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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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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源源不斷地冒出來,越接近城中高塔實力便越強。

“他們軍隊哪來這麼多編制,沒完沒了了是吧。”

“撐住,把戰線頂上去,不要顧忌損失。”

龍門城的軍隊衝鋒,他們穿著金色的甲冑,標配的手刃切開人造人的核心,而人造人的火力轟在他們的護盾上卻要平白衰減大半。

律法金衛,龍門禁軍。

也是,龍門最後的主力。

炮火從天際上落下,為人造人部隊開啟敵人的防線。

兩道人影跨過了禁軍的封鎖。

洛雲圖和秦無衣,來到塔前。

“洛雲圖,這裡交給我們,你和秦無衣幾個先登塔,擒賊擒王。”梅洛卡在通訊頻道說。

洛雲圖關閉通訊,仰頭看向眼前的大廈。

“你怎麼看?”秦無衣問。

“我想起句詩,前面忘了,後面記不清了,只想到這麼一句:

——嚴寒已經來到城牆後,高塔孤王要死在叛亂中。”

洛雲圖在陶醉地吟詩,然而秦無衣只是咂咂舌,“你還有這雅興,可惜我們並非嚴寒,而是烈火。”

火焰在秦無衣的大劍上翻騰,另一把大劍也仍未冷卻,秦無衣的萊萬汀與洛雲圖的無極劍,究竟哪把更為鋒利。

洛雲圖聳了聳肩。

一直注意著天上的秦無衣提醒道:“塔頂有空間波動,我們恐怕還有一位勁敵,切莫大意。”

兩人邁步迎向高塔。

奔赴最後的戰鬥。

·

塔頂。

被稱為王手的男人隨意地坐在地上。

這裡什麼也沒有,塔頂空闊得一覽無餘。

在王手身後,虛幻的長橋駕於高空,盡頭的「門扉」上有著重重封鎖。

王手解開劍上的束縛,嘴邊的小調也隨之一停。

“今天的龍門還真是熱鬧啊。”

兩位客人聞言止步,洛雲圖與秦無衣並肩站立。

塔頂的空曠讓兩人稍顯困惑。

“別猜了,指揮官那傢伙,就在我身後的空間裡,進去的方法很簡單,幹掉咱就成了。”王手漫不經心地為來客答疑解惑。

秦無衣和洛雲圖交換著眼神,王手倒是所言非虛。

但……

“放心,我和下面的那群傢伙不一樣,沒啥非得怎麼著的執念,咱平生只喜歡登高遠望,混到現在也還只是偽神,不會比金烏那傢伙難對付多少,頂多……這麼一小截。”

王手用指尖比了個抽象的距離。

“您倒是會自謙的,可我們都是拼了命的全力以赴才走到了今天。”洛雲圖嘴角不屑地挑起。

莫非半神就能斬偽神是什麼共識嗎?

那時代還真是變了。

“你再怎麼吹噓我也不可能放水的,況且你們還要儲存力量,應對之後的戰鬥不是麼?所以啊,放輕鬆,笑口常開嘛。”

噠噠噠,一聲聲腳步不緊不慢地靠近。

王手的視線越過洛雲圖和秦無衣,第三位來訪者登上塔頂。

還未從陰影中走出,灰星便向著王手發問:“我一直想向你索取一個答案,王手。這些年來,指揮官究竟在想什麼?”

作為最接近那位的王前護衛,王手理所當然要知道真相。

“可我真不知道啊,A703。你明白那是怎麼個老頑固。”

“你可是王手。”灰星強調著。

“我可是王手。”王手複述著。

“所以呢?”王手依舊笑著,說著貌似理所當然的話,“你想知道答案,那就殺了我,自已進去看。”

“我會的。”特製子彈裝入了彈匣,灰星藏起最後一發,“我會證明,你們的堅持,自始至終,毫無意義。”

王手的眼中忽然泛起朦朧的霧,似乎在追憶著什麼,在閉眼片刻後又恢復了正常。

“A703,我在這坐了十萬年。”

