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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嘿!你兩個,你兩個給我分,”
夏司逆一推門,便看見了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樣子。又突然想起來先前顧宇卿的“詛咒”,一股無名火竄上心頭。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顧宇卿身前,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想一把拉起問個好夕時,顧宇卿眼底的青黑卻讓他將後半句話嚥了進去。夏司逆杵在原一動不動,到最後,還是一甩袖子一跺腳跑出屋外。
顧宇卿再次醒來已日過黃昏,她心下一驚,將楚離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墊上,慌慌忙忙地跑出來。
“阿婆,今日如何沒叫我!都這個點了,房屋修葺又誤時了,我不是說不管什麼情況阿婆都要來叫我的麼?”
她著急攔住這幾日修楫房子最能說得上話的一個老嫗,攥著老嫗的袖子不鬆手。
“仙姑莫急,今日的程序可比昨兒快多了,咱們可多了個大幫手呢!”
老嫗笑嘻嘻地回握了顧宇卿的手。
“幫手?”
“就是你們無極巔的弟子啊,長得人高馬大,一看就俏得讓人愛,一看就是,”老嫗突然止了聲,咧開嘴會色一笑,斜了身子努著嘴,\"喏,就他。”
顧宇卿順著老嫗的目光轉頭,一個頭冠銀白色髮束,穿了一襲藍衫,衫上的刺繡在一輪紅日的對映下隱隱泛金的俊俏青年出現在眼前,這不是夏司逆的話還能是誰?
“師兄?”
“你可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我都以為你睡死了呢。”
顧宇卿失笑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側臉, “近日有些累多睡了些,師兄何苦打趣我。”
不知為何,夏司逆腦中又泛起了先前顧宇卿摟著楚離的畫面,臉色登時一陰,沒好氣道,
“我就打趣你!就打趣你了怎麼著!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說也不說就獨自跑下來!你當我,你當師尊不擔心嗎!”
看著面紅耳赤的夏司逆,顧宇卿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我前不是抽空傳信給師尊了?師尊沒收到麼?”
夏司逆一噎,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上去,下不下來,愣在原地,眼睛眨巴眨巴地睜著。
“反正就是你的不對!”
夏司逆猛地憋出一句話,將手中的一塊白布“啪”的一聲用在地上,轉身氣沖沖地進了一間屋子,用力關上了門。
顧宇卿轉了轉眼睛,挑著眉,緩緩蹲身撿起白布,怔怔地朝身後的老嫗問,
“阿婆......我有什麼招惹到他了麼?”
楚離是在半夜醒來的,還未來得及睜眼,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就傳入鼻中,不知為何,莫名一股熟悉的感覺漫上心頭。
緩緩抬眼,楚離微微偏過頭,一道熟悉的面孔就出現在眼前。
昏黃的燭光將她的臉映著稜角分明,高挺的鼻樑,淡紅色的薄唇,細長濃密的睫蓋在臉上細細打顫,她一隻手撐著下巴打盹,另一隻手好巧不巧,勾住了他的兩根手指。
但楚離現在渴得要命,他輕輕繞開顧宇卿的手,想著自已將櫃子上的水拿來,誰知一伸手,不小心將腹處的撕扯到,痛感霎時刺入脊髓,直竄大腦,一聲悶哼溢位口來。
等他胸口的痛感漸漸消退,一杯熱水到了他面前。
楚離有些詫異地抬頭,顧宇卿已經醒了,一雙滿布血絲的杏眼正緊緊地粘在他身上。
不過楚離這時卻顧不得那麼多,他現在是下半身無力上半身有氣,能喘氣就已經不錯了,嗓子幹到像是被火烤過,如果現在給他一杯水然後讓他學仙姑跳舞,他肯定二話不帶說的立馬就幹!
就著顧宇卿的手一杯清水下肚,喉間才溼潤了起來,焚離也漸漸回了自已的聲音。
他稍稍欠身,看著顧宇卿從頭到尾沒有變過的眼神耳根漸漸泛紅。
師姐的眼神......好奇怪。
“師姐......”
楚離微微垂頭,看到了自已絲縷未著的上身,耳根燒燙,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羞澀。
他的衣服呢?
他衣服不會是顧宇卿脫得吧?
顧宇卿也看到了楚離通紅的耳根,那一聲低啞的“師姐”簡直喚到了心坎裡。
其實她比楚離還小几歲,但她比楚離早入無極巔兩年,而無極巔的輩份是按修行時間排的。
所以雖然她比楚離小,但楚離也必須喚她“師姐”,說到底是無極巔排的不合理,並沒有考慮到同門之間的年齡差,所以即使前世已經三十六歲的她,被楚離喚師姐還是會忍不住心動,更何況如今一臉羞澀,耳根通紅的小孩子呢。
楚離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猛地將頭抬起,一雙亮著光的鳳眸隱隱冷著水汽。
“師姐,我,”
“粥好了,我去給你盛。”
顧宇卿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倒不是因為害怕楚離,實在是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曾經的愛人。
她幫人的時候沒多想;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沒多想;甚至她攬著他拍他的手臂在他身邊睡著的時候她也沒多想。
可是楚離一睜眼,他用那雙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時,她突然覺得自已被看光了。
連著她這幾天的照顧,連著她前世她對他的情意,連著忘川原上的那一拓金印,被看得一絲不掛,被剝得鮮血淋漓。
她不敢再待下去,她怕楚離下一句問她為什麼那天要叫他“阿也”,她怕楚離對她說“師姐,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她更怕楚離找回記憶,死死地抱著她,問她為什麼不要他了。
不行的,不能被發現的。
顧宇卿呼吸顫抖,她絞緊了紗衣,深呼吸,再次抬眼,眸裡的慌亂已被壓幹,顧宇卿微微揚頷,她好像還是無極巔宛日長老的二弟子,那個十八歲的顧宇卿。
除了被絞的皺巴巴的袖子,除了有些不自然的走姿。
而楚離這邊眨巴了幾下眼睛,眸裡有些許不解。
難道是他沒穿衣服,把師姐嚇到了?
可他下半身還穿著呢,平日裡訓練場一入伏,弟子們都赤著上身,也沒見師姐嚇到啊。
“我就想問問我睡了幾天而已。”楚離頓了頓,連著幾天不曾進食的他此刻早已飢腸轆轆,正躺在墊上發呆時,突然,他神色一變雙眼緊盯著門口.
不過頃刻,木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了,一個身高馬大的男人悄悄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