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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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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一朵剔透的雪花自空中飄落,搖曳著輕盈的舞姿,那樣緩慢的落在柏油路面,卻被疾馳的車輪瞬間碾成粉末。

霓虹燈的光芒將這座繁華的城市渲染成了一幅紙醉金迷的畫卷,昏黃的黯月高懸在同破麻袋一般漆黑的天,無力的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這一點點的輝光,卻在觸及這座城市的瞬間,被刺眼的路燈掩蓋的無影無蹤。夜已經逐漸深了,但是在某種程度上說,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在這座城市的某處,一座僅有十餘層的建築突兀的建立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段,周邊車水馬龍人流湧動。

在最頂層透過建築外層的玻璃向內看去,一個鬢髮已經開始斑白,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辦公桌前打著電話,樓外凜冽的風漸起,一陣後卻又驟停。

中年人的表情上也有感嘆天氣在逐漸變冷的表現。中年人一邊和電話裡的人說著什麼,一邊輕撫桌面上的家庭合照,眼中充斥著錯綜複雜。

風剛停又起,隨著電話結束通話,一朵別樣晶瑩的雪花順著外壁的小洞滑入室內,在溫暖的室內輕盈的飛舞了一陣,溶化在了緩慢蔓延著的腥紅液體中,跌落在地毯上的相框,三人的笑容彷彿更加明豔了。

不知道多遠之外的高樓天台,黑洞洞的槍口升起一縷淡淡的細煙,慢慢消散在黑夜當中。

似與黑暗融為一體的斗篷讓一個瘦削的身影支撐起,他或她伏在天台的欄杆上,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燃著的香菸,風從天台掃過,一縷銀色的髮絲從兜帽中滑出。

“撤?”他或她的耳機中響起清晰地聲音,“去準備吧”斗篷下傳來的卻是冷厲磁性的女聲。聲畢,她將香菸叼著,靜靜的向城市中眺望。

一點兒輕微的聲響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轉頭向聲源望去,小巷子裡,一個身穿著破衣爛衫的少女在赤腳慢慢行走,白皙的面板上青一塊紫一塊,幾處凍瘡也格外的醒目。

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她是披著一塊破布,與她一樣,也是一頭銀色的頭髮,披散在身後。

但她的唇角卻輕輕勾起,她已經分明看清了少女身後逼近的身影。她深吸一口香菸,平靜的看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少女身後的影子在月光中現行,一個矮瘦的男人,他在一步一步的逼近,少女顯然已經發現了映在她前面的影子,腳步開始有點兒急促。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早就料到了,也沒什麼興趣接著看下去,也沒有什麼伸張正義的心思,她把槍械慢慢的拆解裝進小箱子。

收拾完後,她瞥了一眼,少女被按倒在冰涼的地面,奮力的掙扎著,可是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量豈是一個年輕女孩能夠輕易撼動的?少女掙扎的動靜很大,但是並沒有救星出現。小巷中四處亂堆著的玻璃酒瓶與牆壁碰撞發出刺耳的響聲,碎片四處飛濺。

“塔莉蘭亞,準備好了。”剛才的聲音再次從耳機中響起。“好”塔莉蘭亞回應了一聲,背上箱子,自消防梯離開了天台,落地後靈巧的滑入陰暗的小巷。小巷中黑暗,僅有從高樓大廈上漏進的一點昏暗的光。

塔莉蘭亞的腳步很輕,但皮靴踏在地面上的回聲還是十分清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腥味傳入了塔莉蘭亞的鼻子,是血。這讓她提起了警惕。塔莉蘭亞走進了其中一條細長的小巷。

在這巷中,一具尚未瞑目的屍體在冰冷的空氣中逸散著最後的熱量,滾燙的血液融化著周圍的冰雪緩緩漫開。只不過屍體卻不是理論上應該出現的,是那個男人。

從周圍粉碎的玻璃瓶與屍體脖頸上刺目的傷口,塔莉蘭亞很快就分析出了事情的大概。

“是兔子急了咬人呢....還是該說太熟練了?”塔莉蘭亞輕哼一聲,眼睛看向了眼前漆黑一片的巷子。

“Hey塔莉蘭亞,你的運氣可以說是非常Niiiiice了!”塔莉蘭亞的耳機裡再次響起了少女清脆的聲音。

“說人話。”塔莉蘭亞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好巧不巧,剛剛目標的秘書正好去倒咖啡,警方通知了‘赤狼’,他們確定了你的位置,大批的警察和特警大約十二分鐘後就會趕到。”少女帶來的訊息可不算多樂觀,本來想賣個關子,卻讓塔莉蘭亞一把就掐死了。