王手狀似感慨地開口,“我見證了這座城市的掙扎,也目睹了它的瘋狂,我是最資格做出評價的人。

至少,我從未見到燈火在此熄滅

我想,這就意義所在。”

王手再次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起身提劍。

就像開在市中心的快餐店一樣,今天的客人一個接著一個。

第四位敵人登塔,修卡洛斯珊姍姍來遲。

“還在磨蹭什麼呢,等打完湊一桌麻將嗎?”冰劍在修卡洛斯掌心凝聚,秘法不計代價的運轉。

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王手輕笑一聲,毫無緊張地開口:“人們總喜歡王手長王手短的叫我,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在開打之前,最後自我介紹下:我叫,常樂天君。”

戰鬥一觸即發。

冰劍縱橫,寒芒一線擲向王手。

空間在王手的身後摺疊,將整個塔頂封鎖。

王手揮劍,輕而易舉地將綻開的寒冰之花擊碎。

又一道攻擊接踵而至,四周的溫度在極速下降。

寒冰長槍!

修卡洛斯握住寒冰,長槍貫穿向著王手刺來。

有點意思。

王手輕慢地笑著。

劍與槍抗衡,熾熱抗拒著霜寒。

修卡洛斯被震退身形,她身後的兩把炎劍已經蓄勢待發。

白終無極!

破滅之枝!

赤白雙色膨脹,兩道截然不同的火光錯落,洛雲圖與秦無衣合力一擊。

王手肆意地大笑,紅粉的劍光與之衝撞。

彷彿三頭角力的公牛,僅是踏步便能震撼大地。

王手的劍鋒一顫,華麗的斬擊劈開那滅亡的雙劍。

槍火鳴響,在火焰逸散的瞬間,灰星發動致命一擊。

“還差的遠呢!”

劍光再盛,空間爆破,銃擊在王手的劍下湮滅成光與火。

視線一掃,王手直勾勾地看向從身後偷襲的修卡洛斯。

馳如雷電,動若蛟龍。

刺向頸脖的四道冰錐被盡數斬碎,王手用鮮血的代價逼退修卡洛斯。

然而只是斬傷,對身為鮫人族的修卡洛斯而言,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恢復。

其餘三人一擁而上,槍為劍齊鳴。

碰撞!

·

轟隆——

悠遠的爆破在天上炸開,連帶著整個地面都顫抖了片刻。

“真是要命啊,上面究竟在打什麼鬼東西?”壯碩的修行者坐在地上,仰頭回望身後的大廈。

戴著墨鏡的隊友幫他處理著傷口,“忍著點,你傷得不輕,不想變成敵人那樣的怪物的話,用這個。”

隊醫搖晃著手中的噴劑,白色的清新水霧噴向傷口。

“嘶啊~酸爽!”傷員的表情略顯陶醉。

“請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朋友,我的能力只能緩解痛覺和疲勞,可沒法治療心靈創傷,儘量避免受傷吧,這類藥物如果過量使用,可能產生輕微的成癮性。”

“那可真……我是剛從戒毒所出來的,我知道這個詞的重量。”傷員摸了摸口袋,沒有了尼古丁,也沒有了補充糖分的代替品,“這一趟打了夠久了,得有個十一、十二……半個月?”

“十四天,正好錯過兩個禮拜日。”隊醫給出明確的答案。

傷員清楚的認識到時間,發出遺憾的嘶鳴,“我也是虔誠的信徒來著。”

大廈之上再次巨響,赤色的火光燒穿夜幕。

“你看到了麼!有多離譜,半邊天空都亮了。”傷員越說語調越低,生怕是自已獨自的癔症。

聖潔的火光再次燃起,照耀得下方宛如白晝。

如何才能想象,在距離這麼近的位置。

“啊,嗯,我看到了。那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戰鬥了。”

“如果他們掉下來,真怕隨手一招就能把我砸死。”

“在擔心那些之前,打起精神,又有敵人過來了,他們可是真能要我們命的。”

“交給我吧。”

傷員正欲投入戰鬥,埋伏律法金衛打他個措手不及。

然而一道單薄的身影搶先衝出,那個少女不做絲毫防禦,破綻百出地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中。

黃金的短刃向她劈來,可她似乎毫無察覺地繼續前進著。

“喂,丫頭小心!”壯碩的傷員心急了起來。

可還沒等體格壯碩的他衝上去援救,行動亂來的少女已經將一位禁軍擊穿。

傷員和隊醫愣在了原地,然而這點功夫少女又揪出了藏於暗處的兩隻律法金衛,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對方的伏擊。

做完這一切,浮生還關切地詢問起兩位隊友狀態,“你們沒事吧?”

