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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支舞跳得很舒暢,也徹底開啟了葉平美好的心情。
沒了工作,沒了報表,沒了城市的喧囂,每天早睡早起,
坐在那高高的圓石上。日出,他望著飛鳥出林,靜靜地享受著山野的寧靜,
日落,望著那紅彤如血的夕陽,他則聽著墨姑吹奏著悠揚的音樂。
葉平驚訝,墨姑會一些奇怪的樂器,有的像一個鼓起的壺,有的像高低不平的竹排,
只要經她的手一撥弄,便能吹出悠揚動聽的樂聲。
葉平尤其欣賞她吹奏的口風琴,靜靜地聽墨姑吹著,
眼裡一下似乎看到了遼闊的大海,一下似乎又見到了無邊的草原,
彷彿和童年的女孩,橫臥花草間,又彷彿和愛戀的姑娘,在夕陽下追逐,
全都是那麼美好,寧靜。一種莫名的情愫,在心底間不知不覺的流淌,
一下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
她所具備的吸引力,城市裡那些女孩無論怎麼培養,
也不具備那她那寧靜而又自然的魅力。
葉平想學,墨姑便教他吹奏口風琴。
墨姑認真的教著,如何用氣,如何掌握節奏,
教了一遍又一遍,葉平終於吹奏了一曲。
聽墨姑吹著很優美,感人。葉平完整吹奏的那一曲,
就像一根琴絃,把西天那幅血紅的畫,生生地劃破了一道口子。
葉平微微一笑,“這個看似小巧,簡單,卻有難度,尤其是要達到你的水平”
墨姑謙虛的鼓勵他道:“你不用羨慕我,我從小就練習這個”
“這是聖姑教你的嗎”
墨姑的眼睛瑩亮,突然又黯淡下來,雙手撐住臉望著前方:
“不,這個是我媽教我的,她吹奏得更好,我很小就跟著她學習,直到……”
她嘆了口氣,不想繼續談這個,“啊!不過,我們的族人能歌善舞,這些樂器,可都是聖姑教我的”
“聖姑都是指認的嗎。”葉平想起了西藏的靈童轉世。
“嗯,是這樣。不過我們不是孩童一生下來,就指認誰,
聖姑會在族人中挑選那些聰明的孩子。我六歲那年,母親死後,
父親遠走,聖姑見我可憐,就把我收在了身邊,
她養我,教我,就指認了我”
墨姑繼續對葉平講著:“聖姑們年輕時,就會在族人裡挑選孩童培養,
這是害怕她們突然離世。她們一般會選擇兩個,
你猜猜,除了我。那天見到的姑娘裡,還有誰呢”
“這個,我猜不著。嗯,小娟?”
“你猜對了。”墨姑獎勵式的笑著,“聖姑一開始,選擇的小娟,
我們兩個都一起跟著她學習,聖姑去世的那年,
讓我們倆做選擇,當時小娟已經愛上了阿牛,我便選擇做了聖姑”
墨姑的眼裡閃過一絲憂慮。
“你們會做些什麼呢。”與其說葉平對聖姑感興趣,還不如說他對墨姑的事感興趣。
墨姑一一道來:“族人的婚禮祝福,喪葬祭祀,
豐收感恩的禮儀,都是我們做。倒也不僅僅是這些,
教女人編織刺繡,掌握一些藥物醫理,以及教育孩童一些知識,
只要我們會,都要傳授給他們”
葉平真誠的佩服道:“看來你會的真不少,你不僅是智慧,還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
要是在城市裡,你一定是一個萬人追捧,迷死人的姑娘”
她的臉像晚霞一般的微笑著,露著少女的純真道:
“那你愛好什麼?”
葉平一笑道:“我可比你差遠了,我生在一個小山村,
家裡很窮,六歲就失去了雙親。九歲爺爺離開了我,
我只有讀書,再讀書。只會一身功夫,
後來上了大學,學了籃球,足球,下下棋之類,
不過在那裡,這幾乎人人都會,算不得什麼本事”
葉平有一股傲氣,在墨姑面前,他真的傲然不起來。
“你羨慕我,我倒羨慕你們呢。”
“這就叫圍城。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最後一句,兩人同時說出了口,不覺相互一笑。
“你怎麼知道”
“我還會一些英語呢”
“你母親教你的”
“嗯,她可是一個才女”
“你母親後悔來過這裡嗎”
墨姑知道葉平想說什麼,她幽幽的說著:“她從未後悔來過這裡,也沒後悔嫁給我父親”
“那你後悔來到這裡嗎”
“這或許就是命運註定的吧,我也不會後悔”
“為什麼?”她的眼裡閃著光。
“因為這一片山川,因為有你們”
墨姑少女般快樂的笑著:“嗯,你竟然和我媽說的一模一樣”
“是嗎?”
“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哪裡”
“聖廟”
墨姑的臉如紅霞。安琪的身影浮現著,兩個女人在葉平的心裡跳躍著,他的心裡有些複雜。
安琪對他一往情深,墨姑待他情深義重,葉平陷入了情感的漩渦裡。
即便如此,葉平看得出來,墨姑不願意待在這裡,帶走墨姑的信念,在他心中愈加的堅定。
他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