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65章 你怎麼這麼菜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回到地面,修卡洛斯確認了他們的位置,取出一張只有輪廓的地圖,在那上面進行標註。

修卡洛斯開啟特殊頻道的對講機,向著指揮部彙報。

“行動組A2,已進入龍門外城,在城牆東兩百里待命,完畢。”

“瞭解,預備行動組已展開突圍,請前往預定位置與之匯合,在你們的……”

修卡洛斯蹲下身,在地圖上按梅洛卡的描述確定了位置,也為梅洛卡方面完善對城區地形的瞭解。

“收到,各位,馬上動身吧。”

盯著修卡洛斯手裡的對講機看了好久,被發現之後罐頭倉皇地移開視線。

“想要?”

修卡洛斯揚了揚手,“拿去。”

罐頭興奮地接住,尾巴在身後抽動,左右看了一下之後,有些不捨地歸還。

修卡洛斯聳了聳肩,示意聽潮可以去前頭帶路了。

“好勒,

各位可千萬要當心,上了地面可不比地下,稍有不慎就有被、”

聽潮地話音未落,一個士兵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內。

“敵襲!有入侵者——”

聲音立刻傳開,現在還想掩人耳目為時已晚。

天水長一馬當先衝上前來,手中水劍一凝,斬在士兵身上。

水刃幻化,滲入裝甲的每一絲空隙,無視那層層防護,直擊裝甲之下的脆弱軀體。

一擊斃命。

一個彈指間,水花綻放,三名迅速趕來支援的敵人倒地。

“這裡不安全了,尋找掩體!”

天水長話音剛落,武裝的敵方小隊從街頭巷尾湧出,用槍林彈雨覆蓋這一片區域。

躲在牆壁後的修卡洛斯一笑,對著罐頭說:“好像被麻煩事找上門了,你要不要先躲躲。”

“無所謂,我想這麼幹已經很久了。”

罐頭探出牆壁,雙弩張開,弓弦驚響,弩箭被同源的力量激發,將敵人洞穿。

修卡洛斯看身後子彈飛濺,忍不住衝出掩體,射擊無比精準地向她投來。

子彈飛梭,修卡洛斯身前水幕濺射,將攻擊一一阻斷。

修卡洛斯做了個手槍的手勢,一枚枚細小的冰錐在她身旁凝聚,回敬那些射向自已的彈道。

冰錐打在敵人身上瞬間擴散,封存於其上的道法解開,將整個凍住的敵人由內到外的刺穿。

用最小的消耗防守,用精確的攻擊必殺,就像同時開了自動防反和鎖頭外掛一樣,將每一個暴露視野的敵軍擊斃。

弩箭連射,罐頭一口氣將十五發盡數射出,在她的能力的加持下例無虛發。

撤回掩體,裝填弩箭,心中躁動不已。

“完蛋,這次徹底和城主老爺們撕破臉了。”沒有遠端手段的聽潮,在這個距離下幾乎毫無用處。

“撤!沒必要和他們糾纏,找條比較隱蔽的路線,先去和隊友匯合。”

舉起盾牌的血痂頂著敵人的火力射擊,“聽潮,走二號出口,去車站。”

“聽潮帶路,修卡洛斯掩護。”洛雲圖快速下令。

天水長一個閃身躲開射擊,一招將一輛汽車掀翻,拋向空中。

修卡洛斯一躍踩在車底盤上,飛躍敵人的掩體上空。

汽車頂住射擊,冰錐向下刺去。

修卡洛斯跳開汽車,順勢將汽車踢向敵人中心。

轟隆!

藉著爆炸的掩護,幾人迅速撤離,短時間避開了敵人,但免不了一路上的圍追堵截。

另一邊,人造人大軍已經跨越斷橋,推進到了最後的封鎖線前。

一身動力裝甲的敵人被擊飛落地,還未站穩,渾身冒火的炎牙追至身前。

「炎」

一發炮炎轟出,近乎讓敵人的招架不穩。

攻擊還沒停歇,炎牙將火焰再次覆蓋在拳頭之上,一套衝拳連連落在裝甲之上。

「爆」

一式格擋震開敵人,落拳之處轟然爆裂。

下一刻,一支支槍口指向了衝鋒陷陣的炎牙。

「疾」

解決敵人的炎牙手上的紋樣一變,瞬間閃出火力的覆蓋範圍。

連路知依舊在戰場上記錄著資料,與周遭的硝煙格格不入。

“附錄:物件表現出對自身的長時間狀態改變,推測為能力的另一種加持方式。該死,這都第幾次補助了,這傢伙怎麼這麼多花樣。”

