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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還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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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蒙一家在王家村度過了溫馨的四五天後,選擇在臘月二十八這個吉日回到了老丈人家。由於房車體型龐大,不便駛入狹窄的巷弄,便請小弟李時駕駛新購置的G9前來接應。王家的熱情好客一如既往,逢年過節,三兄弟總是擠在父母家中,共享天倫之樂。李時在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飯後,才帶著姐姐一家四口返回家中。剛踏入院門,李時的父母便滿臉笑容地抱起王秋和王乾,而李時與李虎則默契地搬運著行李。

“外公、外婆,我要吃那個黑豬肉!”王秋稚嫩的聲音響起。

“好,好,外公外婆這就帶你去嚐嚐,可香了!”李時的父母一邊答應,一邊領著孩子歡歡喜喜地進了屋,李麗跟在後頭。王蒙環顧院子,注意到新增的一輛賓士車,好奇地問李虎:“大佬,這是新買的車?”李虎嘿嘿一笑,自豪地說:“姐夫,今年收成不錯,就買了輛新車,圖個樂呵。”李時接著打趣道:“我哥高興壞了,我嫂子那邊也快成了。”王蒙聞言,轉向李虎,笑道:“大佬厲害,什麼時候也幫細佬物色一個?”李虎擺出一副輕鬆的姿態:“他公司裡那麼多姑娘,他自已都不急,想找還不是易如反掌。”

“細佬,你們幾個,快來吃飯了!”李麗在餐廳的呼喚打斷了他們的閒聊。飯後,一行人拜訪了叔伯家,李麗帶著孩子和李虎留在大伯家繼續談天說地,王蒙和李時則回到家中,就水果小廚的事務展開了深入討論。

“姐夫,今年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期,特別是十月份以後,門店的擴張速度顯著加快。到目前為止,特別是在一些本科院校周邊,我們已經覆蓋了全國所有高校中的近30%,門店總數達到了800多家,總體營業額已經超過了30億,扣除所有運營、研發、培訓成本以及稅費後,淨利潤達到了20億。我已經讓辦公室把分紅打入你的賬戶,請姐夫查收。而且,我們現在作為納稅大戶,在縣裡也頗有名氣,縣委書記幾次找我,希望我能出任政協委員,我都婉拒了。”李時說到這裡,不禁笑出了聲。

“哈哈,現在的縣委書記是誰?。”王蒙好奇地問。

“好像是孔育,姐夫有興趣見見他嗎?我可以安排。”李時答道。

“這個不急,你先給我詳細講講公司現狀。那些勞動密集型廠區附近的門店發展如何?”王蒙問道。

“那邊目前進展緩慢,這兩年國內產業正處於轉型期,許多勞動密集型企業向西部和南部遷移,我感覺即使在那裡擴張,盈利的時間視窗也不會太長。”李時認真分析道。

“細佬,現在雖然形勢不錯,但我們要加快腳步,發展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關鍵。市場上模仿我們的店鋪多嗎?”王蒙追問。

“自從我們開店後,確實出現了不少模仿者,我去試過他們的產品,無論是口感還是服務質量都遜色不少。”李時沉吟片刻後說道。

王蒙聞言皺了皺眉,“看來利潤會被逐漸攤薄,我們要加快門店擴張,爭取明年年底實現高校全面覆蓋,同時在電子裝置製造、汽車製造等工業區也能佈局覆蓋10%。要儘快鎖定利潤。”

“姐夫,還有件事,銀皓資本等幾個投資集團找到了我,想投資我們。”李時話鋒一轉。

“他們打算投多少?”王蒙立刻問。

“初步接觸下來,他們每家大約在2億左右。不過我們現在根本不缺錢,正處於快速增長期,如果明年門店全面鋪開,年利潤達到百億並不是難事。我覺得他們想分一杯羹。”李時回憶起談判時對方的挫敗感,臉上洋溢著得意的微笑。

王蒙沉吟片刻,“細佬,答應他們,但資金至少要提到50億,而且,他們不得干預公司運營,合作期限定為2年。到期後,如果他們表現好,可以繼續合作,否則就終止合同。”

王蒙點上一根菸,緩緩說道:“細佬,我們的產業和兩個因素密切相關:一是人流量,二是人們對美食的普遍追求。所以我們選擇在高校和勞動密集型工廠區附近擴張。而第二個關鍵點在於,我們要抓住消費者願意為品質消費的意願。國內利潤一旦開始攤薄,我們就需要儘快考慮海外拓展,主打藥膳和水果烹飪結合的概念,首選歐美高校市場,其次是跟隨東南亞華人在當地的投資建廠趨勢進行擴張。這是我們的整體規劃,你要記牢。我們面臨的,不僅僅是國內市場的份額,國內商家的學習能力很強,我估計不超過三年,我們的利潤就會被攤薄,變成一種穩定但低利潤的生意。競爭者越多,路就越難走。”

兩人還討論了與農業院校合作的研究院專案以及一些法律事務。公司的事務討論完畢,李時似乎有些猶豫,王蒙察覺到了,“老弟,有什麼話想說嗎?”

