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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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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楚家一行人送楚厲出城,越景安也到場,站到楚家人身後,欲將楚厲送行後帶著安寧回府,好幾日沒有讓她給扎針了,安寧時不時偷偷轉頭看看身後的越景安,有幾次和越景安的目光碰上,見越景安微微皺眉示意她轉回去,她都咧嘴笑笑又趕忙轉過頭來,越景安在後面看著安寧的小動作不禁失笑,真是個憨憨。

楚夫人拉著楚厲的手交待再三,說著說著惹出了淚水,楚厲見再不走就不好走掉了,當機立斷上了馬,揮手告別,本身因楚厲去的是梁城,所以對安寧來說好像沒有什麼分別之感,可是看到楚厲在馬背上揮著手越走越遠的身影,不禁心裡也有些空落落的,鼻頭跟著有些泛酸。

待楚厲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安寧轉身回頭找尋越景安的身影,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又轉了一圈,越景安人呢?吳差吳畏也不在,安寧有些焦急,這人怎麼突然不在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正在心急之時,見小果從後方走來,走到安寧面前對著她說道:“剛才送楚將軍時,我站在最後面,見有人來找越大人耳語了幾句,越大人就慌忙走了,吳差路過我面前的時候給我說了聲越大人有急事要處理,讓安姑娘回府即可,不用去越府了。”

“什麼事沒說麼?”

小果搖搖頭。

安寧眸子攸地暗了下去,聽到身後楚沫喊自已回府的聲音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情緒上了馬車,回到了楚府,在府中待了一陣後,安寧實是覺得內心憋悶,想起程成之事,安寧決定向王啟府中走一趟。

安寧剛走到王啟府門前,便遇到從府門中由小廝送著向外走的田永,田永手裡提著藥看到安寧,主動作揖道:“是給越大人看病的安姑娘嗎?好巧,在這裡碰到你。”

安寧作揖回禮道:“田大人午安,我來尋王啟師父問些藥理上的事情。”

“王啟大夫不在,被急召入宮了。”

“啊,那今日來的還真是不巧。”安寧略微有些吃驚的說道。

“哦?”田永盯著安寧,眼睛微微眯起問道:“安姑娘不知道麼?淳平公主突然病倒,越大人今早也一同入宮了。”

安寧聽聞此只覺得心臟停止跳動了一下,原來如此,原來他慌忙離開連個招呼都不打,是因為淳平公主,因為在他心中淳平公主是這麼重要,所以可以讓他不辭而別,在自已目送完楚厲有些失落的情緒中想要尋找他身影時,他卻去了別的地方。

田永見安寧神色有些難看,作揖說道:“抱歉安姑娘,看來是田某多嘴了。”

安寧抬頭看向田永,微微一笑搖搖頭道:“沒有,只是我事前不知,突然聽到有些驚訝罷了,淳平公主是什麼病,嚴重麼?”

田永道:“是何病症田某不知,但是既然王啟大夫和越大人都去了,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了吧,畢竟,淳平公主和越家一直很親近,兩人從小便熟識,外人看來還甚是有些青梅竹馬之感呢,是故有越大人陪在身側,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安寧聽著田永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根針一下一下的紮在心裡,好痛,安寧覺得自已無法再待在這裡了,她不願再多聽田永多說一個字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回應道:“嗯,如此便好,聽聞淳平公主是為了大魏國才去和親的,公主此舉為國,定是也受了不少苦,這樣有大義的人要平平安安的才好啊,既然王啟師父不在,我便先行回府了,田大人,告辭。”安寧向田永作揖,轉身離開。

田永看著安寧轉身離去的背影,身體斜靠在門框上,微微勾起了唇:“有趣。”

安寧回府後,將自已關在了房間內整整一天,也沒有出來吃飯,楚沫來到安寧房中關切的問著,可安寧卻不發一言,只是笑著面對楚沫,說著自已只是累,想休息一天,明日就好了。

楚沫心疼的看著安寧,心裡暗暗也難受著,這個每日笑呵呵的姑娘在心中有事的時候也不願給他人添擾,只將笑臉留給別人,而心中苦澀只自已消化,楚沫實是擔心安寧憋出什麼毛病,可她越問,安寧就越對著她笑,反過來安慰她不要太過於擔憂,保證明日就好了,楚沫見安寧如此模樣只得作罷。