一隊龍門士兵鎖定了連路知,齊齊端起槍械。

連路知將筆記本上的一頁紙張隨手撕下,在身旁一劃,一道無形的屏障使子彈停滯在半空。

子彈越積越多,逐漸逼近屏障的極限,連路知在空中構建出一道法陣,抬手一彈,子彈盡數奉還。

爆炸之下,人造人順帶摧毀那個敵方陣地。

不講道理的,用純粹的強度和數量,將兵力堆到龍門面前,徹底碾碎敵人的遠端優勢,讓他們彼此都不得不將戰鬥演變成近身交鋒,野蠻至極、荒誕之至。

官渡穿行於人群,參與到這無理取鬧般的戰鬥中。

避開彈道,拉近距離,用背摔放倒對手,將他的頸椎擰斷。

越過下一個敵人,從腿環上抽出一支手槍,向著龍門士兵的腦後開火。

一切的行動都被規劃的井井有條,甚至有些冷漠地執行著一切。

而那些執行指令的能力,無論如何都不像是一個富家千金該有的技能。

不知何時官渡已從龍門士兵手中奪下一支槍械,旋即丟棄手槍,向龍門裝備上加裝配件。

三秒上手,五秒拆卸,十秒組裝。

一支完全無視穩定性與安全性的爆改槍械對準了敵人。

砰砰砰砰砰砰!!!

厚重的槍械將彈藥傾瀉在敵人身上,化作了名副其實的暴力武裝。

“鴞。”

“我在。”在官渡的呼喚下,代號鴞的刺客出現在了她身後,如影隨形。

“優先保護好自已。”

說完,官渡將手中即將報廢的槍械擲出,在空中爆炸。

下一把。

做完這一切,官渡再次對鴞命令道:“去轉告連路知,讓他把炎牙那傢伙拉回來,準備進城。”

“是。”

鴞從影子中出現,又從影子中消失。

那三角形的戰艦飛過,射擊在它身上擦出火光,沒能留下一絲傷痕。

「巡禮之鑰」向著最後的封鎖駛去,用自毀的方式,撞向城牆。

防線崩塌,潰敗,人造人大軍湧入龍門。

官渡、炎牙,以及一眾士兵攀上廢墟,入城。

“梅洛卡,預備行動組B1已經進入龍門,告訴我下一步的指令。”

對講機那頭的聲音依舊輕佻,似乎這樣的戰爭不值一提。

“不愧是官渡,竟然這麼迅速的就完成了任務,還不計前嫌地服從我的指揮。”

“梅洛卡,這裡不是你的私人頻道。”

“好啦好啦,那麼就趕緊去和協助洛雲圖他們吧,會合地點在……”

確認了下一步的行動,他們開始了移動。

隨後,他們遇見了先行入城的秦無衣。

沒有戰鬥,沒有聲音,彷彿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了靜默。

官渡的視線越過秦無衣,向著敵軍投去,於是窺見了那個傲立於陣前的半人馬身姿。

駐城者,破陣星君。

危險的直覺直戳脊樑,炎牙瞬間做好了戰鬥準備。

連路知拉住他的肩膀,說:“人造人和秦無衣的軍隊,都有他們各自的任務,這裡是他們的戰場,我們先走。”

“可是、”

“服從命令,”

官渡不容質疑地說完,轉身離去,“人造人留下,參賽者繼續執行任務。”

狐菁最後看了秦無衣一眼,喃喃自語道:“有趣的傢伙……但太重感情,反傷其身。”

星君遠眺著坍塌的城牆,對著秦無衣:“你們,很好。”

“只有你一個?”

星君無視了秦無衣的問題,似乎確認般問:“你就是他們的將領?”

“是的。”秦無衣篤定地回答。

此刻,他已全權接管了前線指揮權,從星君現身開始。

“想清楚了,你們要將龍門覆滅?”

“我們可有和談的可能?”

