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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眾人意料,他們接下來的路走得異常順暢。
除卻狹窄通道對身體的限制,亓憂一行人沒有再遇上任何怪物或怪事。
就連餘亭亭和亓憂身上緊緊纏著的人偶斷臂,都在他們的移動過程中不知不覺失去力道,自然地鬆脫了。
不知道拐了多少次彎後,他們順利走出了通道。
準確地說,是頭朝下爬出通道口的。
李潯在最前面,剛探出頭就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雙目緊閉,差點手一軟栽倒在地上。
後面出來的每個人,都是差不多的狼狽。
但當她坐在地上抬頭看的瞬間,一下子被映入眼簾的景象驚呆了。
“天啊,這上面是什麼……”
她震驚的聲音傳入通道內,青青也在此時爬了出來。
青青本就精疲力盡,又在黑暗裡待了太久,幾乎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哪怕閉著眼,她也能感覺到自已周身的光線有多刺目。
於是,青青沒忍住好奇,也抬起眼皮。
她同樣震驚在原地。
“快快快,快讓開——”
伴隨著齊致遠尖銳的呼號,他和餘亭亭一起滾出通道。
想來是餘亭亭發現出口到了,過於興奮,沒能及時剎住身體,直接滑了下來。
在她前面小心翼翼移動的齊致遠,被迫做了她的人肉墊子。
兩人撞在一起滾落地面,餘亭亭死死壓在齊致遠身上。
這一通動靜下來,通道外和通道內的其餘人都嚇得夠嗆,最倒黴的當事人齊致遠倒還算平靜。
幸而他們離地面距離已經很近,餘亭亭又比較輕,齊致遠還算安然無恙。
他向來是個好脾氣的人,雖然摔得渾身發疼,卻也不會責怪她。
反而是餘亭亭萬分愧疚,拉著齊致遠連聲道歉,拿出醫生的專業素養,將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番,確認沒什麼大事才肯罷休。
兩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一把視線從彼此身上移開,就同樣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天啊,我們這是到了什麼地方?這是夢境嗎?”餘亭亭保持著抬頭看的姿勢,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憋出這一句話。
齊致遠更是驚到說不出話,狠狠掐了自已一把,疼得直跳腳。
緊接著出來的是宋錫年,他也是唯一一個保持平靜的人,似乎並不覺得自已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景象。
聽著前面的感嘆和抱怨,等到亓憂探出頭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宋錫年主動伸手攙扶她,亓憂借力調轉身體,穩穩地站在地面。到此刻,她總算明白了方才眾人的驚歎是為何。
他們出來的地方似乎是一處高地,往下俯瞰,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城市。
是極其現代化的城市,與之前古樸破爛的客棧全然不同。
城市中高樓鱗次櫛比,馬路四通八達,可古怪的是,放眼望去,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但讓眾人驚呆在原地的關鍵並不是下方的城市情景,而是天空中的景象。
亓憂凝視著天空,也有些發怔。
此刻似乎是夜晚,天色非常暗沉,但整個環境極為明亮。
因為那天上有無數輪月亮。
有的是滿月,有的是彎月,密密麻麻懸掛在天上,甚至有些擁擠。
如夢似幻。
亓憂就連如此滿布天空的星星都不曾見過,怎麼也沒想到,竟然能同時見到這麼多個“月亮”。
她眨眨眼睛。
這景象很是美麗壯觀,卻也格外詭異,引人生疑。
“可我們此刻難道不是在地底嗎?”
良久,她打破了沉默。
就這輕聲的一句疑問,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以為我們已經出來了……”青青喃喃道。
“你們仔細想想,從我們最初進入那客棧,後來到了地下的房間,又一直在地底的通道中穿梭,理論上來說始終沒有回到過地面,也沒見過地上的紅日。”
亓憂細細回憶著,冷靜地陳述道。
如她所言,那沙漠中最標誌的紅日,自從他們進入客棧之後,就再也不曾出現。
那可是最關鍵的參照物。
沒有人說話,不知為何,所有人都感覺脊背發涼。
“所以這是一座地下城?”餘亭亭難以置信地問道。
亓憂肯定地點點頭:“這些‘月亮’應該也是人造的。”
“所以這是在製造一個我們已經回到地面上的假象?”宋錫年皺起眉頭,面色極為不解,“為什麼?”
亓憂聳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猜測,並不知道如此設計的動機是什麼。”
“但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不知何時脫離通道、站到亓憂身後的天笑突然開口道。
他平素都極為沉默,很少主動參與眾人的討論。是以剛一開口,眾人齊刷刷地將視線投向他,神情各異。
“什麼意思?”
餘亭亭沒聽明白,看著他疑惑問道。
“他的意思是,從我們被導向那間客棧起,後面的路徑都是被控制的,如果想要找到出口離開,這應該是唯一的一條路。”
亓憂自然地接過話頭,解釋道。
眾人都忍不住開始回憶。的確,他們一路走來,都可以說是別無選擇。
“換句話說,不管這座地下城裡有什麼,我們都必須去闖一闖了。”
宋錫年語氣沉靜,眼裡卻滿是警惕。
亓憂點點頭,她也是這樣想的。
於是,一行人沿著小路朝下方不遠處的城市出發。
在路上,亓憂點開自已的資訊屏,核對了一遍資訊。
她驚喜地發現,與能量值和存活率相關的資料都大幅提升。
看來,她想要活著出去的願望還是有極大可能實現的。
亓憂絕對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畢竟,她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自已到底為什麼來參加這個瘋狂而血腥的比賽。
而那個亓憂不知道含義的“*”指標,數值卻顯著縮小,現在只有39了。
亓憂反覆思索著這個資料,突然靈光一現,有了些許猜測。
如果她想得沒錯,如果她能夠順利地找到出口、贏得比賽,屆時她就能夠驗證這個猜測的準確。
這樣想著,亓憂便也不再急於求證。
雖說她已經和身邊這些人好幾次生死與共,但畢竟目前他們受形勢所迫,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她無法徹底放下戒心、相信他們真的可靠。
可能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
她仍然不準備把自已失憶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
他們一邊補充營養液,一邊朝著那座城市走去,很快便來到了一處像是界碑的位置。
“那上面有字!”眼尖的餘亭亭遠遠便發現了那塊碑上有刻字的痕跡,立刻告知眾人。
亓憂快步上前,四個大字映入眼簾:
“不晝之城”
其餘人圍上來,看著這四個字面面相覷。
“難道說,因為這裡只有月亮,永遠是黑夜,所以叫做‘不晝之城’?”
亓憂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