楚羽送走楚厲後也緊接著入宮了,這兩日有諸多事宜要忙,晚上也沒回府,送走楚厲的第三日下午,小果在進房通報安寧道:“越府來人了,說要接安姑娘去越府給越大人扎針。”小果在接到越府來人的訊息時很是開心,安寧雖只消沉了一天,之後就還是與她有說有笑的,但是畢竟和安寧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天,小果能看出來安寧笑得很勉強,她心裡也能猜出個大概,可能是與越大人有關,所以今日聽到越府來人的訊息時,小果趕忙跑來向安寧通報。

“說我今日有事,去不了,讓來的人回府吧。”安寧看著手中的醫書,抬頭看了小果一眼,回覆了一句就接著看書了。

小果愣了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等等看安寧會不會再有什麼別的交待。

安寧看著書,感覺到小果僵硬的站在一旁,將書放下,看著小果笑著說道:“愣著幹什麼,好小果,快快去回覆一下人家,如果讓人家在府門前等的太久了,舅父知道了的話,會說我們無禮的。”

小果見安寧如此說,便向府門走去,門外站在馬車旁等待的吳差見小果走出來,便向她後面又望了望,確認沒有安寧,疑惑的看著小果,只聽小果說道:“安姑娘今日有事,無法前去越府,請你回府吧。”

吳差微微頷首又問道:“可說了是有什麼事情?需不需要幫忙?”

小果抿著嘴搖搖頭,不發一言,吳差見小果的神情有些古怪,但再多問也問不出什麼,便轉身趕著馬車回府,將事情轉告給了越景安。

越景安前兩日在宮中處理事情稍稍有些疲憊,今日總算閒了下來,回府途中經過怡鮮坊採買了些點心,想著女孩子都愛吃這些,就差著吳差將安寧接來,在得知如此結果後,坐在書桌前的越景安將手中的筆放下,皺著眉思忖片刻,抬眼看了看吳差,像是在對著吳差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是不是送楚厲那日不辭而別,又有兩日沒找她,她心中不悅了。”

吳差聞言,幾度要開口又噎了回去,越景安看到吳差欲言又止的樣子,向椅子靠背靠了靠,凝著眸子盯著吳差道:“說,把你看到的、知道的都說出來。”

吳差深吸一口氣,將那日半途中越景安把安寧遣回楚府,自已卻回了越府見公主,安寧下車時紅著的眼眶告訴越景安。

越景安微微皺眉:“還有呢?”

“那日我將安姑娘送回府後,她自已又悄悄到了越府側面的永安閣,在永安閣牆後一直站著,看著越府的大門,等到大人送走公主後,她才離開。”

“站了多久,為何沒人給我報,就在府門附近,暗探沒看見麼?”

“安姑娘一到,暗探就看到了,因為大人您之前交待了不盯安姑娘了,所以暗探就沒有報給您,我也看到了……我也沒報。”

“站了多久。”

“兩個時辰,站累了她蹲了一會兒,見您和公主出來,她又重新站起來,最後……她還…她還哭了。”

越景安嘴角有些抽動,眉頭緊鎖,眸子暗的如同深淵一般。

“大人,我知錯了,以後再有這種事我一定第一時間報,我去給暗探也交待好。”

越景安心中翻江倒海,沒有看向吳差,沉默了許久說道:“不會再有這種事了,怪我沒有及時和她說清楚,讓她有了誤會,你出去吧。”

越景安心裡面難受極了,聽到吳差說她站在牆後站累了蹲著,又在那哭,那小小的一個人兒蜷縮在牆後的畫面出現在腦海中,光是想到就覺得心痛,自已還丟下她兩次,怪不得那日在楚府吃飯她有些怪怪的,可是這人心裡面即便是如此難受,最後還是笑著對自已,她的心裡該有多不好受啊。

越景安突然想到安寧那天晚上在楚府後院,莫名問自已是否喜歡手帕,他按了按書桌右腿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圓點,一個抽屜從桌下彈出,越景安開啟抽屜內放置的小盒,一個手帕映入眼簾,手帕上的越字和淳字顯得無比扎眼,越景安將小盒重新放好,收回抽屜,雙手撐在桌子上揉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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