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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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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匕相接,似有龍虎之鬥,槍匕相交,有如梅竹暗鬥,而在三兵交匯來回中,王加升左右橫襲,一面閃躲、格擋二人的追擊,一面奔行在草地上,領得二人從夾擊之勢至並肩而戰。這樣一來,他便只需招架莫不成襲來的槍,而將主要氣力放在進攻千戧上。

幾十個來回過去,薄霧似的天緩見吐靛,更有樹影墨般黏在蒼穹之下,蒼風伴匕掠而不盡,縱橫虛實,交錯連疊,豹般詭猾,教千戧一陣苦戰。

“呸!惶怯老狗,你夠膽子倒是休跑!看爺爺我不辦了你!”

“小娃娃年紀不大口氣不小,有能耐你先打到我,打得到我,我這條命給你都做得。”

“嘿你這忘八!”

一旁的莫不成饒是傾力相助,然數擊皆為那賊人輕鬆化力解去,擾得莫不成汗流浹背,低吼一聲,行槍槍術漸趨急促,紛亂無章,更是快活了王加升。

掠而俯,劈而避,前刺即退,後撤即進。礙於有命在身,又有夥同,千戧出劍止於致殘,故行劍不厲,舉措不定,這些種種皆被王加升看在眼裡,他早已看出,眼前這捕頭早已初顯疲態。

“捕頭大人,眼下也不是我不伏法,只是這時機不當,鄙人別有要事,只待事了,鄙人自當伏案衙前......”

辯口為疾劍所停,所得回報,是一雙冷冽的眼。

但再如何撐,表現也不會騙人,千戧逐漸力竭。

莫不成也看清局面,急著要自已主攻。

“千捕頭,快快換下陣來,此處有我!”

“哎呀呀捕頭大人,鄙人......”

“少廢話!”

千戧用力咬咬牙,再一次奮力斬下手中長劍,莫不成見換主不得,只得再次駢搶而出。

靛裡含星,樹影逐漸溶於大地,不成在一次又一次的刀光劍影裡瞥到王加升慢慢撩起的嘴角。

竟是又不過數合,王加升找準時機,趁著千戧不成攻擊的破綻,強擲一匕而出。

見銀光爆射而飛,不成正要抬槍挑起,可終究慢匕一步。

眼前,烏髮女子見匕貫腦,漿迸裂,內物橫飛,嚇頓莫不成一槍。

這一頓間隙,不成側面又感有風。

忙抬槍前挑,險避鋒芒開,莫不成忙摸起地上劍柄,顫顫巍巍地立起握劍一手,卻只聽前方“嘖”的一聲。

對方停下攻擊,也不看著莫不成,擰著臉朝著一旁的樹下瞪去。

一人樹影下正立娉婷,墨影下正似凝望不成。

不成也順著賊人的視線望去,看見那人,又聽耳旁生語。

“原是同為化形意,我說為何一切進展如此順利......”王加升鼓起掌,“看來,我是落套了啊......對嗎?千戧千捕頭?”

“啊......啊?你這老狗在說什麼?什麼畫不畫行的?”

不成沒等到答覆,只見又有寒光起,直衝人影而去。

也不看擊中是否,王加升轉身提腿就逃。

可轉身,面前是熟悉的俏臉,以及寒光一柄抵在王加升的下顎。

這莫不成方才反應過來,正欲起追,又見這幅景象,也是頓時停在原地,長撇雙眉,驚掉下巴,頓覺手裡一空,他又猛然看向此前握緊劍柄的那隻手。哪還有什麼長劍,緊握拳頭的那側地面平躺著一柄長劍,劍尖被莫名碎壞。

“這......這......”

王加升此前猙獰的神情換作惶恐,頭撇向一側,他又一頓,恍然間似憶起些什麼,餘光向後方看去。

只見那樹下英姿如故,青衫靠回樹下,挑戲手中匕首。

“方圓柄中三點金......不出其外,爾果真是三面青門下徒。”輪轉的匕首停了下來,“那麼,可否請你賞個臉呢,王加升?”

身側,莫不成也頂挑長槍防守身前。其實少年只是想要回被偷去的銀子,但眼下奇景如是,又有要犯於前,他也不太好問,只得先配合著......這“幾”位千捕頭捉拿嫌犯歸案。

此刻的三人......哦不四人都知道,這光景,久待不得。

迅速對了下眼神,先前劍指王加升的千戧此刻反握劍柄,朝著賊人後頸砸去,莫不成也立刻上前擒拿,可最後還是慢了一步。

王加升冷笑一聲,果斷將手中握著的最後一枚短匕刺向自已的脖頸,於此同時身後的劍柄也隨即而至,賊人向面倒去,濺紅方圓。

莫不成在賊人倒下後抓住了他的袖襟,驚訝之餘,耳畔卻突劃銳聲。

“該死的,又讓這廝跑了!”不成身後傳來跺腳聲,“早知道就早點親自過去了......”

伴隨著疑惑回過頭去,莫不成又看見一個千捕頭,他被嚇得不輕。

“啊啊啊啊!”莫不成朝一旁跳去,手腕上的石頭被晃動,觸碰到了賊人的手臂。

“嚇死我了,千捕頭你......”

等等,念起自已在此前於酒樓鬧事一況,又加上此刻鬧事“主犯”二人只剩其一,三位千捕頭將自已團團圍住,這陣仗,怕不是要捉自已到衙下問罪啊!

欲架槍防禦,可又轉念一想,神通廣大如她千捕頭,要捉拿自已不是手到擒來,於是索性閉上雙眼,鬆開長槍,自束雙手背後。

但閉上雙眼,莫不成卻發覺自已身處一大堂之下,面向一屏風跪地而拜。

他窮盡自已的氣力瞪眼瞧去,只見透過昏暗的屏風後,正坐一席大人。

姓甚名誰,甚麼來頭,自已皆不知曉,只是發於本能的恐懼跪倒在地,顫巍著凝望眼前的地板。

不成猛然睜眼,看見面前空無一人,側看去,這位原先嚇自已一跳的千捕頭已然站在自已身旁,再看去,原先兩個千捕頭早已不見蹤跡,向立兩處空餘長劍一柄。

“這下可難辦了......沒了王加升,那只有......”說著,千戧的目光緩緩從地上的賊人緩移至與莫不成四眼相對。

跨過夜晚,不成凝望著捕頭微眯起的銀眸,頓感一陣不適,他別過頭去,臉上發燙,但又想到些什麼,還欲開口。

“千捕頭,茲茲茲事......”

“噗”。莫不成眼前,少女不禁之俊撲面,惹得不成睜開雙眼。

“啊?”

“哈哈哈哈哈哈.......”睜開雙眼,眼前的烏髮少女掩腹嫣然,笑靨如花綻,似春桃初開,嬌媚動人。她嬌聲如鶯啼,清脆悅耳,猶林泉流淌。一線眉眼頻頻抖動,傳俏靈之不盡。笑聲迴盪,無光之夜也似是為這少女笑明幾許,淺些看呆不成半刻。

“什麼滋滋滋的......你在發什麼呆啊,這位少俠~”

“啊啊?少俠......這,千捕頭......”

“別這麼見外嘛!叫我千戧就行啦。”月色拂過,莫不成呆呆地看著月下的千戧一蹦一跳地拾起地上的三把劍兩柄短匕,隨後一手懷抱著這些物什小跑著到莫不成面前。

她伸出空著的那隻手。

“日後多指教!莫~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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