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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影，你就是這麼騙人的嗎?”
宋凌言的語氣裡滿滿的嘲意，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嘲諷岑影，“投資，下屬，同事？我們之間四年的感情就這麼被你偷換概念了？憑什麼？”
岑影因為他莫名其妙的話，放緩了腳步。
她偏過頭，微微抬起頭看向莫逸陽。
迷茫無辜的雙眸對上他那雙幽邃惑人的眼睛，一瞬間竟有些恍然大悟。
難道莫逸陽是以投資人的身份替她總結了這段感情？
她的小鹿眼睛輕輕眨了眨，恢復了往日的澄澈清亮。
總結的還真到位！
這幾年，她不就是宋凌言的ATM嘛？
將她不求回報的送錢行為總結為風險投資，忽然間就變得特別合理。
岑影潔白纖細的手指陷在莫逸陽臂彎的黑色西裝面料中。
指尖的柔弱力道讓莫逸陽察覺到她複雜的情緒。
莫逸陽抬起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握住挽著自己的小手。
深邃的眼眸泛起細微的漣漪。
他知道自己在緊張。
他自作主張替她歸納了她的戀情，她會不會不認可，會不會責怪自己。
岑影的駐步停留和莫逸陽的沉默不語，讓宋凌言瞬間燃起強烈的希望。
他邁開步子走近他們。
“小影，我已經開除祁雪了，我以後只會招男助理。只要你和他離婚，我可以立刻和你領證。之前的種種，就當扯平了好嗎？”
他的眼裡映出岑影嬌小的背影，她穿著奶油白色的羊絨大衣。
一如從前的溫婉動人。
宋凌言怔怔的望著她，感覺下一秒她就會回過頭，哭著告訴他，她願意。
他的語氣逐漸懇求，急切，“小影，回到我身邊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
下一秒，岑影緩慢的轉過身。
沒有他預想中的落淚，白皙精緻小臉上淡然自若的神色讓他感到有點陌生 。
那雙瀲灩漣漣的雙眸直視著他，保持著優遊不迫的姿態。
岑影輕抿了下唇，乾淨嬌軟的嗓音沒什麼情緒，“曾律師說，你同意我退股，條件是見我一面。”
宋凌言努力揚了揚唇角，因為她的聲音，心跳越來越快。
他一時間有些分辨不清岑影的態度。
“我是想見你一面。”宋凌言剋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音調有些發顫，“這段時間已經我考慮清楚了。我明白你才是最重要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岑影的手放開了莫逸陽的手臂，輕輕垂落在身側。
兩個男人的視線都落在她的手上。
卻出現了和剛才截然不同的情緒。
莫逸陽在不安。
宋凌言在欣喜。
“你已經見到我了。那就按照你答應的做吧。”岑影紅唇啟翕，清甜的聲線蘊含堅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八百萬。請你如數還給我。”
莫逸陽聽完她的話，極輕的挑了下眉，側目看著她毫無波瀾的側臉。
察覺到她嬌豔的唇角微微上揚。
驀地，他感覺自己的掌心一熱，柔軟冰涼的小手像是取暖般鑽他的手中。
極其熟練的十指緊扣著。
宋凌言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視線下移至他們牢不可分糾纏在一起的手指上。
他不由自主的用力搖頭，眉間的佈滿數條豎紋。
一個上午，他經歷瞭如過山車般的心情起伏。
此刻，胃部的酸楚爭先恐後的湧入胸口。
他伸手撐在旁邊的柱子上，才沒讓自己徹底崩潰。
僅存為數不多的理智，讓他有些語無倫次。
他厲聲質問道，“你.....你憑什麼？你為言贏出過力嗎？你給公司介紹過客戶嗎？哪個單子是你籤的？你憑什麼拿那麼多錢走？你想要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簡直痴心妄想。”
岑影忽然笑了下，那雙漂亮眼睛裡滿是意味深長的嘲諷。
她垂下眼睛，又一次抬眸看他，清亮溼潤的眸色微微深遂，語氣不疾不徐，“我為什麼可以拿到這些股份，曾律師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但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她傾斜著身體，輕輕依偎著莫逸陽。
彷彿這樣她就能獲取更多力量。
她稍稍提高了些音量，清澈甜軟的聲音迴盪在三人之間，“今天的見面我可以忘記。但是從今以後，你如果還出現在我面前，或者讓你那幾個垃圾朋友來找我，我會隨時討回我應得的錢。”
莫逸陽始終垂眸在她臉上。
琥珀色的眼裡瀰漫著欣慰而自豪的笑意。
原本清傲冷冽的臉，因為她的話一派春風和煦。
他的眼神瞟向不遠處的黑色幻影，漫不經心的抬了抬下巴。
威嚴冷酷的黑色座駕緩緩朝他們駛來，車頭的金色飛天女神似乎比以往更加盛氣凌人。
車停後，司機恭敬的為總裁夫婦拉開兩邊的車門。
隨後微微低頭，安靜的等在車旁。
莫逸陽輕晃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語氣寵溺又帶著些撒嬌，“老婆，走吧。我都有些餓了。”
宋凌言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最後的理智瞬間灰飛煙滅。
他鏡片底下的眼睛滿是陰鬱狠戾，原本英俊斯文的臉龐，因為憤怒和不甘變得逐漸猙獰，他的聲音嘶啞的厲害，語氣裡滿是警告，“岑影，你就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李悅根本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像你這樣的家世，門不當戶不對的，嫁入豪門就是自尋死路。”
岑影秀氣的眉毛極輕的蹙了蹙。
宋凌言竟然也知道了這件事？
難道是李悅告訴他什麼了嗎？
岑影還沒來得及細想。
莫逸陽的聲音響起，生冷的語氣近乎跌落至冰點。
他瞥了眼宋凌言，像是提前宣告死亡般，警示道，“自尋死路的人是你。”
莫逸陽牽著岑影回到車上。
黑色勞斯萊斯在冷白燈光的氛圍中，像是冷酷至極的黑武士。
車輛緩緩起步。
宋凌言的視線執著的跟著那輛車。
鏡片下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由憤怒化為恐懼。
他看清了那輛車的車牌。
【S-01MO1118】
整個S市，只有莫家的車牌能啟用MO。
而十一月十八日是金融圈眾所知周的莫氏總裁莫逸陽的生日。
宋凌言的腿有些軟。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莫逸陽最後那句話的含義。
他的手機在口袋裡瘋狂震動。
宋凌言顫顫巍巍的將手機握在掌心，螢幕上顯示李律師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