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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
“唰唰”
箭，如同雨一般從天落下，遮住了陽光，也遮住了我內心最深處的希望。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往旁一側，想要為小崽子擋下所有的箭矢。
我被箭的重量壓彎了脊樑，支撐不住身體的重心，只能跪坐在地上，用劍支撐著我的軀體。
小崽子在我的懷裡，她中的箭比我少的多，但也足以致命，血流不止。
彷彿是不想看見我和她的血。
彷彿是不想面對我們即將死亡的事實。
彷彿只是覺得冷，害怕她感覺冷。
於是，我湊上去，將她抱得更緊了。
……
“良……你還在嗎……”滿穗發著嘶啞的聲音
“我一直都在。”我原想如此回覆，可因為箭矢貫穿了喉嚨，只能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良……你原來還在啊……”滿穗繼續用著嘶啞的聲音說著，不過氣，倒是越來越不足了“……真好笑……之前……我裝啞巴……現在……你到成真啞巴了……”
滿穗勉強的笑了笑，這個笑容明明那麼的脆弱，卻是我見她的笑容裡，最真實、最純真的笑。
“良……我感覺好冷……”
滿穗用纖細的手，顫抖的摸向我的臉
“良……抱緊我吧……”
滿穗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我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將滿穗抱得更緊，側身為她擋下箭雨。
我感覺眼皮越來越沉，竟也不感覺疼了，想到與小崽子的點點滴滴，我心竟變得無比平靜。
也許，這樣，才算給小崽子贖罪了吧。
也好，至少，黃泉路上還有人做伴。
……
“良！你咋回事，看你站這老半天了，沒事吧你？”
突然，從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猛地轉頭，我瞳孔瞬間擴大，一個帶著斗笠，披著蓑衣的男人站在我身後，正是舌頭。
“……”
“舌頭……？這……果然是地府嗎？”我怔怔的說道
舌頭被我這話嚇得一愣，似乎被口水嗆到，咳了兩聲，說到：“咳咳……良，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居然還會開笑話，要我給你找大夫不？不過這日子過得……說這是陰曹地府，倒也沒錯。”
看我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舌頭也不管了，繼續說到：“誒，先不管你怎麼了……良，有活了，還是個大活！”
我聽到這，我渾身一顫。
我這是怎麼了？回來了？回到一切的開始了？這是要去接小崽子她們了？
我幾乎在一瞬間就搞明白了我的處境，也是迅速的調整好自已的狀態，按之前的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對什麼都不在乎的狀態。
“什麼活？”我淡淡的回了一句，神態和語速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嘿，看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良”舌頭先是調侃了我一句，隨後才說明了情況“城北有間客棧，關了尹三留的幾隻小羊。本來呀，這幾隻小羊是尹三的人去送的，但他們犯了別的事，被官兵給抓了。他現在無人可用，讓我們替原本的人辦事。”
“行。”我脫口而出，當我說出時，我愣住了，我這個時候應該是遵守自已的原則和舌頭周旋一下的，怎麼直接就答應了。
舌頭看我答應的這麼果斷也愣住了“額……良，你原來不是不幹人牙子的活嗎？怎麼這次連反對都沒反對就直接答應了？”
他突然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起我，我被他這目光看著直髮怵。
“良……你……”突然，舌頭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聽到他說話時，冷汗已經打溼了後背，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我鬆了一口氣。
“你最近是不是缺錢了？著急賺錢？也好這單能賺的挺多的，而且這次做的，還是善事~”舌頭用輕鬆的語氣說到
呵，“善事”，是指將小羊們送到那畜牲豚妖那受折磨後被吃麼？不過這時，舌頭應該還不知道這單的目的是什麼，我便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什麼善事？”
“就是將小羊送到大羊那當童養媳。”
“這算什麼善事？”我故意問道
“當然是好事！良……你聽我說，現在各地大旱，很多羊都被餓死了……”
舌頭說著我已經聽過的話術，而我，腦子裡卻在想著其他事。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嗎？如果是夢……那我應該做什麼才能避免那種結局？
越想腦子越亂。
“喂！良！你在聽嗎？你怎麼回事，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舌頭見我半天沒說話，用手推了推我。
我身體一顫，回過神來。
“在聽。”
“那你意向如何？接不接這活？”
舌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
“……接。”
“喲呵，今兒你可真怪啊，以往你還會跟我拗一下。”舌頭聽了我答應，眼睛亮了幾分“走吧，我帶路！”
我跟了上去，心中，莫名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