“啊?呃、嗯——”傷員半問半答地回應,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浮生來到高塔般的大廈腳下,稍微看了眼,喃喃自語道:“就在上面嗎?”

不能直接飛上去,塔頂似乎被某種空間能力封鎖了,只能走正門。

想到這,浮生直接踩著著外牆,一躍而上,只留下兩人呆滯在原地。

沿著牆壁向上奔跑的浮生,估摸著距離,向腳下發力擊穿牆壁,於大廈的中部闖入。

一道道猩紅的眼眸閃爍,披甲執銳的律法金衛填滿視線。

浮生皺了皺眉,看上去前幾位“登塔者”並未為她掃清所有阻礙。

那就,稍稍做點掃除吧。

留在地上的兩人面面相覷

隊醫回過神來喟嘆:“又是一個怪物。”

·

紅粉劍氣化作鮮花,王手在目所能及的地方撒滿劍氣,對著秦無衣引爆。

百花齊放!

秦無衣釋放萊萬汀的火焰去吞沒漫天的攻擊,但王手這輕描淡寫的招數就讓他對抗起來十分吃力。

洛雲圖抓住間隙,將萬變的金匣擲出,金屬方臺牽制住王手的動作。

金匣去而復返,連連轟炸,王手阻擋的同時還要擊落灰星射出的子彈。

洛雲圖踩在金匣之上,快速飛梭的金屬帶著他一路滑行到王手眼前,全心防備金匣的王手完全沒料到洛雲圖的近身。

無極劍斬!

肅殺的劍意傾瀉,還未真正落下,王手就已經感受到了預警。

夠陰。

王手心中叫罵的同時摺疊空間,無極劍氣衝鋒湧入空間隧道,盡數向著天上斬去。

王手再轉動手指,複數個孔隙開啟,手中長劍擲出,空間結構的拉伸令劍鋒從防不勝防的角度刺向洛雲圖。

但是,誰允許你個脆皮刺客跟我貼臉開大的。

嘖的一聲之後,洛雲圖果斷退後,空間的折躍讓原先一往無前的長劍宛如鐵鞭便般緊追不放。

子彈震開劍鋒,灰星的槍火幫助洛雲圖脫困。

長劍飛回,沿途斬碎凝固的寒冰破解掉修卡洛斯的奇襲,伸手一接,王手推動劍柄身形已向修卡洛斯攻去。

還來得及,修卡洛斯心中想著,準備和王手再拼一刀再撤退。

血濺。

才剛產生戀戰的念頭,就又嚐到了血的教訓。

劍氣的速度快過了預估,在空間能力的輔助下劍鋒穿梭詭譎,曲直如意的軌跡將重重寒冰擊碎。

劍氣入體,沒有片刻停頓的進行了引爆。

百花盛開!

“嘶——”