“並無。”

“那便無須多言。”

寥寥數語,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

“千軍列陣!”

在秦無衣的命令下,英魂之軍高呼,厲喝震天,“喝!!!”

“衝鋒!”

星君向前伸出手,血從掌心滑落,血流如同門扉,從中復浮現出一把長劍。

「以汝血濯劍,將榮耀恩還」

劍身鐫刻著三十六顆星斗,劍上植入深紅如洗的骨髓。

星君揮舞著比人身更誇張的長劍,踏蹄上前。

兩軍交戰,卻心照不宣地留出一塊空地,僅為二人準備。

兵對兵,將對將。

·

另一邊。

越來越多的敵人堵住了道路,洛雲圖等人不得不被逼進小巷,兩側的街道槍聲不斷。

一攤黑水從地面攥進巷子。

天水長當即以手支地,將藏在水中的術士逼出,被修卡洛斯快速斬殺。

“不能坐以待斃,做好突圍準備。”

洛雲圖一番倒數,灰星掐好了手雷,“三、二、一。”

爆。

八人藉著爆炸衝出,鎖定防守最薄弱的方向。

但敵人已經太多,在不做出更大消耗的情況下,難以解決那些更為精良的武裝,因此陷入了短暫的苦戰。

而就在這僵持的同時,幾人絲毫沒有察覺,更危險的事物,已經一步步靠近。

有人在亂戰中,穿行於人群間。

天水長驀然回頭,冰冷的刀刃從視線外突來。

因戰鬥而繃緊的神經,已經無力避開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水光濺起,天水長被這一擊擊飛,落地之時一隻手扶住他的後背,洛雲圖穩穩將天水長接住。

血液回流,附著在面板上。

“沒傷著。”對液體極為敏感的天水長說道,沒誰比他更確定自已的狀態。

在剛才攻擊臨近的瞬間,天水長張開了一道水屏擋下了大半的攻擊。

仔細一想,剛才的攻擊其實有更好的辦法躲開,如果不是太過混亂的話。

八人聚到了一塊,凝視著突然出現在戰局中的人。

他手中拿著一柄紅色旗幟,身穿著閃耀著銀光的鎧甲。

比起士兵,他擁有著更多的理智,以及更為恐怖的實力。

“怎麼看?”洛雲圖繃緊到之間,白洛無極的零星力量,已經有顯現的徵兆。

他在詢問隊友,確認對方的實力高低,並且隨時準備全力以赴。

灰星終於開口,吐露出隻言片語,“第二軍團長,紅獅,在投身荒蕪之前,他便已經達到了天神巔峰的水平。

關於他,我沒有更多的瞭解了,至少現在,他大概可以匹敵創世了。”

“喂喂,你們不會真想打吧。”聽潮連連後退,就連聲音都有點顫抖,巴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可洛雲圖幾人像是沒感覺一樣,紛紛做出了戰鬥姿態。

天水長拉開一個明媚的笑容,安慰道:“別擔心,我們可是很強的,畢竟我們就是為此而來,你們保護好自已就好。”

聽潮有些放心不下地點了點頭,拉著罐頭和血痂向後退去,順帶將阿萊雅護住。

灰星鄭重地將一枚紫色子彈裝入彈夾,對著洛雲圖說:“如果可以,請讓我來了結他……拜託。”

“你……可以嗎?”洛雲圖有些懷疑地問,他也無法對接下來的戰鬥說十拿九穩,想要留手為灰星製造機會這件事太過苛刻。

“幫我製造機會……我可是,為了這一刻準備了十萬年。”

像是耐心終於耗盡了一般,紅獅忍不住他們的竊竊私語,率先出手。

無極之劍斬出,白色的冠冕懸於頭頂。

洛雲圖展開攻擊的瞬間,紅獅便下意識地閃避,僅憑危險的直覺。

他詫異地審視著洛雲圖,然後將目光再次鎖定在了天水長身上,將旗幟插入地面。

幾乎同時,洛雲圖張開幻境,但紅獅的速度太快,還沒來得及將他徹底拉入幻術,他便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來到天水長面前。

斬斷!

