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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孃,德音……都聽見了。”
坐上兩人沒應聲。過了好一會子還是約雪先開口打破沉默,“阿爹阿孃,我陪玉妹去吧。在上京,多個人照料總歸好的,我也可以保護玉妹。”
坐上的兩人相視一眼,柳母才道:“也好,我跟你爹還要忙家裡的事情。德音啊,李大師說沒什麼大事呢,放心啊。”
此刻有比這事更令柳玉露擔心的事——這個計劃裡不該有柳約雪!
“我一個人也可以的。既然是我的劫,如何要人陪同?”說罷,又裝出一副很想大家陪她,但是無可奈何的表情。
四下陷入一片沉默。
忽然一道清亮的女聲從前門傳來:“姑娘,讓柳兒哥同你一道吧,李師也沒說不能讓人陪同。又或者,我同姑娘去?不過在上京女子地位沒有這兒高,還是柳兒哥同去好。”此時,不知歸芸從哪裡冒出來。
“啊對對對!上京孃家婦女地位是低的!男子大都三妻四妾,而且,雖然上京是都城,但這幾年上京很亂,還不如地方太平。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為娘如何放心?”
就這樣,柳玉露一嘴難敵四嘴,被他們一句一句說服了。
其實現在她還是對柳約雪有很大疑心。此次與他同行,真不知是福是禍。
三更,因著柳約雪突然冒出,讓她一直沒睡著。月光映在窗欞,樹枝的輪廓被隱隱勾勒出來。
此時夜深人靜,一道男聲響起:“柳小姐。”
聲音本是沉的,可在此刻卻不乏有些嚇人。
柳玉露被嚇得從床上驚起,少女腦子裡快速回憶一遍,重生之後她沒有再招惹什麼人了吧。很好,首先排除來索命的。
不對,她一直都沒惹過什麼人,不過一直有人不斷挑戰她,比如那位愚蠢的純元皇后靳月新。
少女安慰著自已肯定是因為明日的事出現幻聽了。但那聲音很不配合的再次響起:“柳玉露?”
少女這次冷靜了些,定定神,發現聲音離自已很近,像是……從衣襟傳來的。
她急忙抽出衣間的符紙。這……應該是傳音符吧。
“李執盛?”少女試探著問。
“抱歉,有些事找你,但只有晚一些才能確定你家人已經睡熟。嗯……嚇到你了吧?”
“你還知道……”少女狠狠打斷他的話,但發現自已聲音過於大了,於是壓了壓音量,道:“你還知道嚇人啊?要不是我知道自已一生行善積德,真的就差點以為被鬼索命來了。”
“啊,真的很抱歉。”
少女撇撇嘴表示不滿,但仔細一想好像又確實是這個道理。
“好了,說正事吧。你知道我……”
“吾知道。你哥嗎?柳…約雪。”
果然……從給我開始就在傳音了。
柳玉露對著符紙點點頭,又發現他看不見,於是輕輕從鼻腔發出一聲“嗯”。
叮~系統已自動開啟道具——交心。
“對,是我爹收的義子。我覺得,他的身世可能有問題,我去上京想去查查。”
李執盛只是稍微瞭解情線內容,其中其他部分小助理是一概不提。
“你準備如何查?為何一定要去上京查?”
“我……”柳玉露愣了,她居然就被李執盛這麼兩三言就套出了話。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在他面前所有的想法都會被托盤而出。
“那你覺得呢,我們該怎麼辦,如何查?”
“我們?”對面傳來一聲輕笑,“就為這事啊,還以為你上京是去找微生金風呢。”
柳玉露垂頭,隨後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定親之人的名諱?”
這次該到李執盛愣了,“吾,吾說過,吾乃後梨派仙掌門,天下之事無所不知。”
少女點點頭,“哦~那你知道點什麼關於我義哥的嗎?”
“喂,天機不可洩露。”
又是,天機……不可洩露。
“行,時候不早了,他的事情我想想吧。”
“雖然……嗯,我覺得他不簡單。”
那頭沒有應聲,一瞬,符紙在她纖長的指尖閃出微微光芒。
少女試探的問了一聲,那頭沒人再應聲。
一夜無夢。
“阿爹阿孃,我們走啦。”
“注意安全啊一定要,阿爹阿孃在家等你們!”