“真他媽是一群牛皮糖。”塔莉蘭亞撇撇嘴,更加迅速的朝著規劃好的路線繼續前進。

在小巷的一處拐角,仍舊是照例的漆黑,只不過塔莉蘭亞卻清楚的感覺到了橫在脖子處的鋒芒與纏上自己身體的瘦弱手臂。

“你....都看到了吧...”一個軟弱的聲音彷彿是在顫抖一樣。“嗯,想殺人滅口嗎?”塔莉蘭亞暗唾自己放鬆警惕,但是面對這種威脅,塔莉蘭亞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聲音顯得有些哽咽和歇斯底里。“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麼?”塔莉蘭亞的耐心馬上要消耗殆盡了。

就在這時,尖銳的警笛聲如同催命的冥鈴一般怵然響起。“你報警了!!”少女的驚愕帶著一絲惱怒。

“我可沒這閒工夫。”塔莉蘭亞的怒火也有些升騰起來了,這群死纏爛打的牛皮糖追蹤了塔莉蘭亞很久,著實煩人。那少女早就逃之夭夭了,塔莉蘭亞也沒空管她。

“咔”在塔莉蘭亞斗篷下的手槍已經開啟了保險。

塔莉蘭亞的右手始終放在斗篷下緊握槍柄,小心的順著牆根輕步移動,即使偶爾有腳步聲在她身邊響起,這已經移動的幾百米也絲毫未被察覺。蜿蜒曲折的小巷中的腳步和叫喊聲越來越密集和嘈雜。

“放開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塔莉蘭亞即將到達的拐角處傳進了她的耳朵。塔莉蘭亞悄悄地探出一點身子,在黑夜和斗篷的掩護下,完全和影子融為了一體。

兩個警察一個按住了少女,另一個在與一個鐵塔一樣的男人交談。“這個不是你們要抓的人,放了她還是?”警察小心翼翼的詢問那個默不作聲地男人。

“你剛剛,見過一個一身黑衣服,銀....和你一樣顏色頭髮的人嗎?”男人走過來,俯下身子,用一種很和善的語氣問道。雖然語氣和藹,但那種強大的壓迫感和無形的殺氣令少女不住的顫抖起來。

與她有一樣顏色頭髮的人?她忽然想起剛剛那個一身黑斗篷的人,在她試圖威脅那個人的時候,一縷耀眼的銀髮似乎在那個人的斗篷下閃爍。

“沒..沒有”少女努力的吞嚥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的答道,她害怕如果回答,這幫警察會繼續讓她留下回答,然後發現她殺死的那個流氓,然後.....

那個男人直起身子,聳了聳肩並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幾步。

“砰!”一聲槍響在小巷子中猛烈迴盪,兩顆子彈撞擊發射的火光映亮了黑暗,男人對準少女的槍口被另一顆拐角處發射的子彈所擊中。.50AE彈巨大的衝擊力將男人的手槍和持槍的手掌一起粉碎,血液和骨渣霎時爆碎一片。但是這並未能阻擋對方子彈逃逸出槍膛。

一旁的兩個警察還沒有反應過來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一聲槍響,男人和那個少女雙雙倒地。待他們剛剛回神,想要拿起對講機和手槍時,塔莉蘭亞鬼魅一般的身影就讓他們沒了動靜。

“有時候,真覺得你們像塊粘在鞋底的口香糖。”塔莉蘭亞揉了揉因為猛地開槍被巨大後坐力折到的手腕,走到了倒地痛呼的男人身邊。

“現在害怕和後悔已經有點晚了。”塔莉蘭亞眉毛一挑,厚重的皮靴踏在男人正在不停顫抖的身體上。

“後悔?害怕?哈哈哈哈哈,銀,我是在興奮啊。我們終於要咬住你了。”男人的聲音甚至也在顫抖,還蘊含著一種讓塔莉蘭亞出奇厭惡的興奮。

一聲消音處理的槍響響起,一切歸於沉寂。“塔莉蘭亞,你五分鐘之內給我立馬出現,要不然你就給我跑著回去!”耳機中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耐心了,有些焦急。

塔莉蘭亞無奈的搖搖頭,將手槍插進大腿外側的槍套,轉身走向倒地的少女身邊。“最好別是捱了一槍。媽的。”塔莉蘭亞正說著,探手就摸到少女小腹上一灘正在向外滲的溫熱,不由得暗罵一聲。

塔莉蘭亞橫抱起少女的軀體,快步走進了更前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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