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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殺機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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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看到後,微微一笑,道:“傳吾軍令,一鼓作氣,拿下洛陽。在皇宮前安營!”

軍令很快就傳了下去,早已經不耐放的西涼軍迅速動了起來。

這時一名偏將鼓足勇氣來到了郭汜面前,說道:“郭將軍,事有蹊蹺,何苗雖已潰敗,但洛陽城中情況不明,請將軍小心!”

郭汜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誰?”

李傕在一旁說道:“我認識他,他是呂布麾下偏將,名喚張遼,在西涼之時,就好危言聳聽,作戰畏縮不前,貪生怕死,是個讀書讀傻的。”

“李將軍,末將並非貪生怕死,之時多算多勝,少算少勝,何況無算乎?大軍不可輕動,大行不可無算。”張遼道。

李傕眉毛一豎,斜視著張遼說道:“你一個小小偏將,也敢叫本將軍打仗麼?呂布就是這麼管束不下的?”

張遼低頭不語。

李傕道:“好,呂布不在,我來替他管束。張遼聽命,你現在帶領你手下全軍出擊,不得延誤!”

“李將軍!”張遼還想勸慰。

郭汜道:“張遼,你沒聽見李將軍的命令麼?虧你自稱飽讀兵書,莫非不知道軍令如山麼?”

張遼道:“事關西涼軍生死,望諸位將軍慎重,也請將我的話稟告主公,請他小心!末將這就出擊!”

張遼說完話,轉身催動胯下戰馬,鼓舞士卒,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李傕望著張遼的背影道:“呸,還想言達主公,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傳我軍令,全軍出擊!”

赤兔馬一日千里,大戰猶酣,一點疲像也沒有,追著王允就進了洛陽西門。不遠處王允的赤紅大旗,依然迎風招展,招搖過市。

“他媽的,不知死活!”呂布瞅準方向,立即衝了過去。

此時,曹操正站在皇宮前不久前剛剛樹起的高塔前。這座簡易的木塔如今是洛陽城中最高的建築,是王允打著施工的理由搭建的臨時性建築,也是今日作戰的指揮所。

曹操全身帶甲,持劍站在上面,下面是身上插著各種旗幟的傳令兵。

“主公,他們進來了。下令吧!”許諸站在曹操身後,摩拳擦掌。他從家鄉出來,不是為了在洛陽對付幾個雞鳴狗盜之徒的。這是他第一次經歷真正的戰爭。

曹操還未行動,秋季的天氣也有些微涼,但他的額頭上依然滲出細密的汗珠,並沒有理會許諸的話。

這也是他第一次指揮如此大規模的戰爭,大漢王朝榮辱,洛陽的安危以及數千條生命捏在手裡,讓他倍感壓力。但這壓力不僅沒有壓垮他,反而讓他感到興奮!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施展才華的舞臺!

站在木塔上,看著城外的千軍萬馬,以及洛陽城內的步步殺機,曹操感到自己是幸運的。手握雄兵,揮斥方瓊無疑是令人快慰的,更令曹操感念的是,王允對他的信任。正值壯年,他終於遇到了自己的伯樂,讓他有機會嶄露頭角,建功立業,將自己積蓄的所有力量,都交到了他手裡。

“王中郎的這份恩情,孟德當以死相報!”

下定決心,曹操將目光又移向了城外,沒人知道何苗為什麼要去襲擊董卓,在正面戰場上和西涼軍交戰。他眼睜睜地看著西苑近衛軍在西涼軍的衝擊之下,被碾壓成飛灰。從禁軍出現在戰場上,他的不下就開始請戰了。但是曹操彷彿一尊石像一樣,一言不發。他和所有其他將領一樣,感到痛心。在閹黨還沒有垮掉之前,他也擔任過西苑校尉,那些衝鋒的騎兵中,也有他的朋友,戰友,甚至有曹姓、夏侯姓的子弟。看著他們像豬狗一樣被屠戮,曹操的五內如焚。

但他必須冷靜下來。如今,不僅僅是北都尉那些終於自己計程車卒的生命,王允、郭嘉、還有全城曹氏、夏侯氏的人,甚至大漢的尊嚴,朝廷的安危,陛下的生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必須擊敗董卓,必須讓天下看到,有曹孟德在,就有大漢在!

“傳令下去,不得號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違令者斬!”好不容易等到曹操的命令,以為可以發一口惡氣了,卻依然不得妄動。

什麼是妄動?!人家都衝進城了,還不能動?這不是等死麼?