快到沒有一絲空隙,天水長被攔腰斬斷。

但是在下一刻,天水長的身體瞬間崩解,化作了飛濺的水滴。

而另一處,憑空出現的水再次組成了天水長。

「水幻形」

躲開這凌厲的一劍,天水長沒有絲毫僥倖,和紅獅拉開距離,剛才他哪怕是有半分遲疑都會被直接腰斬。

修卡洛斯抓住機會躍起,從身後踢向紅獅。

紅獅轉身抬手,修卡洛斯幾次追擊都找不到他的破綻,反而被他一點點的逼退。

修卡洛斯被紅獅架在空中,頓時感到不妙。

不出所料的,野獸的直覺提醒自已。

寒冰綻放,修卡洛斯一個翻身強行退後,不出其料都斬擊到來,將修卡洛斯身旁的高樓斬斷。

差了點意思。

心有餘悸?不,稱之為興奮更合適。

那份腎上腺素分泌帶來的狂熱,徘徊在胸口久久不散。

修卡洛斯咧開鯊齒,譏笑著看著紅獅,靈力透過身後手掌傳向地面,向著紅獅刺去。

冰封。

哪怕僅有瞬息的禁錮,但其餘三人都立即做出了判斷,一擁而上。

搞咩搞啊?圍毆他啊!懂不懂什麼叫四打一。

轉眼的功夫,修卡洛斯已經從被被壓制的窘境中脫困。

紅獅一掙開束縛,被迫拉開距離,硬吃了三人一輪進攻。

看著重新組織好攻勢的四人,紅獅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

修卡洛斯十分囂張地向洛雲圖擺了擺手,洛雲圖會意地將金匣拋給他。

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修卡洛斯十分順手地接過兵器,金匣在她手中變化,稱心如意。

“洛雲圖……”

像是示意一般,告知對方已經做好準備。

拿出點真本事吧。

洛雲圖抬手,白色的流蘇羽織在身後顯現,搖曳於風中。

——擬造·無極劍。

隨著這份源自荒蕪的死敵、歸淨者·白洛無極的傳承之力徹底展開,氣壓四海之勢噴薄。

「定罪。」

洛雲圖將無極大劍指向紅獅,一聲低吟,彷彿與其構建起了無形的聯絡。

紅獅一瞬間地恍惚,隨即這份惡寒直衝心頭。

不能讓他再繼續下去了。

這樣的想法油然而生,甚至沒有因為雙方境界的差距而感到羞憤,紅獅無疑把那個手持白劍的小子視作了大敵。

只因為,那發自內心的恐懼,源自荒蕪的本能。

「汝甘墮深淵,為不潔之罪,此劍重三分。」

那冥冥之中的命理斷崖式地攀升,紅獅已經顧不得戰術、理智和思考了,當即揮劍想將洛雲圖打斷。

可他才剛剛衝出,一塊泛著金屬光澤的異物砸來。

“大!”

金匣變化,向著筆直的前方不斷延伸,宛如炮彈般牆面砸在紅獅身上。

修卡洛斯曲指御使,金光方塔任意變化,一塊塊宛如枝幹不停地封鎖紅獅的退路。

劍光縱橫,劈開雜亂的攻擊,回過神來,修卡洛斯已經抓住了他攻擊的破綻,金匣收束,化作刀劍。

正當二人拼刀之時。

槍械在灰星的手中解構、延展,像是解放了重重限制,機械元件在空中不定的閃爍。

灰星招手,數門重炮懸浮,齊射。

修卡洛斯身形一閃,炮火轟炸在紅獅身上。

修卡洛斯抬手,金匣化作方柱抬起,擊飛紅獅之後,瞬間化作數十把刀劍。

金匣在修卡洛斯手中,時而如同巨蟒吞天,時而又如荊棘叢生。

在灰星幾次三番的轟炸之下,紅獅已經倍感不妙。

不行,再這樣下去……

嘭!

僅僅片刻,洪水翻湧,礙事計程車兵被天水長斬殺殆盡。

他翻手,以噸計的水向著紅獅攻去。

一個不留神,修卡洛斯已經站在了紅獅的身後。

淚水如同決堤般翻湧,不向地墜,而向天浮。

開啟秘術之後,彷彿有幻影加於身上,寒冰滋潤金匣,修卡洛斯一劍斬出。

雙劍交錯,兩道身影飛上天空,紅獅在修卡洛斯的斬擊下砸到高樓之上,震出偌大的裂痕。

修卡洛斯再一咬牙發力,金匣將不斷凹陷的牆面崩碎。

沐浴淨水,修卡洛斯的血脈滋潤著她的傷勢,如煥新生,甚至越發有力。

水龍沖天,接手修卡洛斯的攻勢,不給紅獅留下一絲還手的機會。

“真是,鬧夠了!”