村口,柳家兄妹一大包一小包的掛在身上,樣子不免有些滑稽。
柳約雪攬過玉露的包袱,掀開簾子馬車的簾子準備放進去。
“李,李大師?”約雪有些震驚。
馬車上李執盛依舊是那襲青衣,好像永遠不會髒掉。
柳約雪再回頭看看自已的玉妹,她就差把尷尬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顯然他們是認識的。回想昨天玉妹義正言辭拒絕同行的樣子,要不是座上那人此刻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真的要禁不住懷疑他們兩個想私奔了!
“柳公子。”
被提名的人緩過神來了。
那人繼續:“柳小姐的劫略微複雜,吾未有參透,夜觀星象,放心不下便同她一起。她一個女孩子,吾也不放心。”
說話間,李執盛已然把目光移到了玉露身上,少女一雙杏眼水霧氤氳,似清泉,卻不見底。
不知這河水深淺幾分。
時辰不早了,三人沒再多說開始趕路。
一路上氣氛不溫不火,一絲尷尬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果然,話到用時方恨少!
柳約雪是個跳脫的性子,對方只要是個人就能聊起來,其實就算是阿貓阿狗他也能聊上半個鐘頭。
不過這次對方是個仙君,借他十個膽都不敢褻瀆。硬憋這麼久也是難為他了。
“李,李大師?”
柳約雪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李執盛沒張嘴,因為他要保持仙人的清冷,說保持倒不如說裝,畢竟他可是影帝。
所以只從鼻腔輕發出一聲“嗯”。
“我!小生叫柳約雪。您叫什麼呀?怎麼稱呼?”
李大影帝不覺的蹙著眉頭,隨即綻出一抹笑:“仙人名諱,除道侶仙友外旁人無從告知。”
柳約雪算是第一次撞了一鼻子的灰,有些懊惱。
“道,道道道侶?!”一旁的少女倒有些吃驚,直瞪著杏眼。
李執盛看向她的方向抿嘴笑了笑:“還有仙友兩個字,柳小姐莫不是聽掉了?”
“莫非,玉妹知道李大師名諱?”
少女沒敢多想,一股腦地連連搖頭。
此刻氣氛稍稍活躍起來,大概是因為尷尬全轉移到了玉露身上吧。
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李大師,他們都叫你李大師,我覺得應該叫你李仙君。你看看,大師是對道士的稱呼,你可不一樣。”
秉著萬事開頭難的想法,柳約雪硬著頭皮繼續了話題。
“哪不一樣?”
大看著眼前的兄妹,不禁有些好笑。
“你是會實實在在的法術,跟那些個道士怎麼能一樣?”
錦布的窗外閃過亮光,隨之而來的是“轟隆”一聲巨響。
馬車外細膩的小雨下得淅淅瀝瀝,李大師算是沒忍住,噗嗤的笑出了聲。玉露也沒忍住,在旁笑得咯咯咯的。
這下該輪到柳約雪尷尬了。
“春春季喜雨嘛,哈。哈。哈哈。”
上京,朝元帝腰白玉,衣錦華。處處散發著戾氣,逼得人直退三尺。
“微生愛卿,起。賜座。”
王者下了令,一側的侍女從旁引座。
“你可知,朕為何朝見你?”
下座,微生金風紅衣拂袖,道:“修水渠乃一國之大事。而瓜州是一年一收,本就糧食不充裕,加上長久的乾旱,長此以往只會……所以,當下修水渠才是明君所舉。”
皇帝輕抿口茶,明君二字風輕雲淡,雖聽上去是誇耀他,但能一路坐到這個位置的人早就看穿他的心思。
這二字,字字珠璣。無疑不在提醒他靳家予的壓力。
靳家滔天的權勢,便是他上次沒能修成水渠的最大原因。
他允他探花,破例到正六品,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但從他提議水渠起,是就註定跟他一條船了。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