發動攻擊,但在旁人看來,卻更像主動將自已的脖子伸到雙頭怪人後背那顆頭顱的嘴邊。

感受到頸側傳來的劇痛,“青面獸”本能的用力去掰開緊咬在自已頸動脈上的那兩排牙。

可頭顱哪肯鬆口,暢快地吮吸著汩汩湧出的鮮血,但更多的猩紅從唇齒間的縫隙處,呲呲地噴濺出來。

隨著血液的流逝,“青面獸”的反抗越來越弱,手足開始戰慄,喉間發出嗬嗬聲,那是瀕死的人才會發出的聲音。

頭顱鬆開口,滿足地發出桀桀的笑聲。撲的一聲悶響,“青面獸”瞪著失去了生機的眼,直挺挺地仰面摔在地板上,鮮紅的血液如傾灑的顏料,濺向四方。

肖宇一直以為自已內心非常強大,但此刻也不禁顫抖起來。

死者頭邊的兩位女生在短暫的失神後,終由腎上腺素激發出了高分貝的駭人尖叫,無情地撕裂了幾個男人的計劃。

雙頭怪人彷彿很滿意這個效果,優雅地將食指靠近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兩位女生立即用雙手捂緊嘴,尖叫聲戛然而止,但急促聳動的肩出賣了她們心中的驚懼;三個男人縮回了弓起的背,紛紛向牆靠近了幾分;肖宇也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儘量離這雙頭怪人遠些。

雙頭怪人意味深長地看了肖宇一眼,微微頷首道:“很好!我們繼續。”

肖宇深吸一口氣,抑住狂跳的心,努力讓自已變得平靜,他迅速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簡陋的房間:四牆、天花板和地面由一塊塊深褐色的木板拼接而成,其中一面牆的正中好像是扇圓形的窗,透進朦朧的光。

整間屋裡的陳設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和一塊已經斑駁不堪,還有些許殘缺的彩色玻璃,奇妙地懸浮在半空。

屋裡有點悶,還瀰漫著灰塵和腐朽的味道。像極了頹廢的老宅子。

雙頭怪人應該是房屋的主人。算上剛死去的“青面獸”,連自已一共有七名“外來者”。

“把你們聚在一起,是為了讓你們幫助找尋失蹤的六塊星錐碎片。”

“為……為什麼,是我……我們?”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稍顯文弱的男子試探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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