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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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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形勢不對,觀景臺上的幾人也匆匆來到後臺,尋了半天才找到倚在角落的兩人,悲傷的氛圍迅速席捲所有人心頭。

“你們都回去吧,今天我有些失態了,就先不送各位了,抱歉。”星茨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強硬的笑容,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現在依舊縈繞於心尖,久久無法消散。

幾人識趣地離開,大殿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留下來的葉霖蘅和瀅陌默不作聲地一同坐到兩人身邊。

剛剛還活蹦亂跳和他們開玩笑的那樣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眼睜睜地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閉上眼睛,過往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尤其是熠洺溫和的笑容,早已深深烙印在幾人腦中。

“如果我能再強大一點,再獨立一點,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麼選擇了。我真是個廢物!”星茨不斷自責,愧疚的情緒幾乎將他吞噬,睜開眼睛,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尖銳的耳鳴聲刺穿他的身體,將他困在負面情緒所製造的牢籠之中,叫囂著卻無法抽離。

“阿茨!”耳邊的呼喊將痛到幾近失去知覺的星茨拽回現實,他恍惚地抬起頭,面前兩個白色的身影模糊不清,他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最終卻是一片徒勞。

“你需要休息。”葉霖蘅同樣心底發沉,她示意硯澤背起星茨,帶他回到了霞谷的寢殿。

得知訊息的阿橋第一時間趕往他們所在之處,進門便看見三人圍坐在床邊,沉默不語,氣氛壓抑至極。

“對不起……”阿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潛意識裡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她釀成的錯誤,張口便是道歉。

“你沒做錯什麼。”硯澤用冰冷如刃的寒冷目光直視她的眼睛,“被人當槍使,你也是夠可憐。”

“啊?什麼?”阿橋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這一切原來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麼?”葉霖蘅頭痛不已,他們幾個都和熠洺相識數十年,互相之間都視為家人的存在。對於硯澤的話,葉霖蘅極力喚回自已的理智,逼迫自已清醒地思考。

“誰知道?”硯澤收回目光,雙臂交於胸前,“你們都回去吧,別都待在這添亂,星茨有我看著不會出問題。”

“可是他……”阿橋想說什麼,瀅陌起身拉住她的斗篷:“走吧,我們都需要靜一靜,一直這樣不是辦法。”無奈,阿橋只得離開。

“我儘量去查。”葉霖蘅深吸一口氣又緩緩撥出,“這邊就勞煩你照顧了。”

“嗯。”硯澤不再多言,靜靜坐在床邊,一向沉默寡言的他身邊更是氣壓低的可怕。

離開霞谷大殿,葉霖蘅漫無目的地行走在熱鬧非凡的街道上,哪怕已是深夜,街道上依舊燈火通明,夜市上的小販們奮力叫賣自已的商品,行人們悠閒自得,幾乎都身著紅色的喜慶衣服,更顯新年氣息濃厚。

“你還真是會挑時間。”葉霖蘅想起自已重生後的種種事件,露出一抹苦澀的笑,“熠洺啊熠洺,你果然是個捉摸不透的人。”

她就這樣在大街上游蕩,慢慢悠悠地回到自已現在的住處,坐在繁花盛開的花園中靜靜發呆。

卿塵提到過的既定軌跡裡,那條感情線是瀅陌和星茨,而我最終是和熠洺修成正果,真是離奇的感情線……她把頭埋在臂彎,深深嘆氣,“哪怕是朋友,我也不想接受任何一個人的離別。”

等等,既定軌跡!

她驀地坐直身體,僵在原地,卿塵身為幕後操縱者,哪怕現在的一切是他難以預測和控制的,但他是不是會知道些什麼?

她顧不得身心的勞累,飛身便衝向霞谷自然協會的所在地。卿塵這會兒或許不會在,但他的辦公室說不定會藏著什麼玄機!葉霖蘅想到這裡,加快了飛行的速度,恨不得立刻就傳送到那間辦公室裡。

抵達自然協會後,她沒有多猶豫,徑直走向那間辦公室,沒有敲門便推門而入,走到卿塵的辦公桌前,一眼便看到那株枯萎的蠟石花。

不應該啊,營養液明明是足夠撐上一年的,這才半年不到……葉霖蘅端詳著枯萎的蠟石花,它原本充沛的深淵能量此刻微弱的幾乎感受不到。

蠟石花不會一夜之間突然枯萎的,除非是長時間的超負荷能量消耗,它才會逐漸呈現出枯萎的趨勢,可眼前這株蠟石花枯萎的不成樣子,幾乎一觸即碎。卿塵到底用它來幹什麼了?紅石難道也是他刻意製造出的危機麼?

她思緒極其混亂,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舉起心火照明,拉開卿塵的抽屜試圖翻找蛛絲馬跡,可這裡除了檔案就是一些無趣的狗血小說,根本翻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資訊。

“如果葉小姐是想找既定軌跡相關的東西,不妨看看花瓶下的那個筆記本。”一道男聲在她身後響起。

花瓶下的筆記本?葉霖蘅將燭火湊近,花瓶下果然墊著一個極為精緻的筆記本。她小心翼翼地抽出翻看,竟然是以她為主角的小說原稿。

“謝……”道謝的話卡在喉頭,她一抬頭便撞進了卿塵笑意盎然的眼瞳,黑暗之中,燭火的映襯使他的眼神更加明亮和捉摸不透。

“我……”葉霖蘅試圖解釋,心虛地將筆記本放回桌面。

“有些事情,其實我並不建議你去了解太多。這對你沒什麼好處。”卿塵拿起那份手稿,將它重新放回花瓶下。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在這等候已久了。沒想到葉小姐這麼心急,竟然沒注意到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卿塵坐回黑暗之中的椅子上,打了個響指,燈光立刻充沛整個房間,照亮了他所在的位置。

“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葉霖蘅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不客氣地坐下,有求於人,就不得不放低自已的姿態。

“沒關係,先坐下吧,和我不必客氣,倒顯得生疏了不少。”卿塵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還是白開水嗎?”

“嗯,謝謝。”葉霖蘅安靜地坐下,待卿塵將熟悉的白瓷杯放到她面前,重新坐到她對面後,她急不可耐的開口:“這次熠洺的消失,是你控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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