紅獅憤怒地振臂,劍勢呼之欲出。

水流抓住了本欲攻擊的修卡洛斯,裹挾著她閃避。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讓紅獅回到了旗幟的位置。

眾人感到了一絲不妙。

緊接著,以旗幟為中心,紅獅張開了覆蓋整個街區的領域,彷彿將眾人拉至了另一片天地。

無窮劍勢從天上斬落,僅靠威壓就使他們無法動彈,哪怕那滿天的劍勢本就避無可避。

就在這時,洛雲圖舉起了無極大劍。

早已,準備就緒。

「宣判」

裁決之劍落下,無可窮盡的劍氣將還在雛形中孕育的領域擊碎。

嘭!

“就是現在——”

洛雲圖一開口,修卡洛斯瞬間抓住機會,金匣化作方柱衝擊。

紅獅瞳孔一震,還未緩過神來,咬緊牙斬向黃金鑄成的方臺。

劍匣在他的奮力一擊下崩解,崩解成數塊。

可直到這時才看清,修卡洛斯早已藏身其中,手中刀鋒輪轉,金匣重新迴歸掌控,整合成數塊向著紅獅轟去。

斬!

轟炸將紅獅擊飛,斬擊破開了他的防禦。

天水長帶著流水,從上方躍起,將紅獅擊回地面。

修卡洛斯將水流凍結,冰爪刺出將紅獅封鎖。

九門重炮頂在他的頭頂,蓄勢待發,宛如審判的長劍。

灰星揮手,向下一指。

落下。

三人拼命維持著各自的法術,為這一擊傾注一切。

火焰吞噬了一切,爆炸的轟鳴蔓延,將無路可走的亡魂捲入。

炮火,終將使罪責贖還。

望著一片狼藉的街道,空氣中還傳著喘息聲。

無論是誰都想迫使自已平靜下來,但除了多咽一口唾沫外幾乎做出更多的動作。

結束了。

於此,第一位犧牲者誕生。

也宣告了第一場勝利。

“什麼嘛,真是嚇死我了。”修卡洛斯一屁股坐到地上,拼命地捶著快散架的身體。

洛雲圖撿起被她置之不理的金匣,重新收起,“怎麼感覺這武器你用的比我還順手。”

“嗐,兵器嘛,不都一個樣。”

修卡洛斯又看向了久久不能回神的灰星,“剛才那發神威蕩魔炮簡直了,行啊你這傢伙!”

那是什麼奇怪的名字,灰星似乎對修卡洛斯給他的招式隨意取名的行為很不滿,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那叫重獄炮。”最後,他只能這麼簡單地說。

修卡洛斯和迎面走來的天水長碰了個拳,完全不拘泥形式地笑了笑。

“也沒想象中那麼難對付。”天水長回了一句,被修卡洛斯應和。

洛雲圖只是點了點頭,將有些輕微顫抖的手遮掩起來。

果然,還是有些勉強。

或許是最近太過頻繁的使用無極劍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他對白洛無極的理解自始至終存在著偏差。

無極劍似乎對他表現出了排斥,雖然還不明顯,只是在全力使用後會出現些微的不適。

還好,那樣的攻擊,只出了一劍。

如果下次遇到的是難以一瞬解決的敵人……

洛雲圖搖了搖頭。

所有人都在整頓,力求快速恢復到能面對下一個強敵的地步。

一些殘存計程車兵,在紅獅時候快速退散,冷酷地聽從的指揮。

洛雲圖走到惆悵的灰星旁,一塊坐下。

看著這一片荒蕪的街道,即使是洛雲圖也不禁發笑,很難想象這裡曾經有一座輝煌的城池。

“以前的龍門,不是這樣的。”

灰星追索著心中這淡淡的情緒,卻找不到它的來由,也無從用言語去描述。

“是嗎?”

