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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葉平的心裡很失落。
小娟依舊歉疚著,“你,你真的不後悔”
墨姑淡然一笑,“以前沒有”
“現在你後悔了,是嗎”
“那又如何……小娟,我選擇的路,就只能走下去”
葉平直直地望著墨姑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他心裡想著,你可以放棄啊,可以跑啊。但是,他清楚,墨姑不是那樣的人,
而他何嘗又不是,一旦認定了,就絕不會放棄,再苦再難,都要堅持走下去,
想到這裡,葉平在墨姑的身上,找到了似曾相識的影子,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小娟眼睛一亮:“有,那就是她愛上了別人,不願意孤獨終老,把聖姑傳下去,可,可傳給誰呢”
葉平盯著小娟,突然間有些不安,心裡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墨姑趕緊打斷了她:“小娟,別傻了……我們向前走吧”
沿著洞窟邊緣上的石路,三人繼續向前走,墨姑繼續講著一代又一代聖姑的故事。
走到盡頭,那幾具骷髏,年代較近,相對那些散落的白骨,還算完整。
其中一具,卻引起了葉平的注意,那具白骨姿勢扭曲,
石椅上,還插著一些鐵器。
“這具怎麼回事呢,看著她死亡的姿勢,應該是遭受了虐待吧”
“你說的沒錯。”墨姑點頭嘆息道:“這是發生在我們族中一件不幸的事,
繼承聖姑後,她愛上了族中之人,失了潔白之身,
後來被族人發現,便被憤怒的族人釘死在了石椅上”
葉平感到震驚。墨姑盯著白骨道:“我們族人很看重聖姑的清白,
如果聖姑想出嫁,可以把權杖傳給繼承的人,但絕不可作為聖姑,做出不潔之事,否則,必遭族人報復”
突然間,葉平聯想到了現代婚姻。如果不愛,可以離婚,
再去尋找別的伴侶。但誰若腳踏兩隻船,必然遭到人們的唾棄,
道亦有道,看來哪裡都如此,都有它不可違背的法則。
葉平突然想到了妻子——林唯詩啊林唯詩,你若不愛我,離婚去找別人,
雖是違背誓言令人痛恨。可婚姻自由,我也無話可說。
可你為何如此歹毒,竟然勾結他人來謀害我,
如此毒婦,被魔鬼偷走了善心,只剩下一張天使的臉,我豈能放過你?
想到這裡,葉平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手臂上鼓起了一條青筋。
小娟一聽,大概聯想到了什麼,嚇得直拍胸脯,
突然指著前面道:“那,那兩具怎麼回事呢”
葉平也注意到了,那兩具也與眾不同,
別處的聖姑,都是相互隔開,一尊一尊的立著,而那兩尊雖有石椅,兩具白骨卻躺在了石地上。
晃著火把仔細一看,其中一具,骨骼寬大,倒像是一具男屍。
墨姑道:“這是一個悲劇,只因聖姑和族外的人相愛,
私自逃離了這裡。後來被族中之人帶回,便被族人處死了”
葉平看著躺在地上的白骨道:“他們雖死,依我看,絕沒有後悔之意”
墨姑幽幽的說道:“你說得很對,他們不但沒有後悔,臨死前,憑著最後的力氣,
還從石椅裡掙扎了出來,然後,相互躺在了一起”
葉平晃著火把走近仔細看。那兩具白骨,雖已不太完整,但仍然保留著一種奇特的姿勢,
兩人蜷縮著,相互面對面的依偎在了一起,那具男屍骨的一隻手,
擱在了女屍骨的身上,擁抱著她。
而那具女屍骨,兩隻手則端在了男人的頭上,呈現一種把男人的頭往面前摟的姿勢。
兩具頭骨離得很近,女人抬頭凝望男人,男人深情地凝望著女人,
在死亡面前,兩具屍骨,呈現的姿勢出奇的安詳,
這大概就是,為愛而死,雖死而無憾吧。
葉平看到這樣深情的畫面,想到現代社會的物質與無情,相互背叛,彼此傷害,
望著眼前的這對白骨,他的心中動容,眼裡不覺間噙滿了淚水。
再看小娟,她則撲在墨姑的身上,感動得捂嘴直接哭泣著。
葉平特意地去看墨姑,只見火光下,她潔白美麗的臉上,滑下了淚水,
楚楚動人,愈發美麗。
墨姑發覺葉平望著她,撇開了目光,盯著地上那兩具白骨,喃喃的說道:
“雖死而不孤,幸也,獨活而無伴,悲也”
好一句:“雖死而不孤,幸也,獨活而無伴,悲也”
葉平默唸著墨姑的話,默默地加了一句:“面對而不愛,痛也”
唉!他心中深深地一嘆。終於明白: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難以割捨。
望著墨姑那孤獨的身影,悲哀的神情。葉平五味雜陳的心裡,當即做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