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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一鬆氣,像只洩了氣的皮球,耷拉的肩膀讓他看起來十分頹廢。
他一步一步地兀自向前走,始終低垂著頭。
他其實挺想看著頎宇卿的眼鏡的。
但他怕一抬頭,
看到的卻是顧宇卿一副“全被你說中了”的表情。
還是不看了。
如此這般也挺好的。
他和顧宇卿本來也沒多熟。
人家做出什麼選擇又為什麼需要考慮他。
多麼正常的選擇。
本來他們也沒多少關係的。
楚離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著。
有一瞬間他真的想將自已遁到地底下。
去陪著他的孃親。
突然,楚離的腳步一頓,有人牽他的手,楚離沒說話,只是靜靜地待在原地。
顧宇卿的聲音響起。
“楚離.....對不起,我,我沒想那麼多的,我只是想幫你的。因為我當時和浮塵共鳴很困難,我,沒有看不起你,我不嫌棄你,”
顧宇卿看到楚離一動不動,心裡慌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拉著楚離的手軟下聲央著,
“楚離,你看著我好不好,楚離,你看著我,”
見到楚離閉上眼,顧宇卿更手足無措,拉著他的手輕輕扯著。
“你看看我,楚離。我求你了,你看看我,我沒有那個意思的。”
顧宇卿見楚離一直沒動靜,輕輕鬆開他的手，看著楚離眼眶逐漸溼潤。
“......對不起。”
背後沒了聲音，楚離脊背驀地一鬆。
走了嗎？
走了吧。
本來他也沒多麼重要。
走了多麼正常。
只是要不要回頭看一眼？
不行！
又沒什麼關係！回頭看算什麼！
片刻，楚離緩緩睜眼,偷瞥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她沒走？
眼前一個毛茸茸的腦袋耷拉著。肩膀正一抽一抽的抖。
顧宇卿在哭?
他一下有點丈二和尚了，蹲下身子，一抬腦袋，
“你哭什麼?”
顧宇卿原本打算開口說話，誰知淚水一不小心流到嘴巴里，她感覺自已鼻涕好像出來了，但楚離盯著她，她也不好意思擦，又繃著嘴不說話。
見顧宇卿不說話，楚離一下著了慌。
什麼看起看不起,早被他拋到腦後。小心翼翼扒開顧宇卿的碎髮,她的眼淚正簌簌往下流,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潤溼了眼眶,哭紅了眼角。
“你哭什麼?”
他又問。
“楚離......”顧宇卿嗚咽一句。
楚離一聽,“哎呦”一聲,將人抱在了懷裡,淺淺地拍著顧宇卿的背。
小時候,他孃親還在的時候。每次他哭鬧,孃親都會抱著哄他,所以他這麼哄她,她是不是也就不哭了？
可是顧宇卿像是碰了什麼禁忌一樣。兔子一樣立馬從人身上跳下來。一時間連哭都忘記了。
“師姐......”
“我，你，那個，”顧宇卿帶著鼻音的聲音傳出來。她一邊迅速地擦乾眼淚，一邊拉開自已與楚離的距離。
“師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離手僵在半空中，尷尬的道著歉。
顧宇卿胡亂的搖著頭，也不說有關係，也不說沒關係。她抬起頭盯著楚離，半天，她說，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嗯？什麼？”
楚離不明白顧宇卿的意思，只是僵在原地，眼神裡是詢問。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師姐，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楚離蹙起眉頭，一偏頭。將手垂落，“師姐你怎麼了？”
“不，不行！你不能想起來！你不能想起來！”
顧宇卿卻好似被踩了尾巴，猛地上前掐緊楚離的手臂，
“你不能想起來！”
“我，我想起來，什麼？”
楚離不知道顧宇卿在說什麼，下意識又反握住顧宇卿的手臂，前傾身子更靠近顧宇卿的臉。
可在顧宇卿眼裡，事情卻不是這樣的，她彷彿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猛地甩開楚離，向後跌了幾步。
“對，對不起。我們改天再聊。”
扔下一句話，顧宇卿就慌慌張張的向著屋子衝過去。