洛雲圖曲其腿,換了個更恣意的坐姿,“你記憶中的龍門,是什麼樣的?”

“已經想不起來了。”

灰星說的風輕雲淡,但那莫名的心悸提醒他並非如此。

“我依稀記得,龍門並不是什麼特別繁華的地方,甚至在元初說不上強大,比龍門更宏偉、更堅固的城市比比皆是。

……只是那時的我,眼裡只有龍門。”

很多時候,人們會把很多,還歷歷在目的記憶美化。

但另一種時刻,當那種清晰感遠去,我們開始疏離那些修飾。

對於現實,我們才能看的最真切。

或醜陋,或嫻雅。

“的確,龍門城裡有很多光照不到的地方,

廢棄的街區成了‘老鼠’們的聚集地,貧民的住所永遠翻新一半,地下的設施不得不幾近廢棄,

它的確不如後來人想像的光鮮亮麗,但誰又能說它破呢?”

越是說著,越有更多的細節從灰星的記憶中被喚醒。

洛雲圖點了點頭,“人們總是比起真相,更願意相信幻想,或許並不只是你,也不只是龍門,可幻想總有一天會破碎的。”

到時候就只剩碎了一地的現實,無論人們接受與否。

灰星沉思著,眺望遠方,彷彿這樣做就可以審視整座城市。

他指了指高牆。

“在那段歲月裡,我從未見到過那到高牆倒下,”

像是回憶起了許多往事,灰星更願意告知洛雲圖一些情報了,“指揮官不只是戰鬥上的指揮者,更是整座龍門的掌權人,但他從未以此自居。”

“但就目前的情報,似乎並不是那樣,對吧?”洛雲圖如此說著,那位恐怕早已自稱君王。

灰星只是搖了搖頭,“龍門變了,曾經的指揮官竭盡心力將外敵拒於牆外,可現在龍門卻早已拋起了外圍的防線,哪怕城內已經沒有需要守護的平民,這樣的戰略都無法接受,指揮官他……”

灰星停了下來,他想,自已大概已經知道答案。

真是好笑,恰如洛雲圖所說,人們比起真相,更願意相信美好的幻想。

“可惜了,你口中那位偉大的指揮官,恐怕也已經墮入荒蕪了。

荒蕪的可怕之處,不在於它如何汙染了我們,而是當我們,直面那之中屬於人類心智的部分後,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要如何去看待自我。

它並不直接汙染我們的靈魂,我們只是腐爛,忍受著被啃食般的痛苦。

或許荒蕪真正的敵人,是祂自身,而我們的敵人,也不僅僅是荒蕪。”

就連荒蕪之主都不明白,荒蕪究竟為何而存在。

而洛雲圖知道,當你以荒蕪為敵時,你也須以自已為敵。

荒蕪之上的事物總是一成不變的。

就像這座城市,所殘存的舊日的影子。

荒蕪之上的事物,總是被改變的。

恰如你我所熟知的人事,都在此處面目全非。

灰星沉默著,似乎想不出再多的話語,又或者想了太多,最後沒有一句覺得值得開口。

“我和第二軍團長……我和紅獅之間交情不深,他沒認出我也情有可衷,並不是每一個將領都能記住每一個士兵的名字,更何況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

但龍門城裡有這樣的人,紅獅變了很多,變得失去了曾經堅守的事物,但那幾位不會,他們是連歲月都無法將其摧殘的怪物。

同樣的,這會是一次出格的以下犯上,”

灰星絮絮說了很多,默默地將彈夾取出,紫色的,象徵著死亡的子彈。

總共13發,剛才已經耗盡了一發。

“但我,已經決定好了,”

當初指揮官早早料到這一切,於是將這沉痛的任務交付給了他。

真是殘忍啊,要叫人活著。

這份希望何其沉重。

灰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慘淡的笑意,他攥緊了子彈,注視了它們最後一眼,“我是無星夜的守夜人,也是龍門城的掘墳者。”

“洛雲圖,如果我死在了半路上,能拜託你們替我完成這份使命嗎。”

洛雲圖看向灰星,起身離開,“你的使命,就該你來完成,你要活著,見證這座城市的最後。”

“也挺好……”