修卡洛斯咬牙退後,無垢的珠淚翻湧,秘術被催發到極致,萬丈寒冰攔住王手的腳步,餘下三人逼向王手。

要命。

這一擊比之前可猛太多了,修卡洛斯險些來不及治癒傷勢。

將劍氣壓縮成一擊,在同一刻引爆,死死剋制住了修卡洛斯的恢復能力。

惱人的劍修,這招簡直就是專門針對修卡洛斯來的。

第三擊,修卡洛斯可以斷言,摸清自已水準之後,王手接下來的第三擊非要要她命不可。

王手也並非表面上雲淡風輕。

拋開礙手礙腳的秦無衣不說,無極劍氣已經實打實地擊中了他三次。

在認出了洛雲圖身上白洛無極的傳承之力後,他也絕不敢再硬接洛雲圖的第四劍。

在這一點上,雙方追平了。

不過……白洛無極麼?當年的那位口中關於人間行走的設想也實現了呢。

最棘手的還得是A703,他手中的子彈賦予了他足以殺死王手的致命性,這還多虧了某位豬隊友送的人頭。

秦無衣舉起聲勢浩大的火焰巨劍斬擊,塔樓崩落,幾人向下墜落。

然而新的戰揚,依舊是完好如初的塔頂,沒有任何變化。

“啊,這點忘了說了,為了戰鬥能更專注,我順手把周圍的空間整合了下。

挺難解釋的,類似莫比烏斯環,或者鬼打牆這個說法更親切一點?

總之在咱們有一方徹底完蛋之前,誰也沒法離開。”

王手面帶笑意,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

得知戰鬥不會波及外界後,秦無衣再次舉劍,不作任何收斂。

那就毫無顧忌地破壞吧。

“這才有意思不是!”王手肆意地大笑,聲音拔得比火焰還高,手中長劍一揮。

劍氣縱橫,天女散花,無邊墜落。

在王手的紅粉劍氣灌輸下,浩瀚的火海爆鳴,王手跨越破滅之炎。劍影一閃斬擊已至。

萊萬汀之劍燃著火焰。熾熱的一劍與王手相碰。

火焰搖曳,金鐵的轟鳴壓過了狂風的呼嘯。

等……什麼鬼!

秦無衣果斷地抽身而退,彎折的劍身在火焰中復原,但劍刃上已經被王手留下了一道無法彌合的缺口,“有點嚇人啊……”

擊退秦無衣,又繞過洛雲圖的飛撲,王手操縱空間限制住洛雲圖的行動,然後頭也不回地揮劍向灰星衝去。

脆皮射手就不要站這麼前啦!

糟!

意識到王手的目標,洛雲圖頓時感到不妙,立即讓金匣分散,化作數道飛矢向王手射去。

但零亂的攻擊並沒有攔下王手的衝刺,金匣打在他身上甚至刺不入半分。

眼看王手一步步靠近,灰星也沒有坐以待斃,連叩扳機一口氣清空彈匣。

六發子彈齊射,王手之劍擰動,劍影連閃與銃擊對碰,王手穿梭於攻擊間隙中,粉碎空間製造出足以吞沒槍火的爆破。

撞針復位,灰星的手指再次繃緊扳機,但王手的攻勢已經刻不容緩。

王手扯出恣意的笑容,他完全有信心一擊殺死不善近戰的灰星。

先將一軍。

就在王手之劍已經揮出,劍氣向灰星斬來的剎那,一柄長槍貫穿了王手的胸口。

劍招一滯,灰星的槍火擊散劍氣,轉而又逼著王手放棄追擊。

拉開足足三十米距離,王手拔出那柄不知從何而來的長槍,詫異於自已受到的傷害,“有趣。”

王手的目光一掃,眾人的視線也向新趕來的第六位參戰者匯聚。

浮生再次造出一把長槍,似乎對剛才的戰績不以為意。

現在,是五打一了。

火焰壓制,秦無衣再次發起先攻。

洛雲圖自王手身後衝出,王手一隻手揮劍擋下無極劍,另一隻手虛空一握遏制住秦無衣掀起的火焰。

藉著火幕的掩護,萊萬汀自秦無衣之手綻放出金燦燦的輝光,向著王手掃來。

在無極劍釋放劍氣之前,王手劍身一震,強行打斷洛雲圖並將其震退,側過身來王手立刻阻擋住秦無衣的攻擊。

可終究是秦無衣要快一步,昏黃的劍光已經落在王手身上。

然而秦無衣的攻擊,甚至沒能造成任何傷口,劍刃斬在王手身上發出洪鐘般的巨響,如同在撼動一座山嶽。

嘖。

究竟是疊了多少層防禦,才讓秦無衣的攻擊沒能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如果不能擊碎對方的防禦,戰鬥將不可避免地轉變成消耗戰。

如果非得如此,他們大機率耗不過一位偽神,必須想方設法速戰速決。

洛雲圖和秦無衣齊齊後退,雙雙阻斷王手的進攻路線。

喲,學會用站位保隊友了,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嘛。

王手僅是稍作停頓便再次行動了起來。

洛雲圖奮力揮劍,無極劍氣破空而出,再次落入王手開啟的空間隧洞,從其它方向放出。

完全不留任何機會,洛雲圖的無極劍被王手防備的死死的。

“限制住他的空間能力!”

