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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蘇州這邊，周忠正在周繼先的面前彙報著近些日子來的收穫。
“老爺，綜上所述，這家JFM公司就是一個來自於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
“至於這天香商會，您知道我在那個名叫清原縣的小縣城查到了什麼嗎？”
周繼先淡淡地瞥了周忠一眼：“周忠啊，你什麼時候學會在我面前打啞謎了？有話直說便是。”
周忠連忙正色道：“老爺，實在是這事兒有些過於離奇了，我還跟打聽訊息的人反覆確認了幾回才敢跟您彙報。”
周繼先一聽這話，也被逗起了一些興趣：“哦？說來聽聽？”
周忠笑了笑：“清原縣有一家最大的青樓，名字就叫天香樓！而天香樓的老闆聽說前段時間換成了一個人稱‘老闆’的角色。”
“這個‘老闆’前段時間還組織了一個盛大的儀式，邀請了當地各方勢力一起參與。”
周繼先的興趣更濃了：“什麼儀式？”
周忠面色凝重道：“一場軍演！”
“軍演？”
周繼先手裡的茶碗輕輕顫了一下。
第二天。
周繼先來到了天香商會第一家門店。
現在已經正式掛牌命名為飛鳳閣。
當前整個蘇州城內，無人不知飛鳳閣閣主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對她一手培養的那個名為牡丹峰的樂團的讚揚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在飛鳳閣的樓上雅間內，周繼先和丁青青相對而坐。
雅間的一側被金絲玉簾隔開，裡面有三位身姿綽約的女子正在焚香撫琴。
周繼先品了一口手中香茗：“丁姑娘小小年紀，便能置辦下這麼大一間店鋪，實在是年少有為啊！”
聽著對方不鹹不淡的表揚，丁青青嘴角微微翹起：“週會長今日能屈尊來到小店，的確令人喜不勝收。”
周繼先聽出了丁青青語氣中的嘲弄。
但他畢竟是一位老前輩了，對於這點揶揄自然是不會惱火。
他輕笑道：“丁姑娘，我們兩個都不必在這裡繼續賣關子，你來到蘇州有什麼意圖，不如明說了好。”
丁青青雖然是一名優秀特工，但她卻不是一個優秀的掌櫃。
面對周繼先這等無論沙場還是商場都是元老級的人物，但凡對方認真一些，她都難以招架。
所以當週繼先主動開口的時候，明智之選自然是順著對方的意圖說下去。
丁青青坐正了身子，神情肅穆道：“我知道周老先生一直在秘密支援新四軍和軍統在蘇州一帶的抗戰，小女子有心助老先生一臂之力。”
但周繼先聽到這話之後卻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丁姑娘，你就不擔心這偌大的產業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嗎？”
丁青青頓時愣住了。
她沒想到周繼先竟然會用這番話來回應自己。
這是威脅嗎？
這份威脅來自哪兒？
是他還是小鬼子？
難道說老闆的訊息有誤，周繼先並非明投鬼子暗助抗戰，而是真的早已變節？
不。
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今天完全沒必要來跟自己接觸。
畢竟自己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到蘇州的真實意圖。
那這份威脅就是來自小鬼子了。
他是在擔心我們的事情暴露後會被小鬼子把這裡夷為平地嗎？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啊！
因為如果周老爺子擔心自己是來試探他的話，那他早就該有所情緒上的反應，而不是這麼冷淡了！
想到這兒，丁青青莞爾一笑：“為國家、為民族大義，青青萬死不辭！”
周繼先仍舊只是搖了搖頭：“丁姑娘，你太小看蘇州這一汪水了。”
他抬頭看了眼窗外：“你看這片天空，雖是豔陽高照，但你抬眼能看到刺破黑暗的太陽嗎？”
丁青青順著他的手朝窗外望去，喃喃道：“這世間總有那一抹刺破黑暗的光芒，我願投身其中化為一縷。”
話音一落，周繼先一直微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他這是第一次正視面前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兒子還要小上些許的姑娘。
“丁姑娘，你準備拿出什麼來呢？”
“要知道不管是運輸什麼物資，如果從清原縣運到蘇州來，一路舟車勞頓可不容易。”
丁青青一點都不驚訝周繼先的調查。
老闆對她講過，對周繼先不要使任何小心思。
全屏一片真誠！
她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武器、彈藥、西藥等，一應俱全。”
“好大的口氣！”
周繼先有些不悅道：“你背後的那位‘老闆’有這麼大的魄力和實力？簡直荒唐！”
丁青青聽到有人懷疑自己的老闆，頓時也有些惱怒。
“周老先生，我承認，我們老闆在經商方面或許比不得您，但他在這些物資的籌備上卻有著相當的把握！”
“區區武器彈藥而已，在老闆那裡不過是信手拈來！”
“周老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們老闆之前對華北地區的八路軍可是直接贊助了一個團的裝備，分文不取！”
丁青青突然強硬的態度讓周繼先有些好奇起來。
他潤了潤嗓子：“哦？如此說來，你們是有完整的生產線了，不然哪來的底氣？”
丁青青點點頭，算是預設。
因為實際上，她也不是特別清楚那幾個日夜生產的工作間是不是藏有所謂的生產線。
反正總能看到有人進去領著武器裝備出來。
然後他們卸下身上的武器裝備，過段時間後又進去。
如此重複，方才得到了這許多武器。
看到丁青青沉默不語，面色平靜的周繼先心中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華北地區有完整的武器裝備生產線！
這是什麼概念？
這意味著他們有絕佳的地點可以用於生產。
同時有著充足的武裝力量，用於保護這個生產基地。
結合周忠帶回來的訊息。
他還大張旗鼓地搞了一場軍演！
怎麼，華北的小鬼子都是瞎的嗎？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抗戰武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這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嘛！
但是周忠帶回來的訊息又絕不會有假。
想了想，周繼先長長地嘆了口氣：“那天聽說丁姑娘有一些古玩字畫想給我瞧瞧，不知現在是否方便？”
丁青青一聽便知道這事兒成了！
她立刻點頭道：“周老先生稍等片刻，我立刻著人取來。”
不消片刻，一位姑娘捧著一個長盒走了進來。
丁青青鄭重地擺在周繼先面前：“周老先生，請過目。”
周繼先對她這幅隆重的做派有些不解起來：“此間究竟何物？”
“老先生一看便知。”
周繼先便不再多問。
他抬手開啟盒子，一副看上去有些念頭的卷軸出現在他的面前。
不知怎的，向來處變不驚的周繼先在看到卷軸的時候竟然頓時呆住了。
仔細看去，竟然有著點點淚花泛在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