“是這樣的,姐夫,我之前有個秘書,董倩,你應該聽過。我和她在一起了......”李時話沒說完,王蒙顯得有些驚訝,“是她追的你?有孩子了?”

“沒有,沒有,是我追的她,沒有孩子。現在她在公司,我怕引起誤會,姐夫你那邊能不能幫她安排個工作?雖然我現在不缺錢,但她想要有份工作,她的能力還可以,普通職位就行。”

“爸媽知道這事兒嗎?”王蒙笑著問。

“他們還不知道。”李時顯得有些羞澀。

王蒙很高興,“哈哈,找工作沒問題,我讓她去王韋那邊幫忙,放心,不會虧待弟媳的。”

“可以的,姐夫,我回頭就跟她說。”李時欣然答應。

“年後如果方便,把她帶來見見,我和你姐一起吃個飯,王韋也會過來。”王蒙拍拍李時的肩。

“哈哈,好的!姐夫。”李時搓搓手,笑得燦爛。

正當兩人聊得興起,李麗帶著兒子出現在門口,“兒子,快去找你爸,我累壞了”。李麗進門看到兩人笑得神秘,好奇地問:“細佬,什麼事和姐夫聊得這麼開心?”

李時正要開口,王蒙搶答:“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臘月二十九,按照老丈人家的傳統,全家人圍坐一桌,享用熱氣騰騰的年夜飯。王蒙和李時等人舉杯共飲,其樂融融。老丈人酒過一巡,感慨今年的豐收,說老兩口開心極了,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好日子。李虎也喝得有些醉意,迷糊中說:“你們不知道,大娘、姑姑都問我怎麼一年就換車了,我說是跟著小弟幹,賺了點小錢。她們還以為小弟還是在開那家店,我在那裡打工,哪知道我自已也開店了。哈哈,有錢的感覺真好。老弟,以後你有事,跟哥說,哥都給你搞定。”一邊說,一邊摟著李時的肩膀。

李時心裡想著過兩天帶女朋友見姐夫和姐姐,還是有些緊張,微醺之下,他看了看姐夫,發現姐夫已經在陪姐姐和小外甥放煙花了,便搖搖頭,繼續和哥哥、父親邊喝邊聊家常。李時的母親一邊勸著丈夫和兒子少喝點,一邊心中暗暗感激女兒的好福氣。前年的年夜飯冷冷清清,滿是愁雲,而短短兩年,一切都變了,她希望這不是短暫的夢境。

大年三十早晨,王蒙一家四口又回到縣城另一邊的老王家過除夕。祠堂祭祀後,一家人關起院門,圍爐吃著年夜飯。王傑、王鑫兩家平日住在縣城,過年時才回老家。王蒙三兄弟陪著父母邊吃邊聊,王韋也陪伴在側。王傑的女兒王琪琪、王鑫的兒子王鑄和王安,還有王蒙的兒子王秋,幾個孩子在院子裡放煙花,玩得不亦樂乎。

老爺子夾了一塊臘鴨,突然臉色凝重地問:“小杰,你們三兄弟不會是做什麼違法的事了吧,家裡又建房又換車,哪來這麼多錢?”

王傑三兄弟面面相覷,王韋解釋:“爺爺,你放心,是我開店,爸和小叔、大叔他們入股,賺了點錢。”

“哦哦,那還好,千萬不能做違法的事,否則得不償失。”老爺子這才放心地點點頭。

“放心吧,爸,我們三兄弟做的都是正經生意。”

飯後,王傑的妻子周晨、王鑫的妻子唐菲被拉去打麻將,王傑、王蒙幾個則留在家裡看春晚。王鑫心裡還想著家族基金的事,喝了點醒酒飲料,自已去負一樓整理相關資料。這項工作關係到家族未來的佈局,他得非常仔細。

正月初五之後,露營基地和何斌的飯店早早開業。初六那天,王蒙提前在何斌的店裡訂了一個包廂,打算邀請李時和董倩,還有自已的妻子李麗和侄子王韋。

穿過正月初五人群稀疏的街道,李麗、王蒙、王韋三人提前到了飯店,何斌已在門口迎接。

“老弟,來來來,包廂早就準備好了,我帶你們過去。”