在發覺王手對無極劍氣的忌憚後,洛雲圖敏銳地抓住了破局的關鍵。

是的,只要這樣就還有勝算。

然而,在洛雲圖出聲呼喊之後,眾人卻陷入了一片死寂,面面相覷。

咱們,好像,沒誰有這方面的技能。

洛雲圖眼角止不住抽搐,在心裡瘋狂叫罵。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個個能文能武、身懷絕技,就特麼沒一個願意打輔助是吧!

一個對策位的缺失讓整場戰鬥陷入了僵局,旁觀到這一幕的王手帶來了歡快的掌聲,“哈哈哈哈!”

“罷了,”洛雲圖把最後的希望寄託了出去,“浮生!”

“啊?”浮生似乎沒能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就給人當成萬能的叮噹貓了。

“浮生小姐的新能力應該是自身物件型,恐怕沒法給局面帶來多少幫助。”灰星甚至替她做出瞭解釋。

常樂天君在愈發歡樂的笑聲中,又向洛雲圖幾人透露出一些情報:“順帶提一下,我的空間能力,如果吸收之後在另一處釋放,就是傳送。”

王手甩著手指,用洛雲圖友情贈送的無極劍氣作出示範,被吞下的斬擊向著灰星釋放。

浮生衝出,想要救下灰星,王手的手指再度虛指,一個空間隧道向著她吞去。

“而如果只開啟入口,關閉出口的話……”

浮生的瞳孔驟縮,卻已來不及躲閃,無邊的虛空將其籠罩。

“那就是空間崩塌和放逐!”

“浮生!”眾人驚呼,可空間亂流已將內部的一切湮滅。

“可要小心啊,這是個秒殺技能來著。”王手的一副關切模樣只讓人感到虛情假意。

沒有了浮生的馳援,灰星不得不直面無極劍氣的威壓。

儘管灰星竭力規避,然而面對王手釋放的無極劍氣只是杯水車薪,硬吃一擊後,忍著靈與肉的劇痛對著王手鳴槍。

所幸灰星並沒有沾染過多的荒蕪,也和太陽領域沒有任何關聯,所以無極劍氣的傷害還在他能承受的極限之下。

瞭解到洛雲圖他們沒有針對空間能力的手段後,王手就越發肆無忌憚地用空間能力挑釁著他們。

隨手一揮,便製造出空間爆破吞沒了灰星的反擊。

灰星受創,浮生也消失不見,王手無疑是開懷大笑的。

可僅僅片刻,在王手張狂的大笑聲中,一隻手臂自虛空中伸出。

笑聲戛然而止,聖潔的光輝昭顯,迷失者從虛無中歸來。

其名為末那,其名為自我。

存在神通·我執,否定了一切對自我的泯滅。

浮生再臨。

她抓住王手的衣領,一拳捶在他的面門上。

靈魂震動!

名為「存在」的事物,以絕對的身姿撼動著眼前十萬年的古老魂靈。

“好硬。”

浮生吃痛退下,王手這等古老者的「存在」,比浮生想象的更難撬動。

片刻之後,王手靈魂復位,浮生的一拳換來的是他長達數秒的失神。

這是什麼能力,神通?

該死的世界神途。

王手正了正下巴,調整了握劍的姿勢。

看來不能掉以輕心啊,哪怕摸清了其他所有對手的根底,那新來的女孩也不得不提防。

不過這會兒,你們也該發現不對了吧。

畢竟有一個隊友,已經好幾回合沒動靜了。

·

“若戴冠冕,必承其重。”

那或是一聲苛責,亦或是恐嚇。

無論如何,那並非是一個小女孩該承受的。

她最大的反抗,是無淚的冷眼橫眉。

“聯姻?”