灰星收回手,又笑著,仰頭去看,已經無力去嘆息。

·

「要死了嗎?」

無人回答。

是的,紅獅只剩下一顆腦袋,並且還在時時刻刻的崩解。

他最瞭解殺死他的是什麼,針對荒蕪研製的,殺死「荒蕪」的武器。

無星夜的技術,名為「死亡」的藥劑,留給自已,留給他人。

「開什麼玩笑?」

「我、我被當作了和那些骸獸一類的怪物!」

「這世界一定瘋了,對!就是這樣。」

「或許這只是一場夢,我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

「這場夢,可真長啊……」

最後的記憶在腦中浮現,他似乎能回想起那段所有人健在的時光。

不,什麼所有人,難道現在就有誰離去了嗎?

哦,原來是我。

靈魂破碎,也回不到王的懷抱,無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復活了吧。

「王?」

在追憶中紅獅再次找到了那位指揮官的背影。

他的眼中逐漸透露出狂熱。

記憶中,那是光明的殿堂,十二位臣子走到王的身側,一一宣誓。

那些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走過:王手、第一軍團長·金烏、第三軍團長·歲庚。

他們都曾是和他並肩作戰的強者,只是他們都沒有自已忠心,王手除外。

然後是那幾個冥頑不化的傢伙:駐守城牆的“破陣星君”、戍衛邊防的“黑團”和“龍裔”。

最後是那幾個可恨的異端:異邦的“溫迪戈”、汙穢的“妖染”、褻瀆太陽的“歌者”、擺弄機械的“幕”、腐爛的“殘肢”。

視線越發昏暗,可意識卻越發狂熱,他聚焦於那個無比崇高的身影,甚至忍不住去讚頌。

「王啊!」

「我才是您最忠實的奴僕,我還可以戰鬥。」

他重複的誓言,神態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為您而戰,永戍龍門!」

死亡戛然而至。

就連紅獅臉上的笑容在瞬間凝固。

彷彿時間都在為此刻讓步,沒有人注意到此處所發生的一切。

紅獅看見,一個面帶假面的男人兀得出現,沒有任何徵兆。

“我說……

——你怎麼這麼菜啊!”

彷彿面具上的笑臉都在嘲諷,丑角身上的每一塊組織都在譏笑著面前只剩頭顱的敗者。

“瞧瞧、瞧瞧,造了那麼多勢,做了這麼久的鋪墊,怎麼你一登場,還沒活夠幾千個字呢——啪!沒了,哈哈哈!!

你怕不是在逗我吧,就這、就這。”

紅獅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像就連思考的能力,都被這人剝奪。

可丑角不在乎,丑角不需要回答。

“你想說你情有可原,你想說始料未及,合情合理。

你剛才在做什麼?走馬燈!

笑死,你這樣被同伴背刺推出來送死的白痴還擱這自我感動上了,哈哈哈!!笑不活了!這屆的年度最佳丑角獎沒你我不看!”

丑角狂拍著大腿,說著讓紅獅不明所以的話。

「你是什麼人?」

“拜託,能不能不要問這種老套的問題,你現在連個路人雜魚都算不上了,要知道,你可是那種連成為我的一部分都沒資格的人。”

紅獅臨死之前叫罵著什麼,丑角覺著心煩,堵住耳朵當作這段刪掉完事了。

“也不是我不想收購你的靈魂,哪怕它實在太劣質,也不枉我辛苦混進來。

但似乎,已經有人已經買下你了,價高者得嘛,哈哈!”

丑角做著浮誇的動作,想方設法地取笑著紅獅。

突然,他停了下來。

“別急,不是沒話說了,只是時間到了。可好戲,才剛剛開場——”

洛雲圖向紅獅的屍首投來注視,哪怕已經沒有了生機,可依舊有什麼讓他隱隱感到不安。

“該走了,怎麼又停下了?”修卡洛斯回頭問。

“不,沒事……只是保險起見。”

洛雲圖抬了抬手,白洛無極的力量湧向紅獅,挫骨揚灰。

火光撲面,丑角縱身一躍,撲入光中,讚頌著偉大的威名。

“歸淨!!歸淨!!歸淨!!”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次元狩獵 重生成為殭屍之王 一刀之下,無人敢稱神 請別叫我文豪 掌中道 一劍決封 滿是異能的世界收取震驚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