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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入選單，讀檔”
〔是……是……是……是……否讀……檔檔檔檔檔檔檔檔檔……“高考前三個月”？〕
“確定。”
〔警告！警告！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是否……〕
機械男聲停停頓頓，語速卻越來越快，給人些危險意味，特別是那兩個警告還閃爍著紅光，後面跟著一螢幕的是否，有部分字還因為螢幕的閃爍而看不清楚。
在一聲聲是否中，
“不要質疑我的決定。”
堅定而不容更改。
潮溼的氣味直衝鼻腔，似乎還有一股隱隱發黴的味道。雖然窗外天是晴的，但是總覺得陰雲密佈。
大概是
“回南天了。”
他看著榜單眼神從上到下尋找著一個名字，在整張榜單的偏下幅找到了她。
他轉身離開，往樓上跑去，毫不猶豫。
他的身影從樓梯口消失。
雖然天有些陰，但是光毫不吝嗇的灑滿了這一層樓，也許光也有喜好，在這空間中總有明有暗。
剛好有一束射在了榜單上。
《市第一次模擬考排名》
“她這個成績一般般，考不上好大學的，不知道你們家長哪來的自信，覺得她成績挺好的，運氣好點的話勉強二本，什麼985211別想了……”
夏以清一直盯著班主任桌子上擺著的名冊上的夾子，眼神空洞且呆滯，喉間有一種窒息感，從下到上傳到大腦，就好像燕尾夾夾住的不是名冊，是她的脖子。
從老師的嘴中吐出一塊塊帶刻字的箭頭，一塊一塊的紮在她身上“自負”“假焦慮”“不知道在幹什麼”“無用功”“多管閒事”“假裝努力”傷痕累累。
夏以清想象自已在一個氣泡，裡把自已和外界隔開。那一塊塊箭頭都被氣泡彈回去了，七零八落，落得一地的負面情緒。
後面老師和媽媽說了什麼，夏以清都不記得了，她也不想記得。
最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媽媽使勁拽著夏以清的手往辦公室外走去。
夏以清抬了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牆上的鐘，竟然，過了一個小時呢，可以做半張數學試卷。
夏以清任憑媽媽拉著她往走深處走，她死盯著地上的地磚一塊塊滑過。空氣中還是那麼溼潤，好像有胸的洪水剛剛褪去，然而內心的波濤才即將到來。
媽媽的高跟鞋聲停了下來，夏以清感到自已被一股力甩開。她的眼前一黑一白的，閃爍的畫面被黑屏切成了幾個短暫的片段一閃而過。
夏以清用手扶著牆，稍微緩過來後，才看清，這是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家長會結束很久了，大部分同學要麼回寢室，要麼去吃飯了，教室裡只有零星幾個人。
還好。
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你初中班主任說的沒錯，還有那個老曹說你整天不知道想什麼……”是一把把刀子，戳破了夏以清腦中想象的保護罩。
夏以清眼中什麼都看不清，像是給眼睛塗了一層凡士林，一切都被黑暗的藤蔓纏繞，她能感到帶荊棘的枝條一點點從夏以清的腿向上生長，枝莖上的刺劃破了她的面板，留下道道紅色血痕，慢慢將夏以清的脖子裹住。
然後，
絞殺。
那種無力的窒息感又湧上喉頭，有一隻手攥著她的心臟，既不讓她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也不讓她因為缺氧而死。
夏以清站在一個純白的無邊的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從天而落的加粗的黑色句子，堆積，淹沒了她的膝蓋，淹沒了她的脖子，淹沒了她的頭頂，你以為會停止嗎？
不，還在不斷落下，給她製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