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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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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瓢潑——

已經三天三夜。

陳香蘭坐在屋子裡,一百零一次的長嘆出聲,對於眼下的狀況其實她自已也並不十分了解。

那日,她和寧五從桃林中出來,還沒走上幾步呢,就覺得眼前一黑,人也徹底暈了過去,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已經坐在這個陌生和帶著一些詭異的房間裡了。

說陌生,因為這裡不是陳香蘭的家,她從未來過這裡。

說詭異,是因為這個家的牆壁上,用紅色的顏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一句話“不要開門“”不要開門”不要開門”……

陳香蘭沒聽,來到這的第一天,她就開門了。

結果發現,外面的雨下的——那叫一個水覆傾天。

這種雨量,人根本就無法外出行走,於是無奈的陳香蘭只能又退了回去。

也不知道小五怎麼樣了!

是的,她和寧五已經分開了。

至於什麼時候分開的,陳香蘭估摸著,應該是有人趁著他們昏迷後,乾的好事。

看來今天的雨,依舊不會停啊!

第一百零二次長嘆出聲後,陳香蘭準備洗洗睡了,這個屋子裡有一間火炕,往炕洞裡塞些乾燥的木頭,可以保證晚上睡覺時不被凍死。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就在陳香蘭逐漸睡意朦朧的時候,忽然地,有敲門的聲音響起……一下,兩下,三下……一下、兩下、三下……

節奏緩慢,聽起來很有禮貌的樣子。

本來迷迷糊糊的陳香蘭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來到這個鬼地方三天了,可算是遇見活人了。

會不會是寧五?

抱著這樣的想法,陳香蘭急匆匆的下了炕,拎著盞油燈,直接衝到了大門口,毫不猶豫地取下門栓,開啟了房門

然後——她就看見了一雙綠色的眼睛。

那是一個小孩子,五六歲大小,眼睛是碧瑩瑩的綠,臉上的面板看起來十分的滑膩,老實說很像那種被福爾馬林長期浸泡過的屍體。

大半夜的,下雨天,一個陌生的小孩子出現在大門口。

陳香蘭:這不怕感冒嗎?

一把將小孩拽進門,她連珠炮似地問道:“小娃娃,你是誰?叫什麼名字,家裡的大人呢?這麼大的雨天為什麼一個人跑出來?”

小孩不吱聲,只是陰森森地望著她。

陳香蘭見狀,立刻就覺得,這孩子八成是在外面給凍傻了。

於是她趕緊將小孩抱到火炕上,又拿毛巾,又找衣裳,又忙著煮薑湯的……就這樣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她方才把小孩弄出個樣子來。

陳香蘭發現,這孩子大約是個啞巴。因為無論自已問什麼,他都不回答。

最後搞的陳香蘭也十分疲憊——

“你今晚就在這睡下吧,明天要是不下雨了,我再送你回家……”

三下五除二地把小孩塞進炕頭的被窩裡,陳香蘭合上衣裳,重新躺了下去,漸漸地,睏意上湧,也就睡了過去。

一夜安然,次日天明。

陳香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結果發現,本來應該睡在炕頭的小孩,居然消失不見了。

是偷偷走掉了嗎?

難不成……

想到這裡,她眼前一亮,趕緊跑出去看,果然:雨停了。

雖然天空依舊是陰沉沉的一片,但那該死的雨總算是停了。

被莫名其妙的困在這裡好幾天的陳香蘭,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破敗的小村子,一些人家的院子裡,有網繩,有鐵鉤,如果猜的沒錯,這裡應該是個漁村,只是……怎麼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呢?……陳香蘭的心裡一個勁的泛著嘀咕,她沿著村裡唯一的一條土道,走啊走,走啊走的,結果就走到了一片沙灘上。

然後她就看見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很多人站在這裡,似乎正在舉行著什麼儀式。

陳香蘭想要問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然而無論她跟誰說話,對方都不搭理她。

一個個的,全都雙目發直,像是被魘住了一般。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帶著淒厲的尖叫聲猛然響起,陳香蘭趕緊抬頭去看,結果一聲窩草,忍不住叫了出來。

只見一個巫師樣的傢伙,將一個瘦小的身影罩進了麻袋中,又一腳將麻袋狠狠踢下祭臺,在陳香蘭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站著的村民突然就像是瘋了般,他們拿,魚叉和石頭,朝著那麻袋一擁而上,十秒鐘,還是五秒鐘?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麻袋裡的東西,就變成了一灘碎肉。

陳香蘭面色陡然鐵青,渾身激顫不已:“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住手,快住手……畜牲!畜牲啊!”

沒有人理會陳香蘭,所有人的臉上全都露出開心的表情,他們心滿意足的歡呼,擁抱,最後更是將那血紅色的麻袋,扔進了漆黑的大海中。

陳香蘭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去的,反正等她醒過神的時候,自已已經身處來時的小屋裡了。

室內冷嗖嗖的,陳香蘭卻懶得燒火,就那麼呆呆的坐著。

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不知什麼時候,外面竟又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與昨夜一樣,陳香蘭再一次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她噌的一下站起來,跌跌撞撞地開啟了房門。

看著雨中站著的綠眼睛。

陳香蘭忽然嚎啕大哭起來。

“太好了!不是你!不是你!嚇死我了!

綠眼睛看著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陳香蘭, 似乎不解的歪了歪自已的腦袋。

陳香蘭緩和了一下心神後,就趕緊把孩子拉了進來。緊跟著就開始燒水,燒炕,熬粥煮菜。

花了大量的時間,把綠眼睛再一次弄乾淨後。

一老一小,就坐在炕上開始吃飯。

其實這屋裡也沒什麼能煮的東西,無非就是一些粗糧,還有一些乾菜。

陳香蘭給小傢伙盛了滿滿一大碗的粟米粥,而後說:“快吃。”

綠眼睛很乖巧的接了過去,而後小小聲小小聲音地說了句:“謝謝婆婆。”

陳香蘭:“咦?這孩子原來不是啞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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