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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過了下去。
白狼每天睜眼沒多久，就能看到從宮殿趕到尋悅的白予楓。
他們每天都待在一起，從沐浴陳曦，到披星戴月。
白予楓會教給白狼一些格鬥的技巧，那些詭秘的法子是白狼從來沒有想象過的計謀，但是總是可以獲得不錯的效果。
白狼漸漸明白了第一次和白予楓打上照面時，對方將自已摁進雨水裡，告訴自已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白予楓是什麼意思。
那並非是只靠蠻力和撕咬就可以戰勝的人類。
白予楓去尋覓的侍從那裡拿新鮮的肉食，留白狼一個人在角落待著。
他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圍的其他人。
有老虎、有毒蛇、有獵鷹，還有……
人類。
那些在別的馴獸師手下的人類，並非和白狼一樣有著狼族的基因和野獸的經歷，而是一些平常的人類。
白狼張望著被棍棒和教棍毆下訓練的人類，迷茫地動了動耳朵。
為什麼，人類也會馴服人類？
為什麼同樣是人類，有的雙手被捆在身後，有的卻能拿起長鞭？
白狼並沒有把自已和那些人劃為同一範疇。
他覺得那些嬌小的人類，應該和白予楓是同一種類。
雖然白予楓絕非嬌小的型別，他精壯的肌肉每一塊都是悉心訓練的痕跡，流暢的身體線條像是被細細打造的藝術品，他落在白狼身上的力道足以讓白狼好好痛上個幾天幾夜。
但是他比白狼矮上一截，也遠沒有野蠻生長的白狼一樣是個健壯的大塊頭。
特別是舞劍的時候，輕盈的身姿帶動飄揚的長衫，總能讓白狼看得入了迷。
然後，白狼就會因為走神被狠狠敲打一番。
“哇，你是狼嗎？”
白狼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湊到自已的面前的陌生男子。
這個陌生男子看上去很年輕，耳朵上打上了耳釘，只要一擺動，長長的流蘇下的鈴鐺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除此以外，他的下唇也有唇環，張口說話的時候，隱約能夠看到舌頭上也有一個小小的舌釘。
“這是狼耳朵嗎！毛茸茸的樣子好可愛，我可以摸摸你的狼耳朵嗎？”
這人沒等白狼回應，徑直伸出了手，就往白狼的狼耳朵靠近。
白狼皺了皺眉，陌生人類的氣息讓他感覺不適。
他的理智慧夠控制獸性的萌發，不至於像一隻真正的猛獸一樣不由分說地將面前的陌生人類撲倒、撕咬和吞食。
但是，在白狼的眼睛裡，陌生的人類和一大塊蹦蹦跳跳的鮮肉沒什麼兩樣。
他往後一躲，避過了年輕男子抓他耳朵的機會。
“你別躲啊，”男子靠近他，笑著說道，“你不知道嗎？在尋悅，只要是寵物身上沒有戴上專屬釘或者環的地方，都是可以被別人碰的。”
年輕男子笑著歪頭打量他，耳朵上的細小鈴鐺清脆作響。
“你沒有戴耳環，也沒有戴唇環，甚至沒有打唇釘……”男子指了指他的狼耳朵，“我是可以碰的，就算我往你的嘴唇上親一口，也不會有關係的。”
白狼心裡泛起些不悅，不僅是因為男子冒犯的行為，還有……
他看男子耳朵上精美的耳環，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不喜歡別人碰耳朵，嘴唇也不可以。
嘴唇，連白予楓都沒親過。
白狼心裡想著，尾巴在身後晃了晃以表抗議。
專屬耳環啊，我為什麼沒有……
沮喪和不悅的心情越放越大，直到完全將他籠罩。
偏偏這個時候，年輕男子還好死不死地伸手想去碰那對毛茸茸的狼耳朵。
在距離白狼耳朵還有一點的距離，白狼猛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摔到了地上，一隻手反扣在背後。
清脆的鈴鐺聲，還有男子吃痛的求饒聲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痛痛痛，我錯了，你放手啊……不給摸就不給摸，我手快斷了！你放開我！”
白狼將他摁在地上，往他的手腕上施加了不少力氣，疼得男子吱哇亂叫。
心中的不滿越來越強烈，在獸性的萌動下，白狼想一口將這個吵鬧的人類咬住，讓他徹底安靜。
“小狼？”
理智崩弦的前一秒，熟悉的氣息和聲音將白狼喚了回來。
一個男子從人群中衝了過來，將白狼一把推開。
“沐昀，還好吧？”
本來只是疼得亂叫，在看到面前的人的剎那，立刻撲到了他的懷裡。
“顧大人……我好疼，手臂、肩膀，好像骨折了……”
沈沐昀一頭栽進顧瑞安的懷裡，又哭又鬧像是被白狼狠狠欺負了一般。
白狼指了指沈沐昀，又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白予楓，支吾了一聲垂下了頭。
比起沈沐昀能言善語，白狼反倒是沒辦法為自已的辯解什麼。
他只得悶悶地垂下耳朵，晃著自已的尾巴。
尋悅的規矩很多，白狼並不是每一條都記得住，他只是不想別人碰他的狼耳朵。
“別哭別哭，我看看。”
顧瑞安一邊說著，輕柔地擦了一把沈沐昀眼角的眼淚，檢查了一下他被掐出青紫的手腕。
白狼顯然是下了蠻力，留下的掐痕觸目驚心。
顧瑞安在沈沐昀的手腕處輕輕吹氣，輕柔地按揉著掐痕處的淤血。
“顧大人，這出情深的戲碼演完了嗎？”
顧瑞安這才抬頭看到出聲的白予楓。
“瑞王殿下，抱歉一時心急，未能向您請安。”
“無妨，”白予楓慢步走過來，“看起來，是本王的小狼惹事了？”
白狼垂著頭，有些心虛又有些委屈地動了動耳朵。
白予楓走到了沈沐昀的身邊，瞄了一眼他的手。
“尋悅還有這麼矯情的寵物呢？”
他的目光被精美的耳環和唇環吸引。
純金打造的耳環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精美的手工製造也憑空多了一分華貴。
白予楓伸手撥動了一下沈沐昀流蘇的耳墜，讓鈴鐺相撞發出聲響。
“顧大人，這麼稀罕自已的寵物，就別帶到尋悅了。耳環、唇環、舌釘、指環、項鍊……”
白予楓的目光落在了沈沐昀的胸口處。
半開的衣襟下，純金反出來的光，若隱若現。
白予楓嗤笑一聲：“護得這麼嚴實，不如在腦門上也打個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