那是一聲反問,來自稚嫩的公主。

我們鮫人的王,就為了這個而存在?

“復仇?你們又換了個藉口。”

大義捆綁著這未受成人禮的少女,唇齒間常掛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譏諷。

帕尼菲爾,自你降生時,你的命運就已被決定了。

而所謂使命、責任、冠冕,它們並未過問你的意見。

……

氣泡聚了又散,搖曳地上浮,要做那海面的泡沫,任由意識在憶海中沉淪。

“修卡洛斯!”

王手的劍氣再一次地擊中了自已,這是第三劍,修卡洛斯想起來了,他的劍氣很古怪。

它會自行生長。

那些劍氣難以從體內根除,被擊中後,修卡洛斯必須竭盡全力才能壓制,乃至意識幾度渙散,又在紅粉劍氣的牽引下沉溺在過往中。

它就是有這種特性,能夠喚醒被擊中者深藏心底的記憶。

“不過是稍稍鬆懈,就狼狽成了這副模樣嗎……”

修卡洛斯感知著體內的狀況,已經被劍氣破壞的一片狼藉。

就這劍氣的強度來看,王手大概已經摸到了真神的門檻了。

王手的第三劍徹底斬落,不出所料的,修卡洛斯將無力接下。

爆鳴,劍氣點亮了她的身軀,大半的軀體都在滴落鮮血,下一刻她就要爆體而亡。

“修卡洛斯!!”

同伴的呼喚將她拉回現實,可走馬燈式的回憶還在不斷拉扯著她的意志。

「那就盛大的死去吧」

她聽見常樂天君輕吟,隨後自體內彷彿有柄巨錘狠狠敲擊了大腦。

修卡洛斯已無力審視自已的內在究竟遭受了何種攻擊。

命懸一線,奄奄一息。

修卡洛斯大概也知道自已快死了,她看到王手揮著劍衝來補刀,她看見夥伴拼了命地將他攔下。

可她還是,忍不住沉溺於過去。

淚盡了。

修卡洛斯冰冷地目視一切。

那些過往的回憶又如同惡鬼般撲來了。

“修。”

王冠質若水晶,雙手捧過頭頂。

王冠應聲落地,怒火未曾聲張。

——我不接受!

那是一聲抗爭,也是一句訴說。

鮫人的積憤不應聽由他手利用,

真正的君王不應居於冠冕之下。

我不做這戰爭傀儡。

水晶摔成芥粉,陰霾暗淡稀薄。

叛逆的公主腳踩荊刺走出海洋。

撲哧——

長劍沒入胸膛,死亡在應驗著話語。

那就盛大的死去吧。

呵——

修卡洛斯的嘴角向上揚起。

王手疑惑地“嗯”了一聲。

明明即將身死,修卡洛斯卻散發出了難以忽視的狂喜。

的確,她沒有秦無衣的國殤之冠,也沒有洛雲圖的幻海王冠,就連梅洛卡都有了自已的冠冕。

但是——

我不配擁有冠冕,也無須那種玩具來印證我的才能!

修卡洛斯張開雙臂,死亡的概念在從她身上抽離,向上,向上。

王手心感不妙,倉惶地退開,但修卡洛斯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影響的範圍遠超出了他的預估。

巨大的黑洞遮蔽天空,彷彿一整片大海倒懸於天上,而那漆黑的空洞吞噬著一切。

這是則佚失已久的傳說。

話說古老的年代,鮫人聚於落難的船骸歌唱,將迷失的魂靈引向深海。

那是海上亡靈的歸宿,那是名喚海中之眼的「歸墟」。

此刻,傳說走出了傳說,親臨於此世的現實。

“帶勁。”王手站穩身形,歸墟所籠罩的空間變得狂暴而紊亂,更加強大的力量干擾著空間法則,粗暴地接管此地的秩序。

修卡洛斯用著匪夷所思的速度治癒了傷勢,已經超出了妖族理應無法企及的極限,哪怕是以生命著稱的龍,哪怕是以無相著稱的混沌,都被這股力量甩在了身後。

修卡洛斯已經,超越了癒合的概念。

置之死地而後生。

無數的亡魂,脫離大地,在鯨歌般的呼喚下投身歸墟之洞。

死亡的洗禮為修卡洛斯帶來源源不斷的力量。

歸墟的領域只對亡靈生效,理所當然也對既已身死的修卡洛斯有效。

歸墟反哺為修卡洛斯重鑄身軀。

歸去來兮!

