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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謹一不知道兩位教授心裡的打算，他把試卷做完就塞進包裡。
順帶勾出試卷上的兩處錯誤，然後喝完辰九川端來的牛奶，心滿意足地睡覺。
第二天，等他趕到學校的時候，李教授已經在教室門口站著了。
“一一來了？老師給你帶了好吃的。”李教授拎著大包小包朝鹿謹一走來。
辰九川很有眼力見地接過他手裡的東西，讓一老一少可以輕輕鬆鬆進教室。
這是一間小教室，裡面只有李叢柏和沈睿陽。
兩人本來在看書做題，見幾人進來，沈睿陽將書放下，上前笑著打招呼。
鹿謹一從辰九川手裡拿過不少好吃的，遞給沈睿陽：“教授帶的特產，分你一半！”
“謝謝一一，謝謝教授。”沈睿陽笑著接過東西。
這一幕刺得李叢柏眼睛生疼，鹿謹一遲到，李教授不僅不生氣，還提著一堆吃的在門口等著。
而現在，他們師生和睦，同門相親，倒顯得他這個師兄，像個多餘的存在。
“一一來了？李教授一早就在教室門口盼著你了。”
他上前，強行插入話題，還表現得和鹿謹一很熟的樣子。
可惜，鹿謹一隻是瞪了他一眼，壓根兒沒有搭話的打算。
沈睿陽和鹿謹一保持同一戰線，也不說話，繃著臉回座位。
李叢柏心裡氣得快要噴火，但臉上還是帶著委屈的表情，看向李教授：“老師……”
“一一年紀小，臉上藏不住事，你別再招惹他就行了。”李教授擺手，讓他回到位置。
李叢柏：“……”
饒是心裡再不甘，李叢柏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應道。
和鹿謹一說了下午來接後，辰九川朝幾人點頭便離開了。
李教授的偏心，讓他很放心鹿謹一的大學生活。
聽說華清大學正在引進一批國外實驗器材，但因為種種原因，至今還沒談攏。
恰好那家公司和辰氏有合作，或許他可以幫幫忙。
李教授不知道自已下意識的舉動給學校帶來了什麼，他偏心鹿謹一的原因很簡單，鹿謹一是他二十年前得意學生的弟弟，同時也能讓他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光榮退休。
更何況，這麼可愛、有趣還聰明的學生，誰不喜歡？
“你們把昨天的試卷拿出來，我看看大家的水平。”李教授推了推鼻尖的眼鏡，一秒從隔壁大爺，轉變為教學大儒。
李叢柏梅開二度，他看著李教授委委屈屈地說：“老師，昨天一一走得早，試卷我都沒來得及給他。”
只要他的眼藥上得足夠多，李教授總有一天會討厭鹿謹一。
李叢柏想得很好，但李教授根本不按常規出牌。
“一一昨天忙著去北大報到，自然走得早。至於試卷，北大的袁教授拿給他的了。”
“北大的袁建國教授？！”李叢柏震驚，桌面的水杯也因為他的突然向前而掉落在地。
意識到自已的失態，他撿起水杯，故作冷靜問：“一一不是華清的學生嗎？怎麼還能去北大報到？”
“特事特辦，我和袁教授又不是第一次共同教學生。”李教授渾不在意地說。
二十年前，學校都能同意他們這麼做，更何況是二十年後？
同時，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李叢柏。
是沈睿陽接受良好的反應，讓他忽略了鹿謹一和其他學生的不同。
他的目的和袁建國一樣，都是準備培養鹿謹一衝刺明年的羅納尼亞數學大師賽金獎。
只要鹿謹一獲獎，那他就是全球年紀最小，獲得羅納尼亞數學大師賽金獎的華夏選手。
甚至比二十年前的斬錦鵬，還要小一歲！
他和袁建國都七十好幾了，早到退休的年紀了。
要不是還記掛著斬錦鵬，兩人早在幾年前就退休了。
作為華夏數學的領軍人，他們兩個見證過華夏數學輝煌的歲月，也經歷過那段艱苦的日子。
這幾年華夏數學不上不下，甚至還在走下坡路。
因為外國高薪引進華裔數學家，用華夏人來打敗華夏人。
面對國際對華夏數學一片唱衰的局面，兩人心有餘而力不足。
畢竟從斬錦鵬之後，華夏泱泱大國，就沒有再出一個，能在羅納尼亞數學大師賽上奪得金獎的選手！
甚至衝進前三的都沒有！
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個種子選手，於公於私，他們都要抓住。
這樣想到，李教授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收下李叢柏終歸是他欠考慮了，看來，得將兩人分開教學。
李教授心裡轉了千百回，但面上卻不顯。
他將三人的試卷收上來，提筆批改起來。
李叢柏和沈睿陽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雖然沒有看出他們刻意寫錯的條件，但以兩人現在的水平來看，學習這段時間，應該能衝刺羅納尼亞數學大師賽的前十名。
看到鹿謹一的試卷，李教授花白的頭髮都帶著幾分笑意。
因為鹿謹一不僅將錯誤條件更正，還寫出了完整的解題過程。
從第一步到最後一步，沒有任何扣分點！
非要說有什麼不足，那就是字跡太小學生了，不符合獲獎人員的氣質。
“這兩道題，是我和袁教授聯手出的，主要用來看看你們三人的水平。”李教授將試卷還給幾人：
“每一道題都有一個條件，是我們故意寫錯的。”
“叢柏和陽陽在用到錯誤條件前的解題步驟，雖然有些瑕疵，但你們畢竟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能答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沈睿陽看著李教授勾出的地方，恍然大悟。
他就說怎麼算不明白，原來是條件錯了。
“一一的呢？”李叢柏迫不及待地問，只要鹿謹一的答案也有瑕疵……
李教授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頓時戳破他的幻想：“一一看出錯誤了，並且修正錯誤後重新算了一遍。兩道題都沒有扣分點。”
沈睿陽激動地鼓掌，由衷為鹿謹一高興。
李教授和袁教授的打算，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鹿謹一在數學上越厲害，越能為華夏爭光，他怎麼能不高興？
“一一真厲害，我們都沒看出條件錯誤。”李叢柏乾巴巴地說。
“以後，一一週末來上課。”李教授才沒有閒心安慰他：“叢柏和陽陽週一到週五來。”
想了想，李教授搖搖頭：“算了，一一週末去我家，我和老袁頭家住得近，可以一起給你講課。”
在這之前，他們只是猜測鹿謹一有奪金獎的可能。
但這張試卷，直接證明了鹿謹一有這個實力。
對於這樣的學生，肯定要開啟小班教學。沒必要讓他華清北大兩邊跑，浪費時間。
對於鹿謹一來說，在哪兒上課都一樣。但聽到這話的李叢柏，嫉妒得快要發瘋！
他雙手無意識地握緊，連指甲刺進掌心都沒有察覺。
憑什麼？
憑什麼袁教授也願意收鹿謹一為學生？
那他當初毛遂自薦被拒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