如果不是曹操一貫的治軍嚴謹,一貫的身先士卒,一貫的同甘共苦,手下的人毫無疑問會懷疑他已經被嚇傻了,失去了指揮部隊的能力。

但下命令的是曹孟德。於是許諸一跺腳,還是下去傳令了。身上插著赤紅“王”字旗的騎兵得令後立即衝了出去。這面旗幟只在今日有用,之前一直是秘密。在今天的戰鬥中,任何人的號令都不用遵守。除了這面旗幟。只有這樣,才能保障眾志成城。

現在,曹操需要這樣的“眾志”。

在指揮塔上,可以清楚得看到他們西涼軍如同潮水一樣,從三個方向湧入洛陽城。

曹操知道,邊軍極苦,而以西涼為甚。他甚至能夠感受到西涼軍身上的狂熱與躁動。帝都洛陽,這裡有自光武帝以來大漢兩百年的財富,這裡有數不盡的珍奇異寶,這裡有令人瘋狂的權柄,當然,這裡還有如水般妖嬈的女人,她們有吹彈可破的肌膚,纖細的腰肢,精緻的面容。久處邊塞,她們豐腴的胸脯正好可以融化一切堅冰。

自古破城,向來如此!

騎兵的速度因為狹窄的街道而慢了下來。王允連日來的大興土木,讓騎兵在一個個路口被堵塞。

終於潮水滲入了沙子,他們的流速越來越慢,而他們的貪婪也越來熾烈。因此,部隊不斷分散,潮水被一個個路口、衚衕分流、再分流,直到驚濤駭浪變成涓涓細流。

曹操抬起眼睛,用力向遠處望去,至少有一大半的西涼軍已經湧入了洛陽城。汗水流進了眼睛裡,曹操卻渾然不覺。他在計算,在判斷,在觀察全城的局勢。

終於,平衡點被打破了。曹操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許諸,傳令全軍,發起攻擊!”

聽到曹操的命令,許諸的臉上笑容和殺意糾纏在一起,就像是寺院中常常看到的怒目金剛,大聲吼道:“發射火箭,全軍攻擊!”

一時之間,三束早就準備好的火箭伴隨著尖利的呼嘯聲,在空中爆開。

幾息過後,城東、城北、城南也有火箭騰空而起。隨後,原先敞開的城門猛然落下。

不是關上,而是落下。

因為王允之前在城門上準備了巨大的斷龍石,這些石頭被鎖鏈緊緊束縛在城門上,只要砍斷鐵鏈。巨大的石塊就會將城門緊緊封死。當初,運入這樣的石塊據說是為了給王允的新府邸裝點門面。

在大門被封死的瞬間,洛陽城中那些不起眼的建築開始撕掉溫柔的面紗,露出猙獰的面孔。街道兩側的酒樓,高大的宅院,以及數不清的民宅中,那些之前被王允或巧取或豪奪的建築物,透過這幾天的改建,全部變成了堅固的街壘。而在堡壘內部,則塞滿了早已經蓄勢待發計程車卒。

他們三人一組,每一組只有一把勁弩,分工明確,一人射擊,一人拉弦,一人填箭,組成一個緊密的迴圈。

漢末的弩箭,已經發展到了相當恐怖的地步。正是憑藉強力的弓弩,大漢才能與那些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匈奴人一較高下。李陵曾經憑藉弓弩,以五千步兵,一路風箏八萬匈奴騎兵,擊殺數萬人,最終如果不是弓弩耗盡,他甚至可以光榮地返回大漢。

但獲得力量的代價也是明顯的。為了獲得最夠強大的穿透力,最常見的漢弩已經有3—6石。要拉開這樣的弩,尋常人用手臂力量已經無法拉開,必須將弩柄頂固定在腰上,然後用腳,藉助大腿的力量才能拉開。單兵作戰,這就極大的限制了弩箭的火力和射擊頻率。

但這已經是過去了。

在曹操學會了流水線作業後,便立即改變了訓練方法,根據士兵們的特點,將他們分成了三部分,然後只訓練他們一個動作。裝填、射擊、拉弦。最後再統一編隊,組成三至四人的小隊,訓練他們之間的配合。因為上弦的強度較高,有些小隊配備了兩人拉弦。

這樣做的效果非常明顯,如今那些偽裝的箭樓,簡直就像是裝備了馬克沁機槍一般,連續不斷的向街道上沒有任何掩護的西涼騎兵傾瀉著鋒利的弩箭。

一時之間,人仰馬翻,不少西涼兵在賓士中被射飛,然後釘在牆上、柱子上。

一個月猛鬼訓練和瘋狂地準備,讓他們全部變成了屠殺的利器。這就是王允打造的洛陽,一個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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