冰海一劍,突破王手的防禦。

被冰霜凍結的瞬間,王手置換空間逃脫,哪怕必須承受空間法則的排斥,甚至還難以決定空間跳躍的位置。

修卡洛斯這手恰到好處的限制了王手詭譎的空間能力,但又遠遠沒達到徹底封鎖的程度。

還要再加把勁。

“洛雲圖!”

修卡洛斯呼喝,洛雲圖與她錯身而過,兩隻手掌一拍即合。

由修卡洛斯構建,由洛雲圖啟動,界域級道法瞬發展開。

「重嶽」

山巒之重壓於王手身上,將王手的行動死死限制。

浮生疾襲而上,在其餘所有人行動之前發起了攻擊,一寸殺拳打在王手身上。

命中。

還不夠,僅僅一拳還不夠撬動王手的「存在」,但如果在短時間不斷累加的話就有一絲希望。

浮生抓住倒飛而出的王手,在極短的剎那將其拉回,再次揮出如暴風驟雨的拳勢。

王手的鮮血沾上拳頭,浮生的拳勢越揮越快,章法自然,她彷彿找回了兒時那個趴在武館窗外的夏天。

拳揮如雨。

王手回握劍柄,一劍斬退連出了十拳的浮生。

差點被要了老命的王手還沒緩過勁,又迎向拖著烈火而來的秦無衣。

拋去了措手不及的詫異,王手重新把握回戰鬥的節奏。

費盡心力穿梭空間,王手儘可能地讓自已傳送到了秦無衣的旁邊,綻放的劍氣慢一拍地將秦無衣的防守擊潰。

即使在界域級道法重嶽的限制下,必須依靠空間能力才能移動,王手也已經越來越適應在歸墟籠罩下傳送了。

灰星護住了倒飛而出的秦無衣。

在場五人,三個能鎖血,避開洛雲圖,灰星再次成為了王手僅剩的攻擊的目標。

哪有那麼容易。

浮生立即護到灰星身前,空間的震盪向她襲來,神通·我執不講道理地抹除了一切對自身的干涉。

勉勉強強,用肉身扛了下來。

即使限制了王手的行動,但無法徹底封鎖他的空間能力,一切戰術都只是一紙空談。

冰封無用,又不可能讓他自已跳進歸墟。

修卡洛斯稍加思索。

還有什麼方法……

“用吞法。”修卡洛斯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洛雲圖與秦無衣瞬間心領神會。

王手的空間能力無法對抗浮生的能力,那就意味著即使是王手也沒有摸到神通的門檻,依舊受限在道法的框架中,那就意味著可以從道法的底層邏輯出發,瓦解他的空間能力。

就在這戰鬥之中,用造化神途的方式,破解他的「法」。

這般天方夜譚的設想,如果放在其他修行者身上無疑是異想天開。

然而現在站在這的,是三位元初世界的絕頂天才。

拆解邏輯,反制術式,“吞掉”它的「法」。

砰!

灰星沒能跟上他們思路,但出於默契他做出了行動配合,鳴槍逼迫王手使用空間能力。

浮生抬手,將幻想的武器創造而出,高壓光束自炮口傾瀉,而後是長槍,攔截在王手的攻擊路徑上。

再來,還可以更快。

一柄柄兵戈陳列,浮生拿出了一騎當千的氣概。

餘下的三人進入了百分百的投入,分析著王手身上道法的波動,“閱讀”著它的每一處細節。

王手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們眼前使出空間能力,他還沒有注意到,有如出一轍的空間律動,在以洛雲圖、秦無衣和修卡洛斯三人為中心擴散、和鳴。

最先完成解析重組的,是天才少女修卡洛斯。

帕尼菲爾·修卡洛斯!