“姐夫,讓服務員帶就行了,你店裡剛開業,肯定忙得很。”王蒙幾人有些不好意思。

店裡的服務員看到何總親自領著客人去高階包廂,紛紛竊竊私語,猜測這是何總的哪位尊貴朋友。

眾人剛坐定不久,一輛漂亮的G7停在了店門口,引來眾人圍觀。車門開啟,走出來一位穿著得體、氣質出眾的美麗女子,副駕駛則是一位梳著大背頭、穿著休閒西裝的年輕人。年輕人領著女子走進了南苑酒樓,圍觀的人群紛紛猜測,是不是富婆包養了這位青年,店裡的服務員也忍不住偷瞄,而這位氣質美女直到進包廂前都沒有說話。

實際上,從出發的那一刻起,李時就試圖以輕鬆的語氣向董倩介紹家族成員的個性和喜好,希望能讓董倩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然而,當董倩得知今天的聚餐不僅會見到李時的姐姐,還有王蒙這位事業有成的姐夫兼頂頭上司時,她的緊張情緒逐漸加劇。儘管她自信於自已的外貌和工作能力,但還是擔憂自已曾經的秘書身份會在這樣一個重要的場合顯得不夠體面,更不用說這次會面還寄託著自已職業轉換的期望。內心的不安讓她的手心溼漉漉的,甚至讓李時一路上的安慰和鼓勵都顯得模糊不清,難以完全吸收。

落座之後,李時正式向家人介紹了董倩,而李麗則以一種溫暖而不失審視的目光接待了這位未來的家庭成員,她的微笑既是一種歡迎,也是一種細緻的觀察。王蒙之前已經向李麗簡單提過董倩,所以心中已有一定的瞭解和期待。隨著菜餚的上桌,餐桌上的氣氛活躍了起來,大家談論著縣裡的各種新聞和趣事。王蒙把握住談話的間隙,適時地向董倩丟擲了橄欖枝:“小董,細佬之前和我提起過,想為你在工作上找個更適合的位置。我旗下的臨水樓正好缺少一位接待處的負責人,不知道你是否感興趣?臨水樓在咱們縣裡也算是小有名氣。”

董倩聽到這個提議,嘴角揚起了真誠的微笑,上午從李時口中得知王蒙的事業版圖時的驚訝還未完全消退,現在又有了一個新的機會擺在面前。“聽過的,姐夫,臨水樓的名聲在外。這個機會太棒了,我很感興趣。”她的回答充滿了期待。

王蒙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等會兒吃完飯,咱們就一起去臨水樓看看環境,也讓李麗和小韋給你介紹一下那邊的情況。”

眾人對這個提議紛紛表示贊同,飯局在愉快的氛圍中接近尾聲,何斌適時出現,為他們加送了兩道特色菜,並被王蒙熱情地邀請共飲一杯,場面更加其樂融融。

飯後,一行人移步至臨水樓。李麗貼心地提出要陪董倩四處轉轉,讓董倩感受到家人的溫暖與接納。而王蒙則領著李時和王韋,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房間,準備商討更為私密和重要的家族事務。

“細佬,小韋,今年我打算整合手頭的資產,成立天元集團。你們是我的左膀右臂,到時候在公司裡任副總裁,還是負責原來的業務。至於我,玉州那邊還有個專案,我打算親自負責。以後我們交流的機會還有很多,眼下比較急迫的是,小韋這邊的業務需要進一步拓展,要趁著縣裡大力發展旅遊業的東風,爭取第一個吃螃蟹,在旅遊業深耕細作。”王蒙說完,看了看兩人,李時和王韋交換了一個震驚的眼神,他們沒想到姐夫(小叔)居然還有別的產業!

王蒙沒有理會他們眼中的驚訝,繼續說道:“縣裡這兩年關閉了不少礦山,開始全面轉向旅遊業,我打算租下這片廢棄的礦山,成立一個旅遊管理公司,逐步開發酒店住宿、娛樂等旅遊服務專案。細佬,這裡需要你幫我跟縣委書記搭個線。小韋,你之前談的那些情況,今天再跟我詳細說說,看看能不能再壓一壓價格。對了,細佬,你問問之前的那些投資客,有沒有興趣在這方面也一起合作。”

“好的,姐夫,我這就去聯絡。”

“嗯,叔,材料回頭整理一下,單獨給你彙報。”

“嗯,事情先這樣,約好了時間,我們三個一起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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