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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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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秉義聊完,趙恆和周秉昆又被周志剛叫了過去。

看著並排坐在一起的兩個大小夥子,周志剛心裡也放心一些:“小恆,秉昆,以後這個家就交給你們倆了。尤其是小恆,你雖然只比秉昆大了兩歲,可為人處事都更加成熟穩重。

以後這家裡要是有個大大小小的事兒,還希望你多費心,幫襯著點。”

趙恆點點頭:“放心吧,姨夫,大姨跟我親媽一樣親。有我和秉昆在,你們完全不用擔心。”

周志剛點點頭:“對你,我還是放心的。我這一去,可能要兩三年之後才能回來。你的婚事,我估計也趕不上了。到時候,就讓你大姨幫你張羅著。到時候要是缺啥東西,都跟你大姨說。

我到了那邊之後,每個月的工資都會寄回來。還有各種票據,也都是你大姨管著。家裡應該不缺什麼。”

周志剛也是無愧老周家的頂樑柱,真正的傳統老父親。

劇中,他遠在千里之外,每個月發的工資和票據,都寄回了家裡。想到女兒胃不好,把自己平時的細糧都攢了起來,給女兒送過去。

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在工地上發的新膠鞋,自己都捨不得穿,全給孩子們帶回來。

甚至肥皂都捨不得用,省著給孩子們,給家裡。

他或許脾氣有些倔,對待三個子女也有些偏心。

但他對家庭,對孩子的愛,絕對是沒有水分的。

臨行之前,心中也是萬般不捨,各種牽掛。

點上煙抽了一口,周志剛接著囑咐:“小蓉那邊,還需要你們兄弟倆多盯著一些。別讓她到處亂跑,更不能讓她去貴省。有什麼事就給我寫信,如果事情比較急,就給我拍電報。”

趙恆和周秉昆一起點頭答應。

整個周家,都沉浸在即將離別的傷感中。

就連周蓉都不例外。

這一段時間,周蓉和馮化成的聯絡已經中斷了。

周家寫信警告了馮化成,馮化成也不敢再和周蓉聯絡。

周蓉這邊也是被家裡嚴加管教。感覺自己的愛情已死,信仰破滅,整天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但眼下父親和哥哥都即將離去,周蓉也是心中不捨,想到父親母親含辛茹苦把他們三個養了這麼大,如今又要忍受家人分別的苦。周蓉的心中,也確實不好受。

現在的周蓉,終究還沒有成長起來,算是“良心未泯”吧。

第二天,全家人齊聚火車站,一起送別周秉義和周志剛。

周秉義的車要早一些,大家一致決定,先送周秉義。

今天的周秉義,一身草綠色軍裝,斜挎著綠軍包,胸前佩戴著大紅花。

趙恆幫他拎著用網兜裝起來的搪瓷臉盆兒,周秉昆提著被塞的滿滿的行李包。

周志剛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秉義,到了那邊好好幹,爭取早點混出個人樣來。”

周秉義點點頭:“放心吧。爸。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周秉義看向眼前的弟弟妹妹,開口囑咐:“小蓉,聽話一些,爸媽年齡大了,不要再惹他們生氣了。”

今天的周蓉,還算乖巧,也是點頭保證。

隨後,周秉義又轉頭看向趙恆和周秉昆:“以後家裡就剩你們倆和媽了。你們可一定要把家裡照顧好。”

趙恆和周秉昆也是再次保證。

臨別之際,縱有千言萬語,也只剩一聲珍重。

就在周秉義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李素華喊了一聲:“秉義。”隨後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大兒子。

這一刻,趙恆分明看到,周秉義這個大表哥,昂著頭,瞪大了眼,努力的剋制著眼中的淚水,生怕母親擔心,只是輕輕拍打著母親的後背:“放心吧,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李素華也是一樣的表情,努力剋制著,讓自己露出一個略顯勉強的笑容,使勁抱了抱自己的大兒子,然後才鬆開他,從懷裡取出一卷錢遞了過去:“這是媽自己攢的錢,你拿著。”

周秉義往回推了推:“媽。”

李素華又使了幾分力氣,把兒子握著錢的手和上:“窮家富路,聽話。”

周秉義努力的讓自己露出笑容。

李素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臉,母子倆再次抱在一起。

李素華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打轉了半天的淚,幾滴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掉落在兒子的肩膀上。

隨即,又連忙用手背擦了擦,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重新換上笑臉,轉過身,抹了抹眼角,走向自己的老伴。

周秉義從趙恆和周秉昆手中接過自己的行李,最後說了一句:“爸,媽,走了。”

轉身的一剎那,這個大小夥子努力的咬緊嘴唇,任由眼淚滑落,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前走去。

李素華再也忍不住,一把撲倒周志剛的懷裡,開始落淚。

周蓉也是留下了眼淚。

趙恆和周秉昆摟著對方的肩膀,使勁拍了拍。

一直周秉義走遠,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一家人才轉身離去,走向下一個站臺,去送別周志剛。

一家人敘完離別,把周志剛送上了火車。

隔著車窗,李素華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些什麼。

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朝分離,千言萬語,卻是有口難開。

周蓉見此情形,開口道:“媽,車快來了,趕緊給爸告個別。”

李素華伸手握住老伴兒的一隻手,沉默半晌,只說了兩個字:“寫信。”

周志剛笑了笑:“以後,家裡辛苦你了。”

老兩口互相拍了拍對方的手背,李素華這才轉身。

周蓉走到車窗前,轉頭對周秉昆說道:“秉昆,舉我一下。爸,你把頭伸出來。”

周志剛有些不解:“怎麼,幹啥?”

“你把頭伸出來。”

周志剛無奈,只得照做。

周蓉湊過去,在父親臉頰上親了一下。

周志剛拍了拍女兒的腦袋:“胡鬧,這麼多人的,讓人看到了也不怕笑話。”

周蓉卻是說道:“我才不怕他們笑話。”

周志剛揮揮手:“回去吧,都回去吧。”

火車開動,一家人追著火車,只為了再看周志剛這個家裡老父親一眼。

回去的路上,周秉昆和趙恆兩人扶著李素華,周蓉跟在旁邊,一家人都很沉默。

一直等回到家中,李素華看著看了兩口人,冷清了不少的家裡,還是有些感傷。

趙恆坐在旁邊陪著:“大姨,等他們一到地方就會給我們寫信,我們也經常給他們寫信。不用太過傷心難過。”

周蓉也坐在另一邊勸說。

周秉昆卻是不知道說些什麼,默默的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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