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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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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愛祖國,愛人民,鮮豔的紅領巾飄揚在胸前,不怕困難。不怕敵人,頑強學習,堅決鬥爭。向著勝利勇敢前進。向著勝利勇敢前進,前進!向著勝利,勇敢前進。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沿著革命先輩的光榮路程,愛祖國,愛人民。少先隊員是我們驕傲的名稱,時刻準備,建立功勳。要把敵人,消滅乾淨,為著理想勇敢前進。為著理想勇敢前進前進,為著理想,勇敢前進。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從進入育紅班的第一天開始,我記住了教室裡講臺黑板上高掛的毛爺爺的畫像,還發現教室後面黑板上掛著的幾個大鬍子的畫像,後來我知道那是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至於他們有過怎麼樣的英雄事蹟,那是很多年以後才知道的。作為農民家庭出生的我,妥妥的無產階級,根正苗紅,從小就知道團結就是力量,懂得學習雷鋒叔叔好榜樣,忠於革命忠於黨,愛憎分明不忘本,立場堅定鬥志強!育紅班的日子有些無拘無束,除了看連環畫,學兒歌,我記不清老師教過哪些課文了,就連那會的玩伴也記不全了。

本以為兩年的育紅班生涯會很快過去,現在想想,好多故事居然依舊依稀可見。那年夏天午後,知了叫的賊歡,三伏天的知了,我們稱之為伏了,叫聲甚是喧囂,那日中午吃過飯,母親見我睡著了,把屋門鎖上,帶著弟弟去家前面的樹林去乘涼了,不知道是不是我醒早了,還是母親她們在樹蔭下聊的太投機,我被母親完全遺忘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已被鎖在屋裡,從小沒離開過母親的我,害怕極了,扯開嗓子喊母親,然而,伏了的叫聲實在是太大了,亦或是我嗓門太小,母親絲毫沒聽到我的呼喊。在歷經了惶恐,哭喊之後,年幼的我發現八仙桌底下有一個瓷缸,我拿起瓷缸,把凳子搬到屋門跟前,對準屋門上的玻璃就是一頓砸,嘩啦嘩啦,門框的玻璃被我砸碎了,崩了一地玻璃渣渣,我的手,胳膊被碎玻璃劃了好幾道傷口,我顧不得疼,踩著凳子爬出來,哭喊著找到林蔭下正聊的開心的母親……記不清母親是安慰我,還是呵斥我砸壞玻璃了,只知道打那次以後,她再沒有把我鎖屋裡過……

那時候的農村很窮,很落後,除了一人一畝半的薄田,村裡人幾乎沒有別的收入,我印象中,那會我的父親母親跟別人家的父親母親一般,總是因為沒錢吵架。吵的很兇,很嚇人,能嚇哭我跟弟弟的那種。也許真的是金錢能解決人類99%以上的煩惱。那時候我父親跟村裡的叔叔們一樣,酗酒,吸菸,每日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家躺在地上直接睡,嘴裡還唸叨著什麼,拉也拉不動的那種,那時候的我看到父親這樣,知道母親必然要跟他罵一架的,只能躲起來,等他們爭吵完了,我才敢露頭。現在想想,也許那就是賺錢無門的愁,才會讓父親如此糟蹋自已的身子吧。

本以為父親和母親吵的已經夠嚴重的了,不想村裡一個叔叔嬸嬸更嚴重,因為那個叔叔吸菸酗酒,村裡人說他不務正業,是個街溜子。那位嬸嬸在n次吵架過後,選擇了喝敵敵畏結束自已的一生,那會年輕人意外死亡是不需要火化的,直接土葬即可。發喪那天,我去現場了,天氣很熱,那位嬸嬸的屍體在死後,在棺材裡存放三天,已經散發出腐爛的味道了,只能噴灑白酒遮蓋一下屍臭。蓋棺發喪前,我探頭往棺材裡看了一眼,那位嬸嬸臉色蒼白,眼睛緊閉,著實讓我久久不能忘懷,這事在我幼小的心靈裡留下深深的烙印。

那位嬸嬸下葬之後沒多久,父親母親又開始吵架,興許窮,真的會讓人失去生的希望,母親居然也選擇了喝農藥,沒錯,又是敵敵畏!看到母親拿著敵敵畏就要往嘴裡倒,父親真心慌了!連搶帶奪,好歹是沒有喝進去,但是撒了一臉,聽到呼喊,鄰居們也趕過來勸架,一看這架勢,農藥撒的地上身上都有,也顧不得說誰對誰錯,趕緊扶起攤在地上的母親,給她洗臉洗眼,大娘嬸嬸們給母親清洗過後給她換了身乾淨衣裳,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母親才冷靜下來。

本來都以為沒啥事了,各回各家吧,冷靜下來,母親發現自已的眼睛模糊起來。應該是之前爭搶農藥的時候敵敵畏濺到眼睛裡去了,這下麻煩了,父親急忙騎腳踏車把母親送鄉里的衛生院,一番診治,大夫說保險起見,讓第二天去縣城再看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父親騎腳踏車帶著母親,叔叔騎腳踏車帶著年幼的我和弟弟來到縣城,第一次進城,一切都那麼新鮮,路邊花壇裡修剪的整整齊齊的冬青,每隔五六米一棵的洋槐樹都是彎彎的樹幹,雲彩一樣的樹冠;路兩邊的樓房,四四方方的,錯落有致,看起來就覺得城裡真富有,母親看完醫生,帶好醫生開的藥。在醫院附近的一家早點攤,父親給每人要了一碗豆腐腦,一根油條,平生第一次吃,我被這美味給震驚到了。現在回想一下,哎呀,真香,太好吃了,我想哭,我要再來一口,真香……話不多說,吃罷美味,我們回到家。後來父親又帶母親單獨去了幾次醫院,總算是治好了眼疾,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自此以後,父親酗酒的毛病少了好多好多,母親脾氣暴躁一些,父親也不再與她過多爭執,自已家人,退一步海闊天空,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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