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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寫身份?意思是把善人寫成惡人,惡人寫成善人?”餘亭亭眨巴著眼睛,還是覺得一頭霧水,“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亓憂微微一笑,娓娓道來。
“當然有用。趙子奉和紅紅中,必然有一個是惡人,其餘八人的身份也都已知,那麼,反寫全部人的身份只會得到唯一結果——”
“其餘九人的身份全錯,叛徒的身份反而對上了。”
宋錫年終於明白過來。
亓憂望著他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繼續道:“不錯,而我們都知道,這個遊戲的規則是,答案不全對時,成功隱藏身份的人活,身份暴露的人死。”
“我明白了!”餘亭亭興奮道,“你故意寫錯我們八人的身份,讓我們成為隱藏身份的那部分人。而對於趙子奉和紅紅,他們既然都說自已是善人,你就把他們都寫成惡人,那麼真正的惡人就會成為唯一一個身份暴露的人!”
這辦法簡直天才。
紅紅原本以為自已立於不敗之地,其餘八人身份確定,最後一個惡人只能在她和趙子奉之間。
如果寫趙子奉,那麼十個人裡,只有他們兩個成功隱藏身份的人能活下來;如果寫她,那就是十個人都通關,誰也不會死。
總而言之,無論怎樣,她都是絕對安全的。
誰料亓憂直接釜底抽薪,從反方向思考,完全逆轉了作答的思路。
對於坦誠合作的人而言,這才是真正的必勝之法。
見陰謀被徹底拆穿,紅紅癱坐在地,無言以對。
自從局勢反轉,李潯也一直沉默著,她知道自已冤枉了趙子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同樣沉默的還有青青。
她無法相信自已全心全意信任的姐妹,竟然懷著一副惡毒心腸,想要置所有人於死地。
在場的人心情都很沉重,唯一高興得意的,是覺得自已揚眉吐氣的張魁。
“為什麼?”
沉默許久後,青青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紅紅坐在地上,抬眼看她,慘笑一聲:“沒有什麼為什麼,因為我想殺了張魁,僅此而已。”
聽她這樣說,張魁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亓憂攔著,他應該已經一巴掌呼到紅紅臉上了。
“賤人!你竟然還想殺我?去死吧!”
“你閉嘴!”
好幾個人同時對他喝道。縱然紅紅的行為可恨,不妨礙眾人覺得張魁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棍。
紅紅卻好似完全沉浸在了自已的世界中,看都不看張魁一眼,對周遭的一切不理不睬,絮絮叨叨。
“十三年了,我跟著他整整十三年了,逃跑了無數次、自殘了無數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真的忍受不了……”
“我知道我對不住各位,我知道我很卑劣,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只要他死了,我就自由了……”
亓憂冷靜地打斷她:
“不,你不會自由的。如果今天我們八人都因你而死,其中還有你最好的姐妹青青,你會自責一輩子的。”
紅紅用有些失神的眼眸望向她,苦笑著搖搖頭。
“亓憂小姐,我沒那麼高尚,如果今天是我贏了,我絕不會後悔。”
她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
“但我輸了。”
“其實你今天的運氣已經很好了,趙子奉應該是你看了第二輪的籤才臨時決定誣陷的人,可他幾乎沒太為自已辯駁。”
亓憂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趙子奉,若有所思。
聽了亓憂的話,李潯有些激動地拉住趙子奉:“對啊,你剛才為什麼不多爭辯一下,如果你多說幾句,或許——”
“或許你就會再考慮一下要不要信我?”
趙子奉掙脫她的手,極不客氣地打斷道,語帶嘲諷。
他好像終於撕下了臉上的面具。
“李潯,我不稀罕你的信任。從小到大,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
“不是的,我……”
李潯怔住了,她想為自已辯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打心底裡,她知道趙子奉說的是真的。
趙子奉看著她沉默,眼底嘲意更濃:“我從來都不是不愛說話,只是跟你無話可說罷了,因為你不會聽的。”
李潯別開眼神,似是問心有愧的模樣,不敢再與他對視。
趙子奉卻好似發洩得不夠,繼續說:“我為什麼不爭辯?紅紅想讓張魁死,而我也想徹底擺脫你——”
“夠了,別說了!”李潯終於按捺不住,尖聲打斷道,聲音裡帶了哭腔。
趙子奉看她一眼,神色複雜,但還是沒再說下去。
外人不知他們之間過往的糾葛,一時之間都有些發懵。
鸚鵡也終於等得不耐煩,用利爪撓撓桌面,發出極為刺人的雜音。
“遊戲已經結束,懲罰時間到。”
所有人都看向紅紅,只見她面如死灰、一動不動。
下一刻,鸚鵡張開翅膀朝紅紅撲過去,尖銳無比的喙狠狠啄向她的脖頸,一下便穿透了。
瞬間,鮮血四濺。
這還不算,它迅速舉起利爪,將紅紅的腦袋整個擰了下來。
毫不留情。
紅紅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首異處。
這懲罰的殘酷遠超眾人想象。
青青感覺自已臉上濺滿了鮮血,胃裡一陣翻騰,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明明慘死的是她最親近的人,她卻連轉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她十分怨恨紅紅的欺騙和利用,卻也有些恨自已。
縱然紅紅曾經想要害她,她也不願見到她如此慘狀。
亓憂心底有些難受,不忍再看,偏過頭去。其他人也都恐懼極了,胃裡止不住地翻騰。
死亡的可怕,在這一刻具象化。
張魁更是兩股戰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差點嚇尿了。
趙子奉臉色蒼白,暗自慶幸亓憂阻止了紅紅,不然,此刻他面對的就是八具這樣的屍體。
無論他多麼怨恨李潯,都不希望看到她在自已眼前淪為這般模樣。
“她本有機會不死的,如果你在作答之前就告訴她你的計劃,她一定會說出真話。”
宋錫年突然看向亓憂,面有不忍之色。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暗含的責備意味。
亓憂抿緊唇,沉默地擦去面上濺到的血跡,良久才靜靜地說:
“我給過她機會的。”
明明是她自已不要的。
沒有人聽出,亓憂的聲音中也有些顫抖。
宋錫年看著她,眸中情緒複雜。他還想說什麼,卻被另一個人打斷了。
“如果沒有亓憂,你現在已經死了。”
突然說話的是天笑,極不客氣。他看著宋錫年的眼神十分冰冷,甚至有種警告的意味。
宋錫年一怔。
亓憂詫異地轉臉看向他。
“她是自已作死,你不必自責。”
他轉向亓憂,神情是難得一見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