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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對她的要求很高，聶聽綠更是嚴苛。
每學完一首曲子，老師點頭表示認可後，還要在聶聽綠面前彈一百遍。
少一遍，錯一個音都會受到懲罰。或是再加十遍，或是手抄曲譜十遍。
江梔經常彈完曲子後十指發抖。這不要緊，要緊的是如果第二天碰上考試，手抖時做的卷面會不整潔好看。
聶聽綠會看她每一份試卷，卷面字型的整齊乾淨也在她要求之內。
如果不好看，又是無休止的練習字型……
江梔深呼吸，雙手嫻熟地搭上琴鍵，將往事拋諸腦後。
纖白如玉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悅耳的音符飛揚，在琴行縈繞，就連沒有接觸過鋼琴的路人聽到後，也會感到直擊心靈的顫抖。
江梔彈琴的背影被人拍成影片發到網上。
一曲終了，江梔停下歇會兒才發現原本冷清的琴行已然人滿為患。
一隻手趁人不注意搭上了她的右肩。
“小姐姐，曲子彈得不錯，交個朋友怎麼樣？”
江梔抬眸，面前的男人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大，染了一頭金髮，左耳嵌著一顆黑色耳釘，笑得痞氣。
“我不缺朋友。”江梔拒絕。
男人笑容凝固，“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小爺我活了二十年，還沒有想要得不到的東西。”
說話口氣挺狂。
江梔不禁抬眸仔細打量眼前人。夜城上層圈子裡不一定人人都認識她，但她認得百分之八十的面孔。
至於為什麼，也是拜聶聽綠所賜。聶聽綠要求她不需要提示，便能禮貌正確的稱呼對方，哪怕只是很久之前遠遠見過一面。
做不到，自然會得到懲罰。
江梔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眼熟，但僅限於眼熟，她確定從沒見過這個人。
“我沒必要知道你是誰。”江梔格開他的手，“請你讓開，你影響到了我的發揮。”
男人氣笑了，道：“小爺長得這麼帥會影響你發揮？你這人有點意思，吸引我注意了，今天小爺非要你不可！”
江梔心道，有點小帥，比陸京聿差遠了。
老闆娘見到情況不對，趕緊賠著笑上來，說：“帥哥，我開的是正經琴房——”
她話沒說完，男人頓時怒了，“你什麼意思，我陸龍野是什麼隨便的人？”
他從不泡夜店妞！
江梔暗自思索，姓陸，難道是陸京聿家的人？
陸家在夜城能說上話的人都和她互相認識，確實沒聽過陸龍野這名字。
她站起來，說：“我報個電話號碼，你按這個號碼搜我微信試試。”
陸龍野勾唇，拿出手機說：“這才像話。”
江梔報出一串號碼。
陸龍野點選搜尋，看清是誰，僵在原地。
江梔語氣平淡，問：“還需要嗎？”
陸龍野仔細盯著江梔，他剛從國外回夜城，難得碰上一個順眼的，竟然是堂哥的人。
他嚥了咽口水，“不需要了。”
陸龍野怕了，他怕惹了不該惹的人，堂哥又把他扔去國外。
江梔不再理會他，坐下來，悠揚的琴音再次奏響。
陸龍野出了琴行，越想越不對勁。憑堂哥的身份，能有他私人微信和電話號碼的肯定身份非凡，不至於淪落到琴行打雜吧！
忽然，他靈光乍現！陸京聿揹著長輩們在外面包｜養女大學生。
自已不過是一次多談了幾個妞就被髮配到國外，陸京聿倒是對他自已挺寬容。
陸龍野繞道遠處，偷拍下一張江梔彈琴的正臉發到家族群裡。
「知道她是誰嗎？」
「圖片」
「說出來你們肯定不信，我剛回國，就碰見堂哥包｜養女大學生」
他回到車上，等待群裡的反應。想到陸京聿對外對內都是正人君子的紳士形象即將破碎，他莫名興奮。
很快，陸京聿的父親最先回了訊息。
一個「？」
接著，陸家有頭有臉的人物陸續回了一個「？」
陸龍野見有了效果，又發出一串字。
「她還有堂哥的私人號碼，不知道兩個人發展了多久」
「堂哥你平常不是挺正經，怎麼能做缺德壞事@陸京聿」
陸京聿的母親發了訊息。
「誤會吧，這是沈山家的孩子，我們都認識，她有你哥的聯絡方式不奇怪。」
群裡頓時安靜如雞。
陸龍野瞬間也安靜如雞。
完了，他剛才做了什麼？造了陸京聿的黃謠？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過了幾分鐘，群裡彈出陸京聿的訊息。
陸龍野嚇得手機差點摔下去，猶猶豫豫，最後抱著赴死的心惴惴不安地點了進去。
「才開完會，她是我女朋友。」
「造她黃謠，是吧？@陸龍野」
陸京聿的媽媽最先反應過來。
「好事怎麼不跟我們說啊，什麼時候帶回家見見？」
陸京聿父親接著話。
「你急什麼，又不是沒見過，梔梔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聶聽綠管教嚴又要求高，能差哪去？」
「就你不急著抱孫子，反正我急，阿聿都二十五了！」
「二十五又不是五十二，一切聽阿聿的安排」
看見大家注意力都不在黃謠這件事上，陸龍野稍稍鬆口氣。
心裡負重的石頭還沒完全落地，他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堂哥。
剛按下接聽鍵，陸京聿不容商量的命令傳來：現在來我辦公室。
儘管知道等待他的是狂風驟雨，可陸龍野不敢不去。
陸龍野車開得飛起，生怕去遲了火上澆油，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陸氏總部樓下。
陸龍野在總裁辦深呼吸，醞釀了會兒，膽戰心驚地敲門。
“哥，是我。”
“進。”
陸龍野走進去，看見陸京聿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後面，背對著他。
看不見表情，陸龍野更害怕了。他不想再去國外，沒有生活費要一個人賺錢，賺的還不夠花，太他媽痛苦了。
“把今天你看到的跟我說，每一個細節都要。”陸京聿語氣平淡，辨不出喜怒。
陸龍野心虛得平地踉蹌一下，還是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我就單純要個聯絡方式，沒別的意思！”他補充道。
不知道陸京聿信沒信，他說：“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