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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小區門外到處都是燒烤攤。而且，站在燒烤架旁的，坐著的，熙熙攘攘還挺多。
他們隨便找了家店，站在櫃子前開始挑選。
櫃子裡素菜和葷菜整整齊齊的擺放著，種類很多。從左邊看去，有土豆片，豆腐片，金針菇......
“什麼好吃？”宋宇澤拿著一串土豆左看右看。
林清月：“烤土豆好吃，金針菇也好吃，雞翅雞翅。”
宋宇澤：“還有呢？”
林清月：“你沒有覺得好吃的嗎？”
宋宇澤：“我沒有啊，其實我挺少吃燒烤， 我媽不讓吃，但是我超喜歡吃！”
林清月點點頭，“我也覺得燒烤好吃......那個也很好吃。”她指了指宋宇澤面前的豆腐皮。
“豆腐皮包著蔥蔥和折耳根，簡直人間美味。”
折耳根？
魚腥草？
宋宇澤嘴巴微張，“你還喜歡吃折耳根？”
林清月：“額......不算是喜歡，但是豆腐皮包折耳根真的很好吃！”
宋宇澤：“挺好，很少有人能接受它的味道。其實我也喜歡吃豆腐皮包折耳根。”
林清月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啊！”
點了一盤燒烤，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等待著美味。
雪幾乎快要停了，偶爾飄過幾片。
“沒想到今年這場雪還真是大啊！”林清月撐著下巴感嘆道。
宋宇澤勾勾嘴角，“可能它聽見你的願望了。”
“你不是說......”林清月本想說些什麼，電話就傳來震動。
“島嶼化作小星星，海洋裡放光明，閃不閃爍都是......”林清月拿起電話，介面上顯示著“媽媽”。
她猶豫了一下，不是很想接。
最後還是按下接聽。
“媽。”
“你去哪兒了，你看看幾點了，還不回家，外面到處都是雪。”
“我就在小區裡隨便走走，拍拍照，馬上就回來。”
“你走路小心點，別摔了。”
“哦。”
林清月按了結束通話，心情看起來很沉重。
宋宇澤將燒烤抬過來時，她剛好打完電話，“你剛剛想說什麼？”
“我......不記得了。”林清月有些尷尬，的確打了個電話之後她就不記得剛才想說些什麼。
拿起一串雞翅，宋宇澤就開始狂吃起來，邊吃還邊誇好吃。
“你沒吃晚飯？”林清月看他那樣，好像餓的過分了。
宋宇澤停下咀嚼的動作，“我像是沒吃晚飯的嗎？只是太好吃了，所以吃得有點急。”
其實，宋宇澤家正好準備吃晚飯時，他就在陽臺上看見林清月從對面樓出來，然後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猜到她可能心情不好，就馬不停蹄的拿上圍巾下樓去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宋母和宋父。
“兒子幹嘛去？”
“不知道，他就說他出去一下，叫我們先吃，不用管他。”
......
桌上安靜了會，林清月看了宋宇澤好幾眼，好像有些什麼話要說。
“你有話？”宋宇澤看她不好提出來，就先問了她。
林清月：“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宋宇澤：“什麼問題？”
林清月：“你說一個孩子一定要乖，要聽父母的話，才配得到愛嗎？”
宋宇澤一頓，“其實，我覺得不需要。一個孩子只要不做犯法的事，其他的做喜歡的就好了。這只是教育的一部分，但是不應該成為標準。”
林清月長舒一口氣，試探性的問道：“那......你覺得......我，乖嗎？”
宋宇澤又愣了一下。
這孩子，怎麼今晚老師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啊?
思考許久，他眨巴著眼睛，“我覺得你不乖！”
聽到這樣不一樣的回答，林清月瞪大了眼，“我不乖。”
實在讓人不可置信。
宋宇澤：“‘乖’在一定範圍內是個褒義詞，可是在我這裡是個貶義詞。至少對於我來說，你不乖。”
見她眼裡滿是疑惑。
“因為你足夠叛逆，父母都說見到欺凌應該要躲遠一點，可是你卻選擇挺身而出。所有人都說你不適合跑步，可你還是義無反顧的站上跑道，還得了小組第一......至少，在我看到的許多事情中，你都是打破了‘乖’這個字的。”
林清月聽完宋宇澤這一席話，已是淚眼婆娑。
這可把宋宇澤急壞了，“欸，你別哭啊，我好不容易，費了那麼大勁才讓你開心起來。我說錯了？”
林清月還是一邊哭一邊喋喋：“你沒說錯，我真的不乖。我從一開始就不是他們眼中的好孩子。我會偷偷打遊戲，我懶得做飯，懶得收拾家務，我也不想做一個什麼都謙讓的姐姐。”
“我一點都不大方，我真的很自私。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我不想分享給任何人，我不喜歡聽別人討論我，我......”
“...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愛我，所有人是不是都不會喜歡我，可是......可......？”
林清月已然失聲，還沒完全消腫的眼睛瞬間又變得紅腫起來。
以至於她沒看到宋宇澤通紅的眼眶。
半片烤土豆片還在嘴裡，明明平時那麼好吃的燒烤，此時卻只覺得無比苦澀。
宋宇澤心裡一陣劇痛，像惡魔用勺子一勺一勺挖走心臟。
十年前那個活潑開朗，熱烈自信的“大姐大”呢？
十年前那個和小男孩單挑，被打得鼻青臉腫也不會哭的“老大”呢？
是因為安全感不足，是因為得到的愛不夠。
是因為被忽視的夠多，也是因為不能成為任何人的唯一。
宋宇澤手指緊緊掐著手心，小臂上青筋暴起。
為什麼不早幾年重逢？
宋宇澤走向她，輕撫著後背，“沒關係的，做你喜歡的事就好，哪怕全世界都背棄你，宋宇澤永遠在林清月身後，你一回頭，就能看到我。”
“如果......如果......”
如果你願意的話，宋宇澤永遠不會離開你身邊。
可是，到嗓子眼的話，卻被理智壓了回去。。。
究竟是該以什麼身份說這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