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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過後,丁義珍的呼吸漸漸平緩。
他整個人彷彿失了魂一般,有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仿若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
“想聊聊了?”林北重新回到自已的位置上,翻開卷宗,語氣淡淡道:“開始吧,給自已爭取個機會。”
沉默……
林北卻並不心急,轉動著手中的筆,靜靜等待。
隨著一道沙啞虛弱的聲音響起,單面鏡後的審訊室瞬間爆發出如雷般的歡呼。
“我都說······”
下班時間已到,審訊室內的所有人卻毫無疲態,每個人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精神抖擻。
林北從審訊小屋走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隨口說道:“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加油!”
說完也不理會眾人崇拜的目光,徑直推門離開。
“林北,你等等!”
陸亦可追了出來,腳步急促,看到準備下樓的背影,連忙出聲叫住。
林北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說道:“怎麼,是準備履行承諾了嗎?”
陸亦可快步走到他面前,微微喘著氣,聞言輕啐一口,眼神羞惱。
“哦,說話不算數,那我走了。”
林北假裝出一副失望的表情,轉身作勢要走。
“哎哎哎!你別走,我什麼時候說不算了,你說吧!”陸亦可一著急,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她意識到自已的失態,臉頰瞬間變得通紅。
林北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笑嘻嘻地道:“可是我還沒想好,先記賬吧。”
陸亦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紅紅的臉上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
想起自已追出來的目的,眼中帶著詢問,嚴肅問道:“你最後跟丁義珍說了什麼,讓他反應那麼大。”
“你說那個啊……”林北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低下頭,小聲說道:“陸處長,你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陸亦可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湊了過去。
林北看著眼前小巧的耳珠,白皙的肌膚彷彿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他趕緊收回目光,壓下心中的衝動,輕聲說道:“陸處長,我跟您說···”
輕吹一口氣。
“呀!”陸亦可像被嚇了一跳猛地跳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羞澀,咬牙切齒說道:“林北,你太過分了!”
“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再來,我一定注意。”林北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表情無辜。
看著林北不像作假,陸亦可半信半疑地又湊了過來。
“呼——”
“呀!我殺了你!”
顧不上路過人的眼光,林北逃,陸亦可追。
終是堵在角落,插翅難飛。
“知道錯了嗎!”
陸亦可胸口劇烈起伏,一手叉腰,一手狠狠地抓著林北的胳膊,氣喘吁吁說道。
形勢比人強,林北不得不低頭,屈服在陸處長的“威嚴”之下:“知道了。”
“剛才問你的,說!”
林北還要湊過來,陸亦可趕忙拉開距離,眼中滿是戒備:“站在那說!”
同樣的當,果然沒人會連上三次。
林北悻悻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給他講明白,晚交代不如早交代,早交代不如快交代,這樣才能減輕些罪責刑罰。”
“真的?”
陸亦可很懷疑林北在胡說八道,但是沒有證據。
“真的!我以陳海的名義發誓!”林北舉起手指,一臉鄭重其事,眼睛卻不敢正視陸亦可。剛才那句其實只有六個字,蔡成功、高小琴!
但是這種話不能跟陸亦可講。
“行吧。”知道追問下去也得不到答案,陸亦可皺著眉頭,無奈道:“我回去趁熱打鐵,你走吧。”
她打算加班加點,最好今天就能攻克丁義珍這個難題。
陸亦可轉身準備離開,卻又突然回頭,面上紅紅哼道:“你別以為剛才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陸處長!”
陸亦可再次轉身,看向已經走到樓梯拐角的林北,疑惑問道:“你還有事?”
只見林北對著空氣輕輕吹了一口,然後笑嘻嘻道:“是誰反應那麼大啊!”
陸亦可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她跺了跺腳,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
林北趕忙帶著笑容,一溜煙似的跑出了辦公室所在 的小樓。
回到家中,想起林華華,林北的內心並未因剛才的行為而感到愧疚,反倒覺得有些刺激。
掏出手機,點開沉寂的聊天框,編輯,傳送。
立刻就有訊息提示音響起。
點開一看,林華華的名字下面,一個張牙舞爪的吃人的表情包躍然眼前。
林北看到後,笑嘻嘻地回覆:“小林都被吃了!哭泣”
正想著林華華破防後的羞赧模樣,一通電話打了進來,上書三個大字——陸亦可。
林北隨手接聽,語氣輕鬆隨意:“陸大處長,我這沒走多久,就想我啦?”
“丁義珍死了!!”
陸亦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震驚和憤怒。
聽到這個訊息,林北頓時愣住了。
“你趕快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林北陷入了沉思。
不知何時起,自已不自覺帶上了遊戲心態,忘記了這本質上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困難重重,危機四伏。
他低估了對方背後勢力的強大。
主政多年的趙立春,關係網早已將漢東滲透成了篩子。
面對丁義珍這個隨時可能爆炸的隱患,他們曾嘗試將他放逐海外。
計劃被破壞後,立刻就有後續安排。
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敢把手直接伸進這裡殺人!
膽大包天已不足形容。
簡直是狗急跳牆,喪心病狂。
夜晚的檢察院,燈火通明。
所有職員不論緣由,全都被命令在大會議室坐定。
林華華臉色微微蒼白,身上披著外套,小心翼翼地縮在椅子上。
撅著小嘴,斜眼瞪著林北。
主席臺上,高育良、季昌明、田國富三位漢東系統至高全部到場。
林北看著中間那兩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喃喃道:“高育良,田國富。”
“同偉,人都到齊了嗎。”
高育良眉頭緊鎖,對著自已的弟子淡淡地問道。
他的心頭如同被驚擾的鳥群,撲騰著翅膀,無法平靜。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涉嫌貪汙的丁義珍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這件事太大了,恐怕那些遙遠的大人物案前都已經擺好了簡報。
祁同偉核對完名單,沉聲回到:“老師都對完了,無論是正式員工還是後勤職員,全部在這裡了。”
“好,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