空間在修卡洛斯的五指虛握下凝固,王手的傳送陡然一滯。

禁忌級道法·「空構」。

長矛貫穿王手的胸膛,九連發瞬間插滿王手的身體,在浮生神通的激化下撬動王手的「存在」,成功的激起現實的擾動。

王手的身軀如同一個個粒子般抖動了一剎,抗拒了這一次的抹殺。

但就因這微不可察的偏移,王手沒能阻止敵人的靠近。

灰星撥動著輪盤,向著王手抬起槍口,抵近射擊。

在歸墟、重嶽、空構的三重壓制下,王手根本無從躲閃。

砰——

正中眉心,血紅的子彈擊穿顱骨。

這樣的配合只能有一次,以王手的老練一定能迅速找到對抗的辦法,不留任何故技重施的可能。

可惜一次還不夠,不待幾人瘋狂輸出傷害,王手已經瞬間緩過神來,修改構成空間能力的術式,意圖重新把握戰局。

“休想!”修卡洛斯再次抬手。

再來一次,只要再封鎖一次空間就好。

修卡洛斯拼盡全力與王手對抗,試圖瓦解王手更改了新術式的空間道法。

縱使她有傲人的天資,也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和王手比舉一反三。

所幸,她並非孤身一人,在秦無衣的輔助下,幾人最後一次成功破解了王手倉促改寫的術式。

王手在空間傳送的半途遁出,而洛雲圖已經脫離了術式解析的狀態,揮動無極大劍向王手衝來。

無處可逃。

太一生無極,無極衍萬法。

此劍,盡斷萬法!

斬落。

……

在光中,

常樂天君向後仰倒,宏偉的劍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輕笑,

他垂眸。

悲愴的故事離開了大地,悲劇的盡頭徒留顫音。

在王手眼前劃過了,無數的熟悉身影。

駐城者立在牆頭,贖還著未完的罪。

紅獅依舊痴迷,溺死在自我的幻夢。

歲庚不敢死去,最後的生還者活成了傳奇。

魔君率領著他的軍隊,捍衛著最後的榮耀。

龍裔聽信學者的許諾,讓汙穢之血流入大地。

黑團忍受著肺的灼燒,在腐爛中選擇自盡。

妖染走向懸崖的邊緣,淵下的光景瞭然於心。

學者用酒杯盛起貪歡,捧起太陽重拾歷史。

金烏揹負戰爭之名,用血重鑄殘陽。

歌者弄瞎了眼,製成人偶安坐於櫥窗。

殘肢還憎惡著旁觀者,徑自走入消亡的墳塋。

常樂天君端居於王座前,守著漫漫長夜再未入眠。

“還真是……”

大河後浪推前浪,回首新潮看舊潮。

常樂天君站於崩塌的邊緣,手中的斷劍隨意一拋,胸口那道傷痕還有著白洛無極之力逸散。

這道傷口不可彌合。

果然不出所料啊,再抗一劍就得死,我的預感還蠻準嘛。

他還站著,雲淡風輕。

眾人不禁凝重地抬手,要繼續未完的戰鬥。

常樂天君只是打趣地一笑,“你們贏了。”

“但我的生命,只能由我自已終結。”

說著,常樂天君舉起手臂,戳入自已的身體,引爆。

一束火光逆飛而上,那煙花四散,似燈火的墜落,似掌聲如雷鳴。

也像是,

魔王向通關的勇者送上歡快的祝賀。

失去了王手的維持,空間封鎖解除,裂痕蔓廷上牆面,頂樓坍塌,大廈向著一側傾倒。

修卡洛斯凝固寒冰,穩住了建築的結構。

結束了。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紛紛癱坐在地。

灰星凝視著空中虛幻的橋樑,盡頭的門扉如約開啟,“可以,讓我先進去嗎?我……”

洛雲圖看著緊握拳頭的灰星,又有些不放心。

“你自已選的路,那就自已走完吧。”洛雲圖推了推他。

灰星猶豫了片刻,隨後向他堅決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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