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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色陰沉沉地透著一種灰濛的陰鬱氣息。
昨兒就下著的小雨絲,今兒依然沒有要停的節奏,像是這綿綿細雨永遠也下不完似的,無端令人的心情也跟著沉悶的很。
顧茵茵此時坐在輪椅上,像個大病號,穿著醫院的藍白條紋病號服。
病號服有些大,顯得她的身子有些病瘦弱的空蕩蕩。一張小臉更是透著病奄奄的蒼白,只一雙清亮的眸子如何也掩不掉她的美。
“給,你要的東西,自己拿好了。”旁邊一道女聲語氣不是太好,隨手就塞到顧茵茵的懷裡一個漆黑黑的東西。
女聲隨口低咒一聲,“太晦氣了,你到底要做什麼呀?別鬧太大了,到時收不了場子,先說好我可沒本事替你善後啊!”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塑膠閨蜜李荷娜。
李荷娜甩了甩手,細長眼睛盯著女魔頭懷裡她剛塞過去的東西,忍不住牙顫地打了一個激靈,心裡暗搓搓地念叨著,“大清早的,讓她送來一黑漆漆的死人才會用的牌位,這是人乾的事?”
但又想到霍家昨兒公關的那些噁心事,想到眼前被算計死的女魔頭,李荷娜難得有了一點同情心,勸道,“要不算了吧,霍家家大業大,在北城隨便跺跺腳就能輕易讓上流圈裡地震,更何況,你們顧家現在破產了。”
“所以,就因為顧家破產了,他們就可以隨意欺辱我顧家?”
顧茵茵纖細的手指,根根晳白,嫩玉一樣的手好看的令人晃眼。
她手指輕撫著懷裡抱著的黑漆漆牌位,眼裡的笑意帶著諷刺,抬頭看了一眼李荷娜,“你若是怕的話,可以不幫的,現在走,我不怪你,畢竟……”
顧茵茵像是強撐的傲氣散了勁,眼圈突然就紅了,“畢竟,我現在身無分文,跟個大街上的乞丐也沒什麼區別了,渾身上下還有值錢點的,也就這一張臉?”
她伸手摸了一下臉,嫩嫩的,嗯,眼圈卻更紅了。
李荷娜受不了的氣急一聲,“顧茵茵,你別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剛才那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要去賣臉?”
“唉,今兒若是真得罪了霍家,賣身也可以,小命也還有半條?”顧茵茵捏著牌位低低道。
“你,你,你這副活夠了的鬼樣子幹什麼呢。你以前趾高氣揚,天不怕地不怕你是老大的勁去哪了。不就是一霍家,是霍家先對你不仁,你今兒就鬧一鬧又怎麼了,咱們有理!”
李荷娜氣急敗壞地吼一聲。
“咱們有理?”
顧茵茵抬起蒼白的小臉,不確定地看向李荷娜。
“對,咱們有理。”
李荷娜抄了一旁的手包,直接推著輪椅上的顧茵茵就怒氣衝衝地往外走,“走,走,姐妹今兒豁出去了,什麼狗屁的霍家,竟幹一些下作的噁心事。姐妹替你出氣去。”
顧茵茵順從又感激,“娜娜,患難見真情,這輩子有你這個好閨蜜,值了!”
李荷娜不由地揚了揚脖子,“切,現在知道我好了。”
等推著女魔頭坐上車子,命了李家的司機往霍傢俬立醫院而去時,李荷娜怎麼感覺自己像是被女魔頭給套路了呢?
不是,她李荷娜什麼時候這麼講義氣了。
還有,等等,得罪霍家,家裡老爺子會不會抄棍子打死自己。
李荷娜一個激靈很想招手司機停車,但瞥一眼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小獸一樣,不安的一隻手緊緊拽著自己衣袖的女魔頭,咬咬牙閉上了嘴。
媽媽的,她上輩子一定欠女魔頭的,這輩子伏低做小的伺候眼前這位大小姐。
李荷娜想到初一那年情竇初開,被愛慕的學長騙到小樹林,差點被那混蛋學長扯了裙子拍豔照時,自己嚇慘了只知道哭的慘樣。
當時女魔頭恰好逃課經過,順手摺了一根樹枝,劈頭蓋臉對著那混蛋學長就是一頓狠抽,一邊抽一邊踹那混蛋的下三路。要不是當時巡校的年級主任聽到慘叫聲跑過來檢視,女魔頭當時發狠的勁真能給那混蛋學長廢了命根子。
呵,
她果然欠女魔頭的。
車子七拐八拐的,最後停在醫院大門口。
“吶,我的顧大小姐,醫院到了,你現在要是反悔的話,我立馬讓司機調頭往回走。”李荷娜瞅一眼霍氏旗下的高階私立醫院,原本好不容易支楞起的豪氣仗義,在高聳的醫院大樓前,就有些被霍家的豪給震住了。
顧茵茵沒有出聲,卻順手開啟了一側的車門。
一陣閃光燈,突然像是豪無預兆地打光過來,刺得顧茵茵眼疼,順手將手裡的黑牌位舉起來,擋光。
嘶!
周圍一陣倒抽氣聲。
“快看,顧小姐手裡拿的是什麼?”
“牌位,天,怎麼拿一牌位呀,死人了嗎?是顧家有人死了嗎?”
“顧家破產以後,除了顧董跳樓被養子救下,沒聽說顧家還有人想不開出事啊?”
“那怎麼顧大小姐拿一牌位?”
周圍論論紛紛。
閃光燈並不停。
李荷娜被顧大小姐的操作給驚呆了,這女人是真豁出去了?
也是,顧家破產,霍家不要臉對外界演了一出霍大少痴情戲碼。
眼前一向驕傲如鳳凰的女人,豈會輕易嚥下這口氣。
李荷娜咬了咬後牙根,還是下了車子,指使司機把顧茵茵給放到開啟的摺疊輪椅上,手指指向前面,低聲道,“看前面,你要的兩排白花圈,顧大小姐,你今兒鬧這一出,後果想到了吧。霍家老爺子很可能會吃了你。”
顧茵茵笑靨如花,“嗯,娜娜,我現不也就剩下半條命嗎,他霍家再可怕,有本事就真弄死我。爛命一條而已,嗤,無所謂。”
李荷娜,“你……”
顧茵茵拍拍李荷娜的手,“放心,我不會真的連累你的。顧家再破爛不堪,也沒有拖人下水的習慣。走吧,去看看那位,據說為了我顧茵茵痴情不悔的霍大少爺。”
兩個女人,像是行坐孤舟破兇浪的漁人,若是破不了兇浪,一不